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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6第四百一十六章那些年的回憶(五)
原本我閉上眼睛就是想養養神,可是我滿腦子都是他,我就想著,也不知道這十年之期是應該從他出發進山那天開始算時間,還是從他到了目的地以後再開始算時間,從目的地出來回到喇嘛廟又需要幾天時間。一窩蟻 m.yiwoyi.com
剛下大雪的時候我就來了,這都封山第三個星期了,可還是左等不來右等不來,越想心裡就越煩躁,深呼吸了幾口氣才略微平靜了下來,整個人也就處於一種比較放鬆且毫無防備的狀態之中。
我嘆了口氣委屈的抱怨道:「哥哥,你都去了十年了,怎麼還不回來呀,小薰好想你啊。」一邊說一邊睜開了眼睛。
可是,誰會想到,我剛一睜開眼睛,就看到眼前立著一個如此高大的黑影,他出現的毫無聲息,完全就是憑空冒出來的,我也沒來得及看清楚是什麼,就慌亂的摔倒了。
片刻後我定睛朝大黑影看了過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雙男款大鞋,怎麼看也是四十幾碼的大腳,加上他這高山般的身影,我確定眼前的人是個高個子的男人,同時我還發現,這個人腳邊四周圍,竟然沒有他走過來的腳印!
這種獨特的登場方式,對於我這個麒麟城的人來說,再熟悉不過了,就例如我的血鳳哥哥,他抓我的時候就總用這招,每次他都是一點動靜也沒有的情況下,「唰」的一下,突然站在我面前,他那一米九幾的高度加上他的強氣場,我每次都給他嚇個半死。
一般這種情況,要麼是瞬移來的,要麼是從天而降的,要麼就是從地下竄出來的,地上的雪很平,只有他腳下正踩著的腳印,顯然瞬移個從天而降可能性最大。
不過,血鳳是火鳳凰,最怕嚴寒了,沒重要事,大雪封山的地方他肯定不會來的,一準不是他。
這個時間來無人區附近,竟然也用這招登場,一定不是凡人,大白天嚇唬人是吧,我到要看看是個什麼樣的人,於是我就氣鼓鼓的一點一點往上看去。
只見那人穿著一件特別奇怪的藏式花紋的極厚的軍大衣,背後還背著一個很大很沉重的行囊。
我又繼續往上看去,一直看到他的臉,瞬間我就愣住了,心臟狂跳,又開心,又驚訝,眼前這個天神一樣出現的高大的男人,正是我心心念念的哥哥,
我呆呆的望著他叫道:「哥哥。」看著他的模樣,還是那麼白淨俊俏,不過他離開的時候還是個帶著些少年稚嫩模樣的青年,現在已經完全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大人的模樣了。
他向我伸出了手要拉我起來,我就將自己的小手放到了他的手心裡,他立即握住我的手,把我拽了起來,我感覺他的手似乎也長大了一些,而且更有力更有安全感了。
他看了看我,似乎是在確認我沒事,然後就轉身到炭爐旁烤火取暖。
看他的反應,他似乎是沒有認出我,他果然是已經失去記憶了,現在的他應該只有自己在山裡生活那段時間的那些記憶了吧。
我走到他跟前,試探著對他說:「哥哥,你還記得十年前我們約定好,十年後你讓我來這裡接你的嗎?」
他扭過頭來,微低著頭,面無表情的看著抱著小拳頭忐忑不安的我,許久都沒有說話。
他的表情是嚴肅冰冷的,眼神是對我感到陌生的,我對他說著:「我早就來了,在這等你很久了,而且你走時還跟這裡的德仁老喇嘛有約定,說十年後會回來這裡找他有事的,可是這次來我沒見過德仁,不知道他是怎麼了,這些你……你真的都不記得了?」
我見他毫無反應,就趕緊從身上背著的小包里掏出了我的小手機。
對他來說那是一個我拿著體積顯的很大,而且似乎不屬於那個年代的一個長方形薄片還會亮光的東西,他還是感到有些好奇。
