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希微惡狠狠一瞪,手中小刀一翻,刀柄已點了鳳千千身前的穴道,再順勢一提,就要往她的臉削來。鳳千千的確是個美人坯子,眉清目秀,體態輕盈,解毒後,原本蒼白的臉慢慢地有了一抹紅暈,雖然淺淡,也遮掩不了她的丰姿冶麗。這自然是遭到苗希微嫉妒的,她眼中映出的火焰,足以將鳳千千撕碎。
鳳千千絕望地閉上了眼,苗希微動作太快,她還來不及反應,身子已是動彈不得,她心中怨怒著,心中吶喊著,這個時候誰會來救她呢?看到苗希微三個的穿著打扮,一些過路的行人皆是紛紛避讓,鳳千千知道他們並不能救自己。她心中淒涼地喊道:「凌大哥,如果你能來救我,該有多好,千千一定做牛做馬,不求名分,侍奉在凌大哥的左右。陰狠的婆娘,如果你真的敢毀了我的臉,有生之年,鳳千千一定殺了你!」
突然,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鳳千千隻感覺一陣旋風捲起,身子被一隻臂膀帶走,兩道驚呼先後出聲,一道是她自己,另一道則是苗希微。
鳳千千驚愕地睜開了眼,身子已跌入一道高大清瘦的懷中,這是一道里著墨綠淺衣,外披一件深青色袍子的身影,袍領高豎,臉上帶著一個赤色面具,竟是赤面行者。
而她再看那一旁的苗希微,也被點了穴道,手拿著小刀,立在原地,身子前傾,膝蓋下彎,樣子滑稽無比。她身側的扈騰和郁冥岸也是立在當地,動彈不得。原來,赤面行者趁他們不備,極速救走了跪地的鳳千千,順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了他三人的穴道。
苗希微瞪大了眼,面色漲紅,她想掙扎,奈何動不了;她想說話,奈何發不出音;她只能這麼一臉凶煞,橫眉瞪眼,怒視著鳳千千。
赤面行者為鳳千千解開了穴道,說道:「鳳姑娘,快走吧,趁他們不能追趕你,走的越遠越好。」他聲音清冷,平淡無波。鳳千千卻愣愣地望著他,企圖透過他赤色的面具,望進他的臉龐,喃聲道:「我覺得你好熟悉,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赤面行者有些慌亂而僵硬地轉過了身,他凜聲道:「姑娘誤會了,我們並不相識,如果你現在還不走,風雲大怪來了,你想走也走不了。」聲音是那樣陌生和漠然,看著苗希微手中快要落地的小刀,鳳千千心有餘悸,扭身而逃。
赤面行者冷冷地掃了苗希微三人一眼,眼中有一絲警告的意味,凌厲地瞪了她一下,神情冷酷,令人望而生畏。而後,他袍子一掀,腳尖一點,掠身而起,眨眼功夫不見了人影。
苗希微眼中露出了驚駭,額頭冒出了細汗珠,瞪著鳳千千遠去的方向,轉為了無言的憤怒和埋怨。
很久之後,因為在前面久久等不到其他三怪,風雲四怪中的大怪蔚天勵尋了過來,見到三人如此,也是愕然不已。他伸手為他們解開了穴道,驚聲道:「你們是怎麼啦,這一個個灰頭土臉的。」
「大哥……」苗希微哭喪著臉,神情消沉,眼眶紅潤,丟下一句話:「剛才那個帶赤色面具的……臭丫頭,我要殺了你……」說著,倏地轉身,就要往鳳千千去的方向追趕。
蔚天勵臉色驚變,一把拉住了苗希微的手臂,凜聲道:「二妹,你能不能別永遠是這麼衝動,什麼帶赤色面具的,是不是赤面行者來了?」他的眼眸掃向了一邊的扈騰。
扈騰低著頭,訕訕說道:「大哥,你別生氣,兄弟給你說說是怎麼回事。剛才,有個姑娘……好像叫鳳姑娘,哦對,那帶赤色面具的就是這樣稱呼她的……」
扈騰解釋半天,也沒說出什麼名堂,蔚天勵無奈地伸手拍了拍額,皺眉道:「三弟,講重點,教過你多少次了。」
扈騰輕輕地「哦」了一聲,繼續說道:「剛才那鳳姑娘撞了二怪,二怪看她不順眼……」這時,苗希微泛著凶光的鳳眸瞅來,扈騰打了個寒顫,改口道:「那鳳姑娘看著也挺遭人煩的,二怪就想出手教訓她一下,誰料,不知從哪冒出來一個披外袍的赤面男子,就像旋風一樣快,在我眨眼的功夫,就被他點了穴道,說不得,動不得了……」
末了,扈騰又仔仔細細描述了一下當時的經過,包括赤面行者的外表打扮。聽後,蔚天勵說道:「你們呀真是,那赤面行者可不是一般人,你們竟將他給得罪了,真不知說你們什麼好……」
郁冥岸解釋道:「大哥,你也別責備二怪,那姓鳳的姑娘也確實遭人討厭,如果是我,也會忍不住出手教訓她。誰知道她竟與那赤面行者認識呢,下次離她遠些便是。對了,大哥,那赤面行者到底什麼來頭,連大哥也驚了臉色?」
蔚天勵應道:「咱們風雲四怪也不是怕了他赤面行者,只不過,能避開就儘量避開。天下第一閣,一個默默無聞的幫派,只因有了赤面行者坐鎮指揮,在江湖上立刻名噪一時,儼然成了一個大派。傳聞這赤面行者精通五行之術,陰陽八卦,奇門遁甲,天文地理,無所不能,無所不曉。」
「我的天,就剛才那清瘦的男子有這麼大能耐,他看著與咱們老四一般年紀呀?」扈騰不可置信,語氣中儘是不屑,也難怪,他身形彪悍,臂大三粗,向來只認蔚天勵為大哥,別的人,他自是不放在眼底。即使是自己剛才吃了虧,被人點了穴道,說話也是毫不留情。
其實,以風雲三怪的功夫,聯手用真刀劍與赤面行者相鬥,誰輸誰贏還是個未知數,剛才行者之所以能輕鬆點了他們三人的穴道,全仗著是趁他們不備,趁他們都專注在鳳千千身上。不過話說回來,赤面行者的功夫也是深不可測的,至少他的指法無比快捷,讓苗希微三人無還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