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寢殿,趙諾清在金苗的伺候下將外衫脫了,而後上了炕塌。
炕塌上一角放著皇上御賜給她的幼貓,她給它起了個名字叫福寶,希望小福寶能為她帶來福氣和好運!
此時福寶正窩在金禾為她縫製的窩墊里呼呼大睡著,因著換了新環境,略微的聲響它便立刻驚醒,不斷的叫喚著。
趙諾清的心都被叫化了,於是,她上前將福寶抱了起來。
福寶趴在她的懷裡不住的往肩頭上爬,似乎是想要找個安全的位置,因怕傷著人,福寶的指甲都被剪了,故而爬的十分艱難。
她一把將其按回懷裡,用手輕輕順著它的毛髮,福寶這才漸漸安靜了下來,不一會兒便窩在她的腿上再次合上了眼
她不禁好笑,也不知道小小的傢伙,哪來那麼多的覺。
金禾此時端著茶水走了進來,蘇全則低著頭躬著腰,安安靜靜的站在一側等著主子的吩咐。
金禾將茶盞放在主子手邊,便聽她道:「你們三人且站在一處,我有話要與你們說。」
眾人面露疑惑,看著主子的表情平淡如水,不像是有什麼大事發生,可心中卻莫名的惶恐起來。
趙諾清端起炕桌上的茶盞淺啜了一口,輕輕吐了口濁氣,這才緩緩道:「今兒起,我便是正兒八經的趙才人了!」
屋內三人皆是一愣,不過一瞬便明白了主子的意思。
主子終於侍寢了!
金苗當下便露出喜悅之情,同蘇全齊聲祝賀道:「恭喜主子,賀喜主子!」
然而金禾卻不似她們那般激動,反而面帶擔憂的看向趙諾清。
便見趙諾清對她勾了勾唇角,示意她放心。
蘇全也感受到了主子和金禾二人的情緒,她們似乎並沒有很開心,當下便輕輕碰了碰身旁的金苗,示意她收斂一些。
接著便聽趙諾清緩緩道:「這兩日,你們也當發現且聽說了一些宮裡的傳言吧?」
趙諾清輕抬眼帘,注視著三人的表情。
就聽金禾開口道:「主子說的可是後宮近日所傳,皇后娘娘護佑主子一事?」
趙諾清點了點頭,「沒錯,你和金苗都曾陪我去過鳳梧宮,應當也看的出,皇后待我,確實不同,所以,那些傳言也都屬實,皇后是想要提拔我的!」
三人聽了都不禁皺起了眉頭。
聽主子說的這般輕巧,可誰人不知,世上哪有「不勞而獲」的道理?
皇后為何要提拔主子?自然是要主子做些什麼的!
只是,看著主子似乎沒有要把她們之間的交易說出來的意思,因此,她們也不敢多嘴去問。
看著三人略帶凝重的表情,趙諾清苦澀一笑,「看來,大家都懂其中之道!你們懂,外人必然也懂。所以,往後咱們凌雲閣怕是再也不能與往常一樣了,你們三人往後也定要更加謹言慎行,該說的不該說的都不要說,尤其是金苗!」
金苗惶恐的低下了頭,「奴婢知道了!」
趙諾清緩緩點頭,繼續道:「你們同我相處已一年有餘,應當知我的性子,一般情況下,我輕易不想惹事,可若事到臨頭,我也絕不會退讓半分!我在這後宮之中不知能走到何時,但我可以保證的便是,但凡我在一日,定不會讓你們受了委屈!」
金禾等人皆是聰明的,不需她講的多麼清楚明白,當即便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
金禾率先反應過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滿臉嚴肅且認真的道:「主子,入宮前,教導嬤嬤曾告訴奴婢要好生伺候自己的主子,嬤嬤說,我們做奴婢的從被分出去那一刻起,便和主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輕易不得背離主子!所以,從入了凌雲閣那一刻起,您便是奴婢認定的一輩子的主子,不管主子日後走到哪一步,奴婢勢必永遠跟隨主子!」
說著,她朝著地上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以表忠心。
待金禾說罷,金苗也緊跟著表忠心。
「主子,您也是奴婢認定的一輩子的主子,若說先前奴婢還對主子有二心,可自從主子將奴婢從那常維手中救下後,奴婢便決定一輩子追隨主子了!」
說著,金苗也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
金苗冒著被責罰的風險仍將她先前三心二意的想法告訴自己的主子,那便說明,金苗是真的一心為著主子著想了!
趙諾清欣慰的看了二人一眼,接著看又向了蘇全。
就見蘇全沒有半分猶豫的說道:「主子,奴才以前想過,若主子發達了,奴才們便不會再受別人的欺負,心裡也盼著主子能得皇上寵愛,讓別人也高看我們一眼,可後來,奴才跟著主子待了一年後,便一心只想主子好,只要主子開心,奴才們就算在外面受點委屈也沒什麼。奴才們怕再遇不到像主子您這樣待下人好的主子了!所以,奴才也定會忠心於您,絕無二心!」
說著,蘇全朝著地上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沒多時,腦袋便青了一片。
趙諾清於心不忍,卻依舊繃著身子,擺出主子的威嚴。
在今日之前,日子過的平平淡淡,他們之間沒有什麼值得她去敲打交待的,可今日之後,便再不同了,她即將要走的路,誘惑太多伴隨著的危險也太多。
故而,她也不得不鬧這一出讓眾人表忠心的戲碼。
然而,光是表忠心還是不夠
「如金禾所說,從今日起,咱們便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眼下我正巧有件事要蘇全你去做!」
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就看這件事辦的如何了!
說著,趙諾清從袖口中抽出了一條淡粉色的絲絹遞給了蘇全。
「這條帕子上灑了些藥汁,你去幫我找人查查,這上面的究竟是何物?切記,千萬不要被別人知道是我要問!」
蘇全正要問這物件從哪兒得來,但想到主子估摸著不會這麼輕易就相信他方才表的忠心,因此便也什麼都沒問,回了聲「是」後,便走了出去。
蘇全走後,趙諾清便也讓金禾和金苗下去了。
揉了揉發懵的額角,趙諾清疲憊的靠在了軟榻之上,手中撫摸著懷裡的小貓,讓她煩躁的心情舒緩和些許。
平日裡溫和慣了,頭一次這般敲打下人,還真是耗費心神。
不過,這頓敲打是必須的,畢竟往後的日子猶如時時處在刀尖之上、峭壁之邊,出不得半分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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