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便又朝里睡下了。
東臨火越頓覺好玩,又繼續捏她。
來回幾次,林瑞嘉方才徹底清醒過來。
東臨火越這邊的日用品一應俱全。有婢女端著玫瑰花露進來,伺候她淨了臉,又拿了套嶄新的衣裙進來伺候她穿上。
這套衣裙是淺紫色繡玫瑰花邊的窄袖騎裝,配合著騎裝,那兩個婢女將林瑞嘉的髮髻高高梳起,青黛掃娥眉,櫻唇粉紅嬌嫩,肌膚雪白。
整個人,比往日更加明艷動人。
等兩個婢女走了,東臨火越一手托著下巴,一雙丹鳳眼色眯眯地望著林瑞嘉,「愛妃今日真是漂亮,美得本王都捨不得出去了」
「你給我放正經點。」林瑞嘉過來給他更衣,「今天是狩獵第一天,你還是穿騎服的好。就這套吧。」
她說著,不由東臨火越反對,已經將那套深紫色金線繡四爪蟒的窄袖衣裳從架子上拿下來。
「我最不喜歡那樣的窄袖,難看死了!一點都不飄逸!」東臨火越嫌棄地躲遠。
林瑞嘉抓過他,「不喜歡也得穿。」
兩人用過早膳,林瑞嘉要去看她的兔子。東臨火越忙攔住她,說是狩獵要開始了,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林瑞嘉正覺奇怪,東臨火越已經拉著她出了大帳。
外面鼓聲震天,眾人已經準備齊全,各色旌旗晃動,各色馬匹也已在山腳下準備就緒。
四國狩獵的戰績關係到各個國家的聲譽,為求公平,此次狩獵,每個國家都會選派五名勇士進入紫御山。最終戰績,由五人的總和來排序。
東臨國,東臨火越當仁不讓地上場。隨他一起的,還有四名年輕小將。
北幕國,幕北寒也上場了。他今日一改往日裝束,一身白色勁裝,墨發高束,英氣逼人。
西絕國,唐謹夜也親自上陣,他身後還跟著個青衣小將,林瑞嘉再仔細看,可不正是田陽雪!
田陽雪激動地跟林瑞嘉直揮手,唐謹夜無語地瞥了她一眼,默默催馬拉開她幾步,完全是一副「她好丟人我不認識她」的表情。
林瑞嘉無奈地朝她揚起一個笑,她雖是穿著騎裝,但並不打算進入紫御山狩獵。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
南羽國,羽元康首當其衝,剩下的四人分別是林仕進、吳永、余劍鋒及馮知遠。
見馮知遠也在其中,林瑞嘉倒是小小驚訝了一下。她看向羽元康,卻見羽元康正對她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微笑,旋即催馬奔入紫御山中。
林仕進看了眼林瑞嘉,跟著羽元康催馬進入紫御山。
四國勇士進入紫御山比賽,剩下的人也沒閒著。南羽的一批貴女有想要進紫御山狩獵的,羽旭帝都一一批准,登記在冊,並許諾送給第一名一份大禮。
林瑞嘉對大禮並不感興趣,她留下來,還有更重要的事。
剩下一些文弱的貴女,由張珊珊領頭,說要給大家表演歌舞助興。羽旭帝自然是恩準的,張珊珊便首先表演了一段驚鴻舞。
驚鴻舞本該是驚艷之舞,只是她的舞姿平凡,所以並沒有多麼出彩。
接下來的節目泛善可陳,禮部尚書的千金表演了彈箏後,坐在羽今朝身邊的傅靜緣起身,盈盈拜倒:「靜緣今日想一展畫技,為四國狩獵助興。」
「哦?不知你想畫些什麼?」到底是親兒媳婦,羽旭終於提起了點興趣。
「靜緣見紫御山湖光山色,風景無限,便想畫一幅紫御山圖。」傅靜緣說著,小太監已經鋪好案板和畫布。
傅靜緣走到案板邊提筆,眼角餘光瞥了眼林瑞嘉的方向。
林瑞嘉對她輕點了點頭,傅靜緣手腕運力,筆下已然勾勒出幾筆。
在座的大臣、貴婦、小姐、公子等紛紛好奇地伸頭去看,只見那塊巨大的畫布上逐漸氤氳出紫御山的輪廓,山頂上雲霧繚繞,陽光透過雲霧傾瀉到山腰,呈現出一片祥和、寧靜的氛圍。
正當傅靜緣開始勾勒遠處的紫御河時,她忽然一手扶額,身子晃了晃,竟直直往地上倒去!
羽今朝眼眸一眨,對面林瑞嘉已經接住了傅靜緣。
「靜緣姐姐暈過去了,請陛下宣太醫為靜緣姐姐診斷!」林瑞嘉面上一片焦色。
羽旭面色凝重,揮了揮手,示意身邊的太監去將隨行御醫找來。
幾個御醫帶著藥箱過來,其中一個資質最老的立即搭上帕子給傅靜緣診脈。
他摸著鬍鬚,時而舒展眉頭,時而又蹙起眉頭,似是十分為難的樣子。
「太醫,靜緣姐姐到底是怎麼了?」
那御醫搖了搖頭,轉身朝羽旭拱手,「啟稟陛下,傅小姐暈厥,許是車馬勞頓所致,並無大礙。」
羽旭鬆了口氣,看向羽今朝:「即使如此,朝兒,還不趕緊送靜緣回帳休息。」
羽今朝起身,面上一派痴傻。
那御醫回頭又看了眼傅靜緣,道:「陛下,臣還有話要說。」
「還有什麼事?」
「傅小姐的身子,似乎過於寒涼」
在座眾人一聽,紛紛吃驚不已。
女子的身子若過於寒涼,是幾乎沒有生育的可能的。
若真如那御醫所說,這傅靜緣,是沒有緣分成為皇家的兒媳婦了。
羽旭同樣吃驚不已,「可仔細看過?」
「臣的確仔細看過了。不如陛下多讓幾位同僚替傅小姐診斷,也好得個究竟。」御醫又拱手道,態度十分謹慎。
羽旭揮揮手,示意那幾位太醫一同診治。
然而無論如何把脈,得出的結論都是一樣。
傅修真攜著妻子坐在下方,兩人的心都要碎了。
女兒無法生育,這意味著女兒不僅不能嫁入皇室,更意味著普通的勛貴人家都不會娶她。
這,是毀一生的大事啊!
「我可憐的孩子」傅靜緣的娘親孫氏哽咽出聲,起身踉蹌著往傅靜緣身邊跑,「我可憐的孩子啊!」
她抱著傅靜緣嚎啕大哭,不禁讓在座的做母親的人都暗自心酸。
林瑞嘉將位置讓給她,忽然覺得,自己的主意是不是過分了點?
沒等她開始反省慚愧,羽今朝的聲音突然響起:「父皇,伯母她為什麼要哭?靜緣妹妹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