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鶯噓噓一笑,「這不是這幾年幹的事太大了,不免招人非議,逮個機會就恨不得把我拉下來。」
想到兩人昨晚的纏綿,又看看她現在的臉,真不願相信這丫頭算計他。
本來想還想著下朝之後和她一起吃飯,這會兒真是半點胃口也沒了,哼哼兩聲,轉身就走了。
郭文鶯輕噓口氣,她也不知這一關是不是躲過了,真要惹惱了皇上,別弄得偷雞不成蝕把米,出宮不成自己還落得個慘不忍睹的下場。
封敬亭心中憋著一肚子火,從坤寧宮出來也不知道去哪裡,想想自己這些年,除了處理朝政就是處理朝政,閒暇時就和郭文鶯在一起,雖也度過了幾年美好時光,可怎麼就到了現在的地步了?
想起來這一切都是因為夏貴人,若不是因為她,他和郭文鶯也不會鬧得不可開交,她不會出走,也不會現在又鬧什麼廢后了。
夏貴人,夏貴人?真是一步錯,步步錯了。
他正走著,忽然前面一個女子遠遠走過來,她走得很急,一邊走一邊低著頭,好像在找什麼東西,嘴裡還叫著:「在哪兒呢?在哪兒呢?」
他是皇帝,對宮裡的人大多不怎麼在意,也沒注意,徑直往前走去。
那女子瞧見他,忙跪下請安,「臣妾叩見皇上。」
封敬亭隨意點點頭,正要走,那女子卻突然拽住他,「皇上,難道皇上不認識臣妾了?」
封敬亭確實想不起來了,宮裡女人那麼多,能讓他記起來的實在沒幾個。
他道:「你是誰?」
那女子面帶悽然之色,「皇上,臣妾是夏貴人啊,難道皇上真不記得了?」
封敬亭這才想起幾月前確實進宮了兩個美人,都封了貴人,這夏貴人還跟自己***好,剛才還想起她的人,只是她就長這樣嗎?
聽她吐語如珠,聲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動聽之極,向她細望了幾眼,見她神態天真、嬌憨頑皮、雙頰暈紅,年紀雖幼,卻又容色清麗、氣度高雅,當真比畫裡走下來的還要好看。
只是美則美矣,總覺得少了點什麼,或者靈氣這東西真不是什麼人都能有的。這世上也沒哪個女人能讓他第一眼看見就覺喜歡吧。
畢竟有過一夜春恩,多少還有給了她一個好臉,淡淡道:「你且起來吧,在宮中有什麼需要,就跟徐茂說就是了。」他說著又道:「你剛才在幹什麼?」
夏貴人抿嘴一笑,「是臣妾的鐲子掉了,所以就四處尋尋,這是臣妾剛進宮時皇上賞賜的,所以特別珍惜。」
封敬亭可不記得自己賞賜過她什麼鐲子,不過想想也可能是兩個美人進宮之時,按宮制賞下的。此事該是徐茂辦的,他也並不知情。
對這位貴人他也沒什麼好說的,抬步要走,夏貴人卻不肯放開,低聲道:「皇上,臣妾有件事要跟皇上回奏。」
「什麼事?」
「皇上,皇上,臣妾已經懷有兩個月身孕了。」
封敬亭一怔,本來有孩子應該是很開心的事,可不知為何卻突然心中一涼,原本他就和郭文鶯有誤會,若被她知道夏貴人懷孕了,這可如何是好?
他冷聲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夏貴人眼含眼淚,「皇上,你在懷疑這孩子不是你的嗎?這就是那一夜春恩所致,皇上,這是你的親身骨肉啊。」
封敬亭道:「既然懷了,生出來就是了,你這般哭哭啼啼的成什麼樣子?」
夏貴人輕手拭淚,越發顯得令人憐惜,她哭泣道:「皇上,皇上,臣妾是怕這孩子被人所害。」
封敬亭皺皺眉,「誰會害你。」
夏貴人道:「昨日臣妾回住處的時候,被人推了一把,孩子差點沒掉。」
封敬亭眉頭皺的更緊,「什麼人推你?」
「臣妾也不知啊,一閃神的功夫那人就消失不見了。」她說著眼淚啪啪往下掉,顯得可憐無比,「皇上,你要為臣妾做主啊,臣妾真的想保住這個孩子啊。」
封敬亭不知道此刻心裡是什麼感覺,那夜發生的事他都記不清楚了,到底有沒有和夏貴人發生什麼,他完全不知道。只隱約記得那天喝多了酒,然後醒來時就在夏貴人床上了,這麼容易就有了孩子了?
那一夜發生的事並未讓敬事房記檔,也怪不得她會這麼誠惶誠恐的怕皇上不認,又草木皆兵的以為別人會害她了。
他道:「你不用擔心,朕讓徐茂來照顧你,一切都沒事的,孩子也會好好生下來。」
「多謝皇上。」她叩首,姿態極為謙恭,又溫柔多情,那模樣倒也真惹人憐惜。
封敬亭嘆息一聲,想到這事也不怪她,便道:「你跪安吧,好好照料身體,等過幾日朕去看你。」
夏貴人大喜,「多謝皇上。」她深深叩首,跪地時把你一個鐲子攏在裙擺下。突然驚叫一聲,「啊,我的鐲子,我的鐲子找到了。」
她輕輕拿起來,對著封敬亭展顏一笑,「皇上,臣妾有個請求,能不能把這鐲子給臣妾戴上。」
這麼一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對著他笑著,嬌嫩的聲音祈求著,是個男人都應該動容的。封敬亭伸了伸手,猶豫了一下,終於也沒結過她的鐲子,只道:「鐲子既然找到了,你就回去了,要是沒什麼事也不要到處走動。」
「是,皇上。」夏貴人仰著臉笑,那笑容純淨之極。
等封敬亭轉身走了,她臉上表情瞬間一變,露出一抹猙獰之色。別人都說這皇宮進不得,都說後宮皇后專寵有多厲害。她就不相信了,只要下足了功夫,就不信皇上不會對她動了心思。
摸著那個鐲子回自己宮裡,她精心計劃了今天這場偶遇,本來就是想讓他對她心生憐惜的,目前看來功效不是很大。不過也不算完全沒有成效,至少讓皇上知道她懷有身孕了。她爹說此事還不能聲張,依她看這種事就必須要讓皇上知道,並且越快越好。
皇后不是想出宮嗎?她想要廢后,她就讓她爹想辦法助上一臂之力,到時候她不在宮中,這後宮之內豈不由她說了算?
咬了咬牙,臉上猙獰之意更濃了,她進這後宮本就為了榮華富貴而來,又豈會讓人破壞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