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菲無奈道:「玉麒麟跟著我行走江湖,我怕他受我連累,遭人毒藥。於是,拿了一些強身健體、又不會傷害身體的丹藥給他服下。相對險惡的萬象溝,我只能選擇讓玉麒麟留在萬家村。況且,小虎子是因為去了後山小河才得的病,萬大嬸是斷不會帶玉麒麟去那兒的。」
「嗯,姑娘所說有理。」
窗外夜已深,漆黑一片,柳絮菲和白惜柔又交代了一些明天要準備的東西,兩人便睡下了。
第二天清晨,柳絮菲兩人便起來了,吃了萬大嬸早早為她們準備的早飯,打點好包袱,便上路了。按照萬大嬸指引,大約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後山小河。
這裡荒涼一片,河名副其實的河水更是渾濁,隱約間漂浮著一抹紫色。初冬了,雖是早上時分,水面也未有結冰。柳絮菲拿出銀針放在了水中,檢驗結果,並未有毒。她又用一片葉子瓢起了一些河水,拿在鼻間嗅了嗅,不禁為之色變。
見此,白惜柔慌忙問道:「怎麼啦,姑娘,難道這河水有問題?」
柳絮菲面色凝重,照實說著:「對,河水中加了某種藥水,其中有一味藥像是紫玉荊藤,它雖不是奇毒,卻是小虎子得病的根源。」
白惜柔驚聲問道:「姑娘,這紫玉荊藤對人傷害有多大?」
柳絮菲說道:「根據典籍所寫,荊藤味辛,甚苦,刺激極大,有麻痹人體神經的作用,因其根葉為紫色,又名紫玉荊藤。若是不小心服下,必定神智受損,痴痴呆呆,重者大腦不能支配手腳,半身不遂,長年偏癱。大幸的是,小虎子只是沾染一些,但他年紀尚抵抗力不足,所以,他的情況還有得救。」
聞言,白惜柔面色煞白,駭然道:「這人真是惡毒,竟將紫玉荊藤扔入河水之中,這不是要禍害整個村子麼?姑娘,難道是別村的人想這麼做?也不對呀,別村的人,若是有仇,陷害某家也就夠了,整個河水都有,他的目標分明是整個村子呀。」
柳絮菲皺著眉頭,還在思索,就見白惜柔緊張兮兮,一把拽著柳絮菲的袖子,雙眼驚恐,四下張望,顫聲道:「姑娘,這人不會是想剷除了整個萬家村吧,天呀,萬家村的村民是造了什麼孽,做什麼得罪了這個人,竟惹得他起了殺全村人的心思?」
「我倒不這麼認為,你呀,別儘自己嚇自己。」柳絮菲緩緩解釋道:「即使是大人,如果長久沾上這紫玉荊藤,也必定是小虎子一樣的下場,而三年來,萬大嬸卻沒事,這只能說明,她喝的水和平時用的水都沒有問題。或許,就是這後山小河有問題,如果是有人要殺整個萬家村的人,投放紫玉荊藤,不會投在這後山小河,而是投在村民吃喝的水源中。」
「對對,姑娘分析的對。」白惜柔擰眉猜測著,自言自語道:「如果是要害整個萬家村,大家吃喝水源一定會出問題。但現在情況是,吃喝水源沒事,就是這後山小河有問題,或許還有些我們不知道的河水有問題,沾上了就得病,這就說明姑娘,難道這紫玉荊藤只是由這條河底長出來的?所以吃喝水源沒事,這兒有事。」
柳絮菲輕搖搖頭道:「不,紫玉荊藤生長環境適宜在山頭叢林,不是水底之物,水中長不出來,一定是後來投放的。我們沿著這小河向前走,看看上遊河水中有沒有紫玉荊藤。」
「是,姑娘。」白惜柔仔細打量著小河,跟在柳絮菲身後,沿著它往前走去,嘴裡喃聲道:「聽萬大嬸說過,後山小河也算是溝壑的下游,我們雖不能進溝去,那裡的部分水卻能流到後山小河裡來。如果稍上游一些的水是沒問題的,那麼就是說溝壑的水是安全的。」
柳絮菲嘆聲道:「希望吧,但願沿著小河我們能找到上游,但這河太水面亦很淺,我怕它只是上游地底面滲透過來的水,無路可直通到上游。」
正在說話間,前方不遠處依稀有男女話語聲傳來,柳絮菲兩人驚的停下了步子。白惜柔惶恐道:「姑娘,現在天色還早,萬家村的村民應該沒有這麼早起來,難道是有什麼外人進村了?」
柳絮菲倏地抬首,眨眼間,就見前方小河邊有四人,兩男兩女,其中一道高大偉岸的背影是她一生都揮之不去的思念,竟然是凌楓。他身披深色外袍,俊逸挺拔,光是一道背影,就足以令柳絮菲魂牽夢繞,心頭悸動。
柳絮菲不可置信地擦了擦眼睛,生怕是自己看錯了,初陽升起,天色清新,他全身似青煙籠罩,就那樣站在小河邊,赫然站在柳絮菲的眼前。
凌楓身旁的男女,一個是身姿曼妙,溫柔嬌艷,著緗色衣衫的蘇曼。一個是其侍女靖秋,她神情淡漠,手持滅魂劍。另一個正是鷹鉤鼻,雙眼細一臉鬼靈精的隨從康珏。
不禁想問,凌楓一行四人這時候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呢?原來呀,索命笛娘請千面郎君易容成柳絮菲的模樣,接近凌楓,並要他將萬象溝的地圖傳給了凌楓。凌楓原意是想去毀玉城見楊魂,而楊魂又是索命笛娘的屬下,既然索命笛娘這麼想凌楓去萬象溝,凌楓也就如了她的意,來了萬象溝,這樣或許能見到楊魂。
凌楓又在那時遇到了康珏和蘇曼等人,這不,他們就都一路隨著凌楓來了。其實,凌楓也想了解自己和柳絮菲之間是不是曾經發生了什麼。索命笛娘給千面郎君的信中具體寫滿了他和柳絮菲的故事,千面郎君講的那般逼真,又煞有其事,這也讓凌楓好奇不已。若是能向索命笛娘打聽,他也是樂意為之的。
沿著地圖走來,凌楓一行四人是昨天黃昏時刻到達萬家村的,見那時已晚,便停宿在一家客棧。今天一早,匆匆吃過早飯,他們也就又啟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