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孟希道:「好口氣,好口才,不過你能不能教得大家,這還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有大本領者方能行大事,你不露兩手,誰能相信?」
眾人一聽不錯,這易青崖雖然出身太初觀,但終究太過年青,到底有多少真材實學卻是不得而知。
易青崖將眾人的表情俱看在眼裡,知眾人對於合併一事始終持有懷疑觀望的態度,除了那些小門小派外,無人動心,今日何不大顯身手,讓他們一睹太初觀道法的精妙,使他們自覺不足,心生羨慕之情,那時候再上門遊說,當可事半功倍。何況那厲紅衣說得不錯,不服我之人甚多,何不借今日群豪聚集,當眾擊敗了這李孟希,好讓他人卻步,使得日後也少許多麻煩。
他想到此處,說道:「好,今日就領教一下李兄的高招。」
李孟希大喜,取了一張符篆在手,說道:「好,痛快,且瞧我制符的本領又能當得易兄幾招。」
易青崖明白他說這一句的用意乃向自己以示公平,像他們這樣的弟子,身上又豈能沒有幾樣寶物,他之所以強調他本人的制符本領,乃表明公平決鬥,絕不借用外力。他微微一笑,道:「還請李兄手下留情。」
李孟希將手一揚,那張符篆似緩還急地飛向易青崖,當空一炸,迸出五彩炫光,猶如煙花也似,煞是好看,向易青崖罩去。
易青崖垂手而立,似無招架之意,任那炫光落在身上,毫不為之所動,道:「李兄儘管進招就是,不必客氣。」
葉求知自那符篆一動,便留神觀看,那五彩眩光雖快,但在他的眼裡卻放慢了少許,他一見便知此乃虛招,其上並無威力。但自己之所以能夠看得出來,那是因為他練了心夢大法及時光之道的緣故,而這易青崖也一眼就能看穿,並坦然地任其落在身上,這份眼力與膽量不由得不叫人佩服。葉求知心道:「這易青崖果然不同凡響。」
那些圍觀的人中頓有不少人驚呼出聲,待見炫光消散,易青崖仍淡然挺立,不禁都有些汗顏。其中有些人仍不明白所以,還道易青崖在不動聲色之間便已破除了李孟希的第一道攻擊,俱不由嘆服。
這些人的師長看了門下弟子們的表現,均暗暗搖了搖頭,便此一下就可看出他們與易青崖的差距來,僅這份眼力和定力,就不是他們可及,若讓他們易地而處,只怕立即就會出洋相。
正一派與淨明派是六大門派中唯以符篆見長的門派,故而紀拾蘭雖不將李孟希看在眼裡,但對其符篆之術仍十分關注,想要看一看正一派究竟與本派有何不同。及見此乃一記虛招時,心中暗道:「這小子好不輕浮,竟視符篆之術當兒戲,這樣做來除了嚇嚇人外,毫無實用,還讓人有輕辱之感。他隨手取得,不知身上還有多少類似的符篆!」不禁大搖其頭,為李孟希此舉所不屑。
李孟希哈哈笑道:「易兄好眼力。」又是一張符篆打了過去。
此符篆飄飄蕩蕩落葉一般向易青崖飛去,待到臨近仍不發作,便真如一片紙張也似。易青崖暗皺眉頭,這李孟希究竟搞得什麼玄虛?這符篆若不顯威,則分不出它的虛實來,當不好拆解,可要是不招架,又眼見它要貼向身來,這如何使得,當下一口氣吹了過去。
他這一口氣乃飽含了他的真力,猶似利箭一般直射那符篆。那符篆宛若被飛箭釘中,頓時四分五裂開來。
眾人俱是一愕,料不到這符篆如此不堪一擊,渾不解李孟希意欲何為。
李孟希笑道:「敬你太初觀乃是我道家的祖庭,先禮讓你三招。」
眾人恍然,易青崖道:「李兄太謙,這便請放手施為吧。」
龍戰野小聲道:「這易青崖要中計。」
白無瑕好奇地問道:「為什麼?」
龍戰野道:「你且看那些符篆碎片。」
白無瑕等人依言看去,就見剛才被擊毀的符篆碎片散落在易青崖的身周。
白無瑕仍不解道:「這又怎麼了?」
龍戰野道:「你道這符篆被擊毀後就沒有用了嗎?」
白無瑕省悟,拍手嬌笑道:「你是說這符篆是李孟希故意讓易青崖擊碎的,其實它們仍有攻擊之力,要趁易青崖不備,突起傷人?」
龍戰野苦笑道:「正是。」
他二人雖說得小聲,似竊竊私語,但在場的無不是耳聰目明之輩,均將此話聽在耳里,心道:「原來如此,還以為這個李孟希驕傲托大,原來這只是他的障目之術。那麼剛才的那一記虛招也當是麻痹對手了,真是好心計!如這些小符篆突起發難,不防之下確難對付。」
李孟希扭頭苦笑道:「龍兄何必將我的用心說破?」
龍戰野道:「前次差點吃了你的大虧,實不忍易兄再重蹈我覆轍。」
李孟希道:「上次將龍兄認錯,龍兄還記在心上嗎?」
龍戰野道:「你我勝負未分,何談記恨。不過李兄應敵之際機變百出,用來斬妖除魔確令人防不勝防,便用來決鬥則有些有失光明。」
李孟希道:「龍兄此言差矣,二人交戰豈只鬥力而不鬥智,況天下秘術多不勝數,有些直叫人意想不到,匪夷所思,有人所莫測之妙,那是不是也不能用來對敵呢?」
易青崖向龍戰野拱手道:「多謝龍兄好意提醒,在下謝過。不過李兄倒也說得不錯,法術一道奧妙無窮,其變化之詭令人難防,我若不小心落敗了,也無甚可怨之處。」
龍戰野道:「易兄若是沒有異議,在下自也無話可說。」他和白氏兄妹等人一起同來西風山莊,與李孟希半路相逢,雖與其解除了之前的誤會,但見他在路上對白水朱三女大獻殷勤,頗看不慣他的這種輕浮之氣。這時候見他又重施故伎來對付易青崖,就忍不住說了出來。
忽聽得人群中有人冷嘲道:「真是枉作小人。」
他循聲望去,卻是厲紅衣,當下微微一笑,也不作理會。白無瑕卻柳眉一豎,道:「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