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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縱馬下了山坡,朝幕炎衝去:「把唐月留下來!」
「哦,終於來了嗎?」幕炎挑眉,騎在棗紅馬上,一身喜服,紅得刺眼。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哐當!」
兵器相交,赫連城的長刀抵在幕炎的劍上,兩人誰都不肯退讓分毫。
火花四濺,兩人就這麼打了起來。
「既然放棄了她,如今就不該再來尋她!」幕炎大喝著,纖瘦的身軀爆發力驚人,竟和赫連城不相上下。
「她愛的人是我,她的愛情,只有我赫連城能給!」赫連城怒吼,手中拼殺動作毫不停歇,「幕炎,奪人所愛,永遠不會幸福!」
「她跟著你,只會受盡委屈!赫連城,這十多年你都不曾要她,她受了這十多年的苦,而剩下的歲月,我不會叫她吃一點褲頭!」
兩人在馬上對戰,初夏的風莫名的灼熱。
白年在一旁默默觀戰,嘴角噙著一抹微笑,搖著摺扇,完全是看好戲的態度,聲音懶懶:「兩位加油啊。」
最後,兩人誰也無法戰勝誰,同時筋疲力竭地喘著氣,虎視眈眈地盯著對方。
幕炎的笑容頗有幾分殘酷:「赫連將軍說月月喜歡你,可是咱們在這裡打了這麼久,月月可一直都沒有出聲。」
赫連城怔了怔,目光落在那頂純金軟轎上,果然,裡面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赫連將軍不如就在這裡對月月說幾句話,看她願不願意跟你走。若是她願意,本宮就成全你們二人。」幕炎說著,勒馬退到路邊,一雙黑白分明的澄澈雙眼中,滿滿都是好整以暇。
赫連城盯著那頂軟轎,真的到了這一刻,卻不知為何,忽然就沒了勇氣。
若是將唐月帶回去,自己,果真能給她幸福嗎?
自己註定是戎馬一生的命運,什麼時候戰死沙場都不知道,自己,真的能給她幸福嗎?
幕炎靜靜等待著,轎中的唐月早已昏迷過去,她根本就不知道,赫連城來了。
無論赫連城說什麼,她都不會發出聲音來。
赫連城的馬兒向著軟轎走了兩步,赫連城看著那微微舞動的轎簾,聲音遲疑地開口:「唐唐月」
回應他的是沉默。
山風拂過,一炷香的時間漸漸過去了。
良久之後,赫連城垂下眉眼:「跟著他,的確會比跟著我幸福。唐月,我一生戎馬,從未膽怯過。可是這一次,我膽怯了。我害怕,自己會阻礙你的幸福」
他說完,便垂下頭,催馬向前。
黑色烈馬同純金軟轎擦身而過,軟轎上的金鈴鐺清脆作響。
唐月,或許這一生,我唯一對你的好,便是成全你的幸福。
幕炎靜靜看著他走遠,眼中神色複雜。
他沒想過,赫連城放棄得如此輕而易舉。
他甚至,已經做好了打硬仗的準備。
赫連城,真是個傻瓜啊
山道上,迎親的隊伍逐漸遠去,同那個騎著黑色烈馬的男人,拉開了無限距離。
赫連城回到天絕城,在赫連府邸門口下了馬,就瞧見門口站了個女扮男裝的人,正是李緋瑤。
李緋瑤上前,從他的眉眼中,便讀出他的情緒來。
「將軍。」她開口,聲音尚算柔和。
赫連城什麼都沒說,不願意多看其他人一眼,失魂落魄地往府里走。
李緋瑤跟了上去,「我記得,那日相府的小姐在畫舫設宴,將軍、敏柔公主以及我,各自做了首邊塞詩,那是咱們三人唯一有瓜葛的一次。」
赫連城的身影頓了頓:「你到底想說什麼?」
「敏柔公主無比聰慧,她知道我愛慕將軍。我一直以為,她會將我視作眼中釘肉中刺,可直到前些日子,她托人送了東西給我,我才知道,原來一直以來,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李緋瑤苦笑愛了聲,從袖袋裡取出一枚荷包,珍而重之的交給赫連城:「敏柔公主說,這東西,是將軍最寶貴之物,說若是她有朝一日離去,這東西,無比交給將軍。」
赫連城目光落在那隻紅鯉魚荷包上,荷包做工精緻,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檀香,荷包一角上,繡了「月」字,當是她親手做的。
他接過那荷包,李緋瑤深深看了他一眼,便告辭離去。
赫連城站在梨花書下,打開荷包,映入眼帘的,赫然便是兩枚青銅兵符。
他手一緊,唐月她
唐月她竟然,早就做好打算了
他緊緊盯著那兩枚兵符,不知從哪裡來的怒意,猛地將兵符投擲在地。
他握住柔軟的荷包,忽然之間,就疲倦地靠在了梨花樹樹幹上。
他閉著雙眼,在這一刻,什麼家國大業,什麼江山社稷,似乎都比不過她回眸一笑的模樣。
他記得,那****在這裡舞劍,梨花瓣紛紛揚揚,她穿著一身月白裙子,分明是打扮了許久的美麗模樣,卻被他一頓搶白,說什麼她不配佩戴牡丹髮釵,說什麼她這種蛇蠍女人,就該是那害人的罌粟花。
那天,自己一定深深傷了她的心。
自己,真是混賬啊
如若時光可以倒退,他一定要告訴那一天的她,她很漂亮,很漂亮
當迎親隊伍終於出了西絕國境,唐月也醒了來。
她躺在軟轎中,睜開眼,摸著身下柔軟的毯子,瞳眸漸漸聚焦後,就瞧見一隻修長白皙的手,遞了一盞茶過來:「渴了嗎?」
唐月接過茶水,呷了一口,目光落在窗外,她感受著比西絕低得多的溫度,輕聲道:「你帶我到了北幕?」
「嗯,剛進入境內。」幕炎挑起窗簾,遠處是綿延起伏的雪山,山脈高大縱橫,令人生畏,「月月從來沒有來過這裡吧?我覺得,雪城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城池,那裡的冰花和冰燈,都美得驚心動魄。」
唐月捧著溫熱的茶水,低垂著雙眼,沒說話。
馬車繼續向前,幕炎摸了摸她的腦袋:「月月,到了雪城後,我希望你能夠徹底忘掉赫連城,只做我幕炎的妻。我發誓,此生絕不負你。」
唐月一言不發,只盯著褐色的茶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