我在那東西上面用小手劃拉著,一張一張鮮艷彩色的照片在裡面翻動著,那些是十年前我跟他在喇嘛廟住的那些天我拍的所有照片,裡面有一些我們日常生活的照片和小視頻,有我們一起看的風景,還有我們一起堆的雪人,有幾張是我教他用這東西時他拍下的照片,還有他出發那天我拍的他離開時的背影。
我一邊給他看,一邊嘴裡還小聲嘀咕著介紹著自己是誰,跟他是什麼關係,他還自己捧著這陌生的,有意思的小玩意在面前看了半天,也還是沒有想起我的樣子,但是,他手機一到手就會用,劃拉著看圖看視頻,動作卻嫻熟得很。
我也不知道怎麼讓他想起我,只好猛的拉住他的左手,和他手掌相對,十指相扣,把我送他的狗尾草兔子戒指給顯現了出來,對他說:「這是我親手編來送給你的我們的信物,你從小就帶著的。」
他看著手上的戒指,依舊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還把手機還給了我,我心裡特別不是滋味,低頭沉默了起來,心裡安慰自己說,這事急不來,上次他忘了我又想起我也是花了不少時間呢。
就在這時,喇嘛叔叔來給炭爐加第四次炭,他看到哥哥時的表情,就像那天他看到我一樣,感到十分驚訝,他問哥哥:「貴客從哪裡來?」
張起靈說:「我從山裡來。」
喇嘛問他:「貴客到哪裡去?」
張起靈說:「到外面去。」
喇嘛又問:「貴客是從山對面的村子來的嗎?」
張起靈說:「不,是那兒的深處。」說完這句話後他就指著一個方向給他看。
喇嘛叔叔順著哥哥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他頓時就愣住了,然後不太相信似的笑了笑,心說,這怎麼可能呢,想著肯定是指錯了。
我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是以為哥哥是在開玩笑的,這也不能怪他不信,因為哥哥所指的那個方向,是墨脫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大雪山的腹地,是個什麼都沒有的無人區,一般人誰會去那裡啊。
還有一方面使他不太相信哥哥說的話是因為,這寺廟和那片區域銜接的地方,根本就沒有路,我記得當年哥哥走的時候也確實不是走的這邊,他要真是原路返回來的話,剛剛我也就不會被他嚇到了。
據我多日對這裡的觀察,這附近除了下山那條路還能看出有階梯,其他地方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要是我就不敢輕易下腳去踩,因為很可能那塊地下面就是空的,只是浮頭有一塊厚厚的雪層或者冰層。
很快,喇嘛叔叔也注意到了哥哥的腳印,他看到哥哥腳下地上只有一對孤零零的大腳印,那對大腳印還沒有任何的延伸,對他來說,最近這種從天而降的人還有一個,就是已經住在廟裡多時的小女孩,小女孩出現時的腳印也是這種情況,兩個人都是憑空出現的,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要我說,能讓哥哥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我眼前,直接來到我們站的這個位置的話,他就只可能是從這裡一個所謂的「路」過來的。
這個地方喇嘛叔叔說是廟這裡最危險的區域,那是一個非常險峻陡峭的,落差大約有兩百多米如同懸崖的地方,積雪和陡峭程度都很大,如果哥哥不是瞬移,就只可能是從那上面「唰」的一下下來的,但一般人從這個位置下來,估計就嗚呼了。
因此,對於喇嘛叔叔來說,沒有人會從這個方向來的,但眼前看到的又都是真實的,他很清楚在這種大雪天氣,要有這樣的效果,除非這人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或者,是從懸崖爬下來的,他就問:「貴客為何在我們門口停下來?」張起靈指了指炭爐說:「這裡暖和,我取一下暖,馬上就走。」
