第二天早上,一群人就聚在了張府廳堂里,張勝烈和張京弘坐於高堂,阿楚和阿游恭敬地立於兩側。柳絮菲、白惜柔、李宛益、珠尋和厲星幾位客人站在一旁,身後有持兵器的侍衛看守著,以防她們逃跑。嬌媚的三姨太裝扮精心,扭著腰肢半站半倚在張勝烈身旁,府中的少爺張浩承則斯文地站在張京弘不遠處。堂前不見繼舟和其他姨太,本來這種場面,四姨太是一定要湊熱鬧的,那麼此時,她怎麼還沒來呢?
這時,就見珠尋朝張勝烈施了個禮,嚷聲道:「張老爺,今天可是第四天了,你答應過李大嬸七天時間內,如果找不到兇手,就要送我們出府的。」
「這……」張勝烈面有難色,也不知如何應答,雙眼皺紋堆積,一臉橫肉,惺忪的神色,脖頸間猶有紅唇印記,顯然,這是三姨太留下的。瞧他這神情模樣,珠尋顯然是有些急了,她一跺腳,嘀咕道:「這張府怎麼這樣,硬生生將人困住,連一句堅定的話都不敢回應,真是。」
張京弘解圍道:「誒,珠尋姑娘毋急,我已經有些線索了,並且鎖定了兇手的範圍,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揪出那人。」張京弘的話立刻引起了在場之人的騷動,第一個反應的是三姨太,她驚聲道:「真的嗎,那兇手是誰,可在這群人裡面?如果是,侍衛們可要將他們看好了,別讓他們跑了。」三姨太指的正是柳絮菲等七位客人。
張京弘的話,柳絮菲和珠尋同樣訝然,但她們沒有三姨太出言快,三姨太焦急的反應讓張京弘眼中湧起一抹詫異,要知道,幾位夫人,也是他推測出來的十四個疑兇之一。此時三姨太的緊張,無疑是給了張京弘一個不好的烙印。
其實,還有一個人,在聽到張京弘的話時,目光中閃爍著驚詫,神色吃緊,正是厲星。厲星摸了摸鼻樑,不著痕跡地掩飾著自己的表情,豎起耳朵,在靜靜聆聽。
就聽的張京弘咧嘴道:「不,不是眼前的七位客人,而是村民,有十四個疑兇,目前,我還不確定是哪一位,或者是哪幾位,但可以肯定的是,真兇就在這十四個裡面。」其實,張京弘推測的十四疑兇就是七位客人和三位村民,以及四位夫人。但他為了不打草驚蛇,故意說十四疑兇都是村民。
幾位客人皆鬆了一口氣,珠尋說道:「我就說兇手不是我們吧,這麼大的張府,沒幾天熟悉熟悉環境,假如我是兇手,殺了五姨太,都還不知道怎麼逃跑呢!」
張京弘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打趣道:「珠尋姑娘又說笑了不是。雖然鎖定了十四個村民,但七位客人也請不要離開,路已被封鎖,這個時候只讓你們走,不讓村民們行,一定會引起騷動,說不定嫌疑人就會趁機挑事,引內亂。不過你們放心,且安心住下,七天時間一到,一定送各位出府,這樣可好?」
李宛益微微頷,道:「京弘公子此言我們能理解,你放心,這七天內,我們一定好好配合你。」她也轉向珠尋低聲道:「珠尋,有了京弘公子的話,這下你能安心待下了吧?」
珠尋紅唇嘟起,望了李宛益一眼,默默退到了一邊。這時外面,四姨太在侍女小可的陪同下緩緩走來,抬頭挺胸,丰姿冶麗,裊裊婷婷,儀態萬千。
在快進廳堂大門時,不巧,繼舟在幾個侍衛的看守下也往這邊行來。並很快來到了四姨太的跟前,他賊賊地笑了一眼,朝她躬身施禮道:「四姨太好!」
四姨太「哼」了一聲,趾高氣昂,臉也沒回,就要踏步而去。繼舟在心底陰森地笑了一眼,搶在四姨太前面而行,在他快進廳堂時,突然說道:「四姨太,你腳下掉東西了。」聞言,門口幾人同時低頭望去,就見地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白色紙團,誰也沒有注意這紙團是什麼時候有的,不知道是什麼人丟下的。這樣一個紙團,更也沒有誰去理會,四姨太又「哼」了一聲,一腳就要踏過紙團去。
倏地,繼舟又提醒著:「四姨太,你不撿起看看?我分明看著紙團從你袖口掉下來的。」
四姨太停下了步子,秀眉一挑,尖聲道:「你這人怎麼啦,是不是有神經病?地上一個破紙團,可能是家奴地沒掃乾淨,又或是哪個小孩子丟下的,你怎麼硬說是我的?」
「哦,對不起,對不起,可能是我看花眼了。」繼舟連連道歉,躬身道:「一早,我看到張浩承張少爺手中拿著一張白紙,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寫了什麼,可能這紙團就是他不小心丟下的,不會是他寫給哪個姑娘的情話吧?」
「浩承?情話?」四姨太心下猛然一驚,真以為是張浩承寫了什麼,要送給柳絮菲的。在小可的詫異聲中,四姨太立刻蹲下身子,撿起了紙團。見此,繼舟在心底滿意地笑了,笑的是那樣詭異,那樣張狂。隨後,他和侍衛進了廳堂。
紙團展開,待看到裡面的字,四姨太的臉就像豬肝色,一陣青一陣白,雙手顫抖,身子搖晃,就見紙上寫著:「四姨太真是厲害,侍奉了老子,還要侍奉兒子。若想保住此事不被人揭穿,今夜子時前,備好五百兩,放在你院落中的大樹底下。」紙條字跡清秀端麗,像一個女子所寫。
「到底是誰,到底是誰?我要殺了他!」四姨太抓緊了紙團,眼射凶光,惡狠狠地嚷了一聲,喃聲道:「是繼舟?」說著,就要追他進廳堂。突然,她又停下了步子,喃聲道:「這字跡娟秀,像一個女子寫的,對,不是繼舟。」
身旁的小可福身道:「四姨太,您臉色好蒼白,可是這紙上寫了什麼不好的事?」
四姨太身子一僵,立刻回過神來,她握緊了紙團,挺直了身,凜聲道:「多嘴,你是舌頭不想要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