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鶯已經等不及聽他描繪戰爭是多麼慘烈了,忙問道:「皇上現在在哪兒呢?路大人又去哪兒了?」
高淳道:「我真不知道,那會兒他們衝上來的時候,我就被人打昏了,後來發生什麼我一點都不清楚。」
郭文鶯好險沒給他一腳,什麼都不知道還費這么半天話幹什麼?
她讓人在四周搜了一遍,倒真在一條小路上尋到一點蹤跡。郭文鶯帶人追了過去,走了約兩三里地,前面又是一片狼藉,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具屍體,大多都是宮中侍衛,查看傷勢竟然是被蛇蟲咬死的。
其中一具屍體上面爬了許多蟲子,一條一條雪白的蟲子從人的身體裡鑽出來,那感覺簡直無法形容。
張強看著有點噁心,「頭兒,這是什麼東西啊,真嚇人。」
郭文鶯想起自己在段偉晨那裡看到的各種各樣的蠱,當時在瓶瓶罐罐里裝著還沒那麼直觀的感受,這會兒親眼瞧見從人身體裡鑽出來,真是恨不得把隔夜的飯都吐出來。
她強忍著嘔吐感,低聲道:「這是該是蠱術,這種術法是苗族人最愛玩的,他們應該是在這兒經歷了第二次伏擊的。」
再往前面走就是玉龍山的山脈了,那裡是叛軍的地方,難道他們已經被抓到玉龍山里去了?可是他們是怎麼出來的呢?
她心中猶疑之時,突然聽到橫三高叫一聲,「頭兒,陳七回來了。」
當初讓陳七去跟蹤杜綰,他已經走了好幾天了,這時候回來,肯定有意外的發現了。
她忙叫人把陳七帶過來,他看起來似乎瘦了很多,一身髒兮兮的,也不知在哪個山洞裡鑽了一圈回來,弄得渾身都是土。
郭文鶯問道:「你這些天都去哪兒了?」
陳七抹了一把額頭的汗,「頭兒,真是出了大事了,我跟著那杜綰,原以為他是去做什麼生意談個買賣,結果他卻去了玉龍山,這人是真的和叛軍有勾結的。」
他把詳細的情況敘述了一遍,那一日本來他連續跟了幾十里都沒有異狀,便想著可能沒什麼事,回去復命算了。可就在這時候,杜綰突然轉了道。
他立在大約有一炷香的功夫,似乎腦子中在做著思想鬥爭,然後突然就一拉馬韁,向另一側的路上走去。
他心裡奇怪,便繼續跟了下去,發現杜綰一路向東,到了玉龍山腳下。
玉龍山被封山的事他是知道的,郭文鶯親自下的令讓人把守幾條進出的要道,他本以為他們進不去玉龍山的,可是跟著杜綰七扭八拐的,最後到了一個山石後面,也不知他在上面怎麼摸了幾下,竟然一道石門開了,從裡面露出一個洞來。
那些人進了石洞,後來石門就關上了。
他本來想跟著進去的,可是在外面研究了半天都沒找到機關設在哪兒,看著杜綰似乎很輕易的就找到門了,可到了他這兒卻是一點都不靈了?
也因為這個,他在外面多耽擱了一日,後來無奈離開的時候,又遇上一隊叛軍的兵丁,他嚇得夠嗆,連滾帶爬的躲進了山坳里,結果一腳踩空掉到一個洞裡,這才過了兩天才從洞裡爬出來。
郭文鶯心裡暗忖,怪不得玉龍山的叛軍能出來,原來他們是有一條密道可走。幸虧他們提早知道了,否則兩邊真的打起來,他們從密道包抄,兩邊夾擊,他們就被包了餃子了。
不過到底封敬亭他們去了哪兒了?難道真被抓到玉龍山里了?若真是如此解救起來可就麻煩了。
讓人漫山遍野的搜了一個遍,除了那幾具屍體並沒找到別的線索,唯一知道的就是暫時封敬亭並沒有死。
張強低聲道:「頭兒,您先別急,咱們一定能找到的,不可能那麼些個大活人消失,連一定痕跡都不留。」
是啊,怎麼可能一點痕跡都不留的?
郭文鶯不相信,又漫山遍野的找了個遍,車轍和馬蹄印倒是看見不少,這裡離官道近,來往車輛很多,根本分不清他們去哪兒了。不過道路卻只有兩條,一條是往大理城的,一條就是去玉龍山的。
他們會去大理城,還是玉龍山呢?
玉龍山暫時不好去,郭文鶯便帶著人去了大理城。她本來不願意再見段偉晨的,不過這事出了這事不見他都不行了。
再次來到雲南王府,卻沒瞧見段偉晨的人,府里的那個管家,那個白族的中年人接待的他們。
他笑道:「實不相瞞,大人,咱們王爺自那日出城打獵之後就再沒回來,我還想問大人一句,咱們王爺到底去哪兒了。」
郭文鶯微微一怔,段偉晨居然也沒回來嗎?
既然他沒在,他們也不好再停留下去,郭文鶯只得起身告辭,臨走時道:「勞煩管家等王爺回來跟他說一聲,就說步提還有事要求見。只是今日不得空,咱們先告辭了。」
「自然,自然。」管家親自把他們送出門去,倒是客客氣氣地。
他們前腳剛走,管家身邊一個青衣青帽的小廝道:「總管,咱們王爺不是去了陵園了嗎?總管怎麼騙他們說沒回來呢?」
總管抬手給了他一個嘴巴,「就你事多,多嘴多舌的小心命短。」
那小廝苦著臉,心裡暗罵,就你厲害,老狐狸不干好事。
郭文鶯出了門,心裡總覺得不踏實,封敬亭找不見,段偉晨也不在,這人怎麼都憑空消失了?
忽然想起讓人往雲南王府送那造玻璃的配方的事,當時他是派給皮小三了,可這小子走了不到一天就回來,說是擔心她的安危,讓自己手下一個叫江淮的小子跑了一趟。那江淮具體什麼樣,她是不清楚的,不過聽皮小三的意思倒是個能言善辯的主。
可是剛才王府的總管卻一句都沒提過這事,在王府中也沒見著江淮的面。可惜皮小三被她留在軍營照顧封玉兒了,否則他若在這兒,要找江淮也容易點。
她腦子裡轉來轉去的想著事,張強走過來,道:「頭兒,咱們現在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