這話我可聽不得,立馬拉住他的手,抱住他的手臂,抬頭望著他不讓他走的樣子。
喇嘛這才反應過來,對啊,小姑娘是來這等人的,他就看向我問道:「這位難道就是你在等的那位?」
我目不轉睛的看著哥哥,很肯定的說道:「就是他。」
他看著我,我看著他,我們兩個人無言對視了一段時間。
喇嘛叔叔戳在一旁乾瞪眼看著我們略顯尷尬,喇嘛心裡想,這倆人一個二十出頭,一個不足十歲,他能感覺出小姑娘確實是認得這位男子,而且不只是認得那麼簡單,而男子對她似乎是感到陌生的,但又對小姑娘並不抗拒,總覺的這倆人的關係很微妙啊。
可這樣在大門口待下去也不是事,喇嘛就道:「既然小姑娘找的人就是這位貴客,要不貴客進去休息一下,暖和暖和,喝杯酥油茶,兩位好好聊一聊,然後再做決定,如何?」
張起靈從女孩閉著眼睛的時候就已經站在她面前看著她了,女孩說的話,一字一句他都聽進去了,只是沒做回應,雖然自己不認識眼前這個小女孩,但是心裡又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喇嘛一句客氣話,他毫不猶豫的回道:「好。」
於是喇嘛叔叔作為這裡的主人,就在前面帶路將哥哥引進了喇嘛廟裡,我一直抱著他的胳膊不撒手,他一步邁出去,力氣大的驚人,步伐也大,我直接就被拎起來帶著往裡走,一路上我的腳幾乎沒有落在地上。
我想著,剛剛還斬釘截鐵的說自己要走,喇嘛一句話他就答應留下來,一點不客氣的樣子,這麼善變,是不是想起什麼了。喇嘛叔叔盡地主之誼,請哥哥暖了身體,喝了酥油茶,過程中,他完全不理我,但我一直抓著他不放他到是也不拒絕。
休息過喇嘛叔叔提議要帶著哥哥在寺廟裡到處走動走動,不時還好奇的問他些問題,哥哥毫不遮掩的反覆說自己是從雪山里來的,我總覺的他和德仁之間應該是有什麼暗號,雖然自己不記得出發前的約定,但是他記得回來要對暗號,可這個喇嘛叔叔不是德仁,他又聽不懂,而且也是在試探,這個人是不是像德仁那樣可靠。
一直到那天晚上,我們在喇嘛叔叔的房裡聊天,聽他和喇嘛叔叔聊完最後幾句話,他就交代了第二天要離開的想法,還跟喇嘛叔叔表達了感謝,但是,就是完全不理身邊的我,弄得我更加不敢撒開他,我生怕一眼沒看住他就自己跑了。
喇嘛叔叔也不好去干涉我們倆人的私事,也沒再問什麼,只是帶路送我們在結構頗為複雜的寺廟中找到我們各自休息的房間。
就在在經過一個院子的時候,老喇嘛的油燈突然滅了,四周頓時一片漆黑,嚇得我一激靈,直接鑽進了他懷裡。
月光下的院子特別昏暗,喇嘛叔叔停了下來重新點燃油燈,而這個時候,哥哥抬頭望漫天星辰,美得猶如夢幻一般的天空。
喇嘛叔叔點好了燈就對停住腳步的哥哥說:「貴客,這邊走。」
而哥哥回過神來問他:「上師,你們的喇嘛廟裡,是不是足有一百二十七間房間?」
喇嘛叔叔愣了一下道:「確實,這個喇嘛廟有一百二十七間房,我剛來寺廟的時候就知道了,雖然有些房間非常小,但是總數就是一百二十七間,貴客怎麼會知道?」
哥哥沒有回答他為什麼只是說道:「勞煩你,能讓我去每一間房都看一看嗎?」
喇嘛叔叔好奇道:「貴客,為何突然有了這個想……」話沒說完,他沒有繼續下去,似乎是覺得自己不應該問這些,像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於是就點了點頭道:「好的。」
哥哥淡淡的又看了眼天空說:「我記得這裡的星空,很久以前,我應該來過這裡,我好像依稀記得,我在這裡的某個房間裡,為自己留了什麼東西。」
喇嘛叔叔笑笑說:「願你能找到。」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