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
看著淵唳雲又把劍遞到自己眼前,裴鳴月實在是有些哭笑不得——面前的人似乎總想要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劃開和晏亭鶴之間的界限。
「我同你說過了,這劍已經送給你了,是留是扔全交給你處理。」裴鳴月似乎篤定前者不會真的扔了這把劍,交代清楚之後徑自上馬,拉緊了韁繩就要前行。
而淵唳雲也似乎真箇應了裴鳴月所想,一雙眼睛裡閃過片刻的掙扎,終於還是低下頭看向手中的劍,握緊了劍柄,把劍身從劍鞘中抽出寸長。
天光明暗對劍的影響不大,碧空映於長劍劍身的花紋之上,如精光入水,好不靈動。
於是同樣的靈動也嵌進了淵唳雲的眸子裡,然原本帶著晦暗不明的前路變得清晰了起來,聚焦向一個藏在光霧裡的遠方
「走麼?」一日為醫,心中便暗生了要為病患負責的心。裴鳴月此時對於淵唳雲的責任感更大於對後者身份的探究。
打定了主意自己既然對齊魯一事無能為力,便乾脆且行且看,四處行醫義診,順帶裹挾著自己這位「男主」患者,看看自己的存在到底都改變了這個故事多少?
「走。」二人翻身上馬,雖然在牢獄裡待了幾日,但出得牢獄之後的日子,裴鳴月沒少明里暗裡給淵唳雲調理。
現下里,淵唳雲上馬動作也輕盈了許多,不似當初連滾帶爬
「若想治好你的痴病,還是跟著我些好。」到如今,裴鳴月也只是能用針灸和琴音控制住淵唳雲的「病情」,想要真正治癒,還需要找到病根兒。
「好。」
口中念著「好」,只是一個人的眼睛是說不了謊的。裴鳴月側身看向淵唳雲,便從後者的眼睛裡,看見了幾分不情願。
痴傻些便不用去想自己那個兄長到底同自己是什麼關係,也不用想那些自己恐怕終其一生改變不了的事。
淵唳雲思緒的角度確實刁鑽,只是硬要裴鳴月說出何處有錯,才不得已承認前者所說不無道理
江山社稷的愁落在了一群年輕人身上,難免是長者的失職。宮裡那位如是,邊疆修長城那位亦如是。
「沒看到朕」
舞榭歌台,皇帝沉醉於地方剛才獻上來的美酒之中——西域的酒皇帝喝不慣,關中倒是有種黍米酒釀得清甜,佐上些果脯和肥瘦適宜的肉,入口再要人滿意不過!
面前是剛才培養好的新一批能歌善舞的美人兒,怎能讓人輕易移得開眼?
美酒佳人算不得什麼,獻寶的「肱骨之臣」方才是皇帝真正意義上的心頭好。外能安國,內能樂心
左右實是不敢冒著人頭落地的風險去頂撞皇帝的盛怒,眼見要退下去,皇帝終於意識到自己剛才聽到了什麼:「停停停,都停下來!」
「你方才說誰?」
「陛下,李將軍請旨上元節能回家與妻兒團圓。」左右跟在皇帝身邊的時間久了,有多少外面人不知道的事都心知肚明。
因而早也知道自己活不到放出宮去,更是見過了前人是怎樣領下那些莫須有罪名的。不提長命百歲,吃好喝足,能夠在這宮裡邊兒善終就不錯了!
「你們先下去罷。」驅散了眾歌女和左右近侍,皇帝的目光轉向身邊坐著的劉和,「愛卿以為,邊關這勢,李將軍之請朕可要應?」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