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幫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跪倒叩拜。更新最快
郭文鶯今日倒是擺足了官架子,雖是笑著,氣勢卻分毫不減,讓人瞧著頓生出幾分崇敬之意。
自也有人私下裡竊竊私語,「這總督大人怎麼是個女的?」
&聽說總督是女的了,仁兄不知道嗎?」
&實不知,這女子怎麼做得總督?」
自來有人的地方是非就多,郭文鶯雖在東南也待了不少日子,卻依然是別人的談資。好在她被議論慣了,也不怎麼在意。
封敬亭帶著齊進幾個也在人群里,他們比郭文鶯來得略早些,瞧見廳里擺出的一件件珍品,頗有些眼花繚亂之感。當初他下旨准了郭文鶯的奏摺,可沒想到這賊窩裡還有這許多好東西,都拿來建個港口也真是糟蹋了。要知道他這個皇帝當得也窮啊,國庫的東西不能拿出去賣,日子過得比郭文鶯還不如。
他一身貴氣和凜然氣勢在人群中格外顯眼,有些人雖不知道他是誰,卻還有些著意上前結交的。
一個從山西來的富商問道:「這位公子,不知是從哪兒來?」
封敬亭淡淡道:「京都。」
一聽說他是京里來的,立時便有幾人又圍了上來,有人道:「聽說總督大人也是從京城來的,不知可與總督大人相識嗎?」
封敬亭本來不欲理這些商戶,自來官貴商賤,商人地位不高,不過聽人問起和郭文鶯的關係,倒是讓他起了興致,他挑眉一笑,「自是識得的。」
那些人立刻一躬到地,「煩勞這位公子幫著引薦引薦。」
封敬亭忽然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他的女人做到這份上也真是世所罕見了,居然有人讓他引薦自己女人?他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
抬眼望去,這會兒郭文鶯身邊里三層外三層的已經圍了不少,有些擠不進去的,都在外圍打轉轉,也有的像這些人一樣,看看能不能通過旁的和總督大人搭上關係,自也有那些太過長眼找到他跟前的。
封敬亭哼了一聲,讓他把自己女人介紹給他們,甭管因為什麼,他也不干啊。不說別的,起碼攸關男人的面子,弄得他好像是被包養的小白臉似得。他本就來瞧個熱鬧的,犯不上跟這些商人攀扯什麼。
再哼一聲,避開那些人邁步往外走。
這會兒廳堂里郭文鶯正和許多富商攀談著,這生意人慣會溜須拍馬,不停地說著她的好話,但無非也都是大人多麼多麼能幹,巾幗不讓鬚眉之類,聽不出什麼新意來。
郭文鶯也不在意這些話,她所在意的是這次商會舉辦的成效,達到她所要達到的目的。所以在拍賣進行到尾聲的時候,她突然站起身,高聲道:「諸位,請聽本官一言。」
大廳上瞬間寂靜一片,幾百雙眼睛都盯著她看。
郭文鶯從容一笑,「在座的各位都是有見識,有頭腦的,今日請大家來主要是為了籌集興建港口的款項。舉行拍賣只是其中一項,而最重要的一項是要賣第一批出入貨的船票,以及兩千四百個貨倉。」她說著頓了一下,環顧四周,見眾人都在傾聽,才道:「眾所周知,海事衙門最新在排隊領號,可這些號都只是在貨物裝船才用得到,而這船票卻是朝廷專供貨運的一百四十條大船的船票。港口開始運營前三個月屬於試營期是禁制外來船隻停靠港口,所以這三個月只有這一百四十條船能出入港口。如果商隊急著出貨,想要購買船票的可以在杜師爺那兒登記,交足了銀子即可。」
&於兩千四百個貨倉,本官就不多做解釋了,一萬兩一間,願意購買的自行去交銀子領號,不願意的也不勉強,只是到時候一旦港口建成你別眼氣,到時候兩萬兩一間都不是難事。」
郭文鶯話音落處,頓時一片譁然,許多人開始議論紛紛,討論此事的可行性。
封敬亭不禁暗贊,這丫頭真有頭腦啊,居然想出這些個來錢的招數,把衙門當成買賣開,也真虧她想得出。不過誰讓國庫緊張呢,一個個港口建起來,全是白花花的銀子,不想點招數,哪能做得起來?
他從廳里出來,剛走了幾步,忽然瞧見張陵容從外面進來,他一眼瞧見封敬亭,也不知是怕了他還是怎的,竟嚇得轉身就往外跑。
封敬亭懶得跟個浪蕩子計較,只當沒看見,帶著齊進等一干侍衛回自己的住處去了。
這會兒張陵容跑了幾步,到了外面迎面遇上一個中年男子,那男子喝道:「小七,你跑什麼?」
張陵容道:「三叔,碰上個硬茬子。」
&這地界還有誰能硬過咱們?」
他隨手一指,這會兒封敬亭剛好從不遠處走過,雖只看了大半個臉,那中年男子頓時嚇了一身冷汗,張口結舌的盯了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張陵容驚詫不已,抻著他的袖子,「三叔,怎麼了?」
中年男子吁了口氣,好半天才擠出一句,「還真是硬茬,天下最硬的茬。」試問天下誰能硬的過皇上?
他心裡頗覺詫異,皇上怎麼會到東南來?怎麼先前居然一點消息都沒聽到?
他是張家的老三,張玉德,雖然沒有官位在身,卻也是有幸見過駕的,在封敬亭還是王爺的時候,他去王府拜望就曾拜見過郡王爺。
封敬亭風姿不凡,讓人過目不忘,雖是過了這麼多年,他隱約還記得他的樣子。便是這乍一照面,一時驚嚇也是在所難免的。
張陵容再三追問怎麼回事,張玉德只低聲道:「馬上派人給你父親送信,就說出大事了。」
張陵容急了,「三叔,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可先說個清楚啊。」
張玉德長吁道:「皇上來福州了。」
&上在哪?」
&是你剛才看見的那個。」
張陵容嘴張的大大的,半天沒合攏,他說那人身上怎麼那麼有氣勢,原來竟是當今天子。也怪不得郭文鶯和他那麼親密,兩人本來就有曖昧關係。早就聽人說過,說總督大人之所以能在朝堂站穩,全是因為爬上皇上的床,有皇上在背後撐腰呢。
郭文鶯雖然是女人,卻是天底下頂頂不能惹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