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求知瞧那白甲戰士的手法極是眼熟,細一端凝,確認是星天大法無疑,但與朱雀玄武兩宮的卻又有所不同,心道:「此在白虎宮的地下,莫不是白家的星天大法不成?」
但又見此人反來復去,使的都是那幾招,不禁奇道:「這幾招雖然威力奇大,但也不須反覆使用啊?」再瞧得幾眼,心下暗暗搖頭,忖道:「此人功力固深,但出手之際稍嫌呆滯,不知變通,如換了別的絕招,估計早已取勝了?」心中不解,又去看別處。
但見遠處那名白甲戰士與幾隻怪獸亦殺得好不激烈,周身似有群螢飛舞,分則如光帶盤旋,又似星羅棋布,合則像手執電矛,不停向怪獸攻去。可此白甲戰士亦如前一人一般,動手來去中,只反覆那幾招,再不見有其它的殺著。
葉求知越瞧越奇,又去換看另一個,豈料情形還與之前的一樣,似這幾個白甲戰士學藝不精,僅從師父那裡只學了一鱗半爪,雖各不相同,但卻都並未學全。
葉求知見他們雖然招數有限,但極盡玄妙,決不在朱雀玄武兩宮之下,心道:「他們幹嘛只使這幾招,不學全了?他們每一著都具莫大威能,若說學不會余招,委實讓人難信,難道這其中有什麼用意嗎?」
再看得幾眼,忽心中一動,道:「對了,他們相鄰的兩人招式是連貫的,一旦他們同時使到接洽處,便爆發出大威力,擊殺幾隻怪獸,莫非他們這是個陣法不成?」
再去看他們的站位,這幾人戰鬥至現在,絕不更移他們的位置,但因目力難及,所見有限,不能縱覽全局,看不到其他的白甲戰士,實不知這其間是否有什麼章法可據。不過他們既可能是一個陣法,兩兩之間招式又是連貫的,何以各使各的,各行其是,待到無意中接洽時,才迸發威能,擊殺怪獸,難道就不能齊心協力,配合一致,發揮出陣法的效用來?
葉求知看到此處,已瞧出不對來,這幾個白甲戰士看似形象宛然,栩栩如生,但只怕也如這些怪獸一樣,是從這充盈的星辰之力里化生出來的,否則以活人的智慧,焉有不知變通之理!
葉求知心頭巨震,是什麼人化大力氣擺下這個陣來,這地下又怎會陰氣瀰漫,便似陰曹地府一般?此陣毋庸置疑是用來對付這陰氣的,否則從中滋生的怪獸便會衝出地面,為禍人間。可怎地這些白甲戰士卻配合不協,雜亂無章,難道大陣失靈了?
葉求知想到此處,不由大為憂心,忖道:「難怪那魔女極欲一探此地,原來這裡面還隱藏了這樣的一個大秘密,要是被他們魔人得知了,又豈有不大加利用之理!可是這魔女又是從何處獲知這裡的秘密?」
他驚悉了此間之秘,大為震動,心想這陣莫非是白虎宮與佛教合力布下的,要不然哪來的如此濃郁的星辰及佛家之力?可聽那魔女的口風,好似四靈宮外遷來此,都與此事有關,難不成四靈宮的地下均有這樣的一個大陣,抑或她所知有誤?
葉求知瞧著那些白甲戰士,心有所感道:「他們雖然不是真人,但為了人間的平安,在此已不知與那些怪獸奮戰了多少年了,而我們卻一無所知!」
遙想人類與各族異類的紛爭,從未斷過,現在難得一見的寧定,實是多少前人無私的奉獻換來的。想到當年大煉時,在夢中的所見,那些前人們為阻鬼軍的入侵,慷慨赴死,不由得心潮澎湃,難以自己,心道說什麼也要攔下那女魔頭,便算一死也不能讓她將此間之秘泄露了出去,否則人間又將是一場劇變!
他向前飛去,搜尋陸郡及朱鳳欣等人的蹤跡。隨著他向前飛翔,不斷有甲士與怪獸映入眼帘。他見白甲戰士所使的招數各不相同,靈光一閃,忖道:「莫非此陣是依據星位排列而成,每一個戰士對應一顆星?」
他學了朱雀玄武兩宮的星天大法,自知四方星宿的功法皆由對應的每一顆星而起開始修煉,每一星的招式不盡相同。此時瞧了這些白甲戰士,頓由此推論。
他有心停下來觀看參研,但轉念一想,此為白虎宮的不傳之秘,自己不告而學,終究很是不妥,再說光有招式而無法決也是枉然,加之時間緊迫,追尋陸郡的下落要緊,不容他在此耽擱,當下不住地環目眺望。
當飛經一處時,忽然頭上一亮,一顆亮星出現在頭上,身子頓然不能移動。葉求知往下一看,一個白甲戰士抬頭向自己看來,而頭上的亮星兜頭砸下。
葉求知情知這甲士將自己當作了異類來轟殺,心駭之餘無暇思索,忙舉手一指,一道白芒激射而去,迎向那顆亮星。
那亮星來得快極,急遽放大,有如小山也似地當頭砸下。尚離得他有數十丈遠,惡風已經撲面,吹得葉求知的魂魄不穩,有如風中的殘燭,將將散滅。
葉求知心中大駭,難不成出師未捷身先死,自己進來尚未做任何事,就要死在自己人的手中!
眼看那亮星未到,勁風先至,魂魄就要被吹散,消失於這天地間,那白芒已激射上天,打在了那顆亮星上。那亮星微微一滯,轟然而散,化作耀目的碎玉清光,流散在了四周。
葉求知絕不認為是自己的白芒轟碎了亮星,他的修為之於那個白甲戰士來說,恰如熒火之於日月,豈可相提並論。而之所以亮星一轟而散,是因那白芒乃是自己的星辰之力凝聚,與那白甲戰士系出同源,那白甲戰士一觸之下便即感知,因而驅散了亮星。
葉求知死裡逃生,向那白甲戰士看去。那白甲戰士露出茫然之色,望了他一眼,又轉而對付怪獸去了。
葉求知鬆了口氣,忽然心中豁亮,原來那陸郡迷住了眾人,用朱鳳欣她們來保護自己,便是為此。她將四宮之人想法聚集,也太小心了,還是這其中還有另外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