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readx
這人並未用上任何術法武技,僅為逼開葉求知。葉求知若想御開,容易之極,可殿外都是人,若御之不好,不免會殃及無辜。他衣衫一陣鼓盪,體表真氣流轉,那人的指與葉求知將觸未觸之際,忽覺得掌上勁道往下一沉,好像探進了山前急瀑之,他上之力猶如石塊,隨激流而下。好在他習練有素,及時拿樁站穩,要不然一個踉蹌,非撞在葉求知的身上不可,那糗就出大了。
滑秋里正畢集功力於腿上,驀覺葉求知那面衝來一道新生之力,他猝不及防,連退十幾步方才站穩。他每退得一步,地上便被他踩出一個深坑。葉求知的真力隨之而來,將大坑又一一填上,平整如新,恍如未陷之前。
殿外眾人驚呼,以為滑秋里在大顯神通,卻不知滑秋里聽了臉上一陣發燒,他大喝一聲:「師弟你且退下,我來與這小子鬥鬥。」他口大呼,腳下卻不停歇,一道真力又透地而來。他在此上輸了一著,非在這上面再找回場子不可,他既然說了要道祖顯靈,就定要把佛像上變作道祖。
滑秋里的師弟也一般的心思,叫道:「師兄,你退下,我非把他推開不可。」心道:「我剛才未盡全力,現在推不死你。」他們雖然都不想夾攻葉求知,但面上又都過不去,不約而同地一起出了。
葉求知叫道:「兩位且住……」「」字還未出口,兩股真力一上一下地同時攻到,一個如老樹盤根,潛龍出淵,一個撞天柱,撼山嶽,猛力推來。這要是在平地曠野,或天空之上,葉求知憑藉身法盡可周旋,可在這大雄寶殿之,一旦勁氣外泄,不免房倒牆摧,旁人受傷,只得硬接這兩人的攻勢。
滑秋里連催真力,忽覺對方的力道一改,由之前的硬碰硬抗變為了一股綿密之力,且強弱迭變,不可捉摸。他真力衝去猶如風過長林,被層層削弱,遞不過去,使他頓生力不從心,鞭長莫及之感。他們之前純以真力相拼,誰功力深厚,誰便獲勝。可對方此時一變,已不單是真力的較量,還有對術法的運用,此比之前要溫和許多,亦是對雙方真材實學的一種考較。
滑秋里的師弟以排山倒海之勢,向葉求知當胸一掌推去。掌到途,葉求知也出一掌,迎擊而來。
此人心道:「我這一掌就算不能逼開你,也好歹震得你搖上一搖。」想到此處,二力已經接實。此人只覺他的真力長驅直入,心喜道:「原來這小子跟師兄交了,已是強駑之末。」一念未畢,真力猶似打進了一團棉絮里,彈了一下便即難以寸進。
這堆棉團猶在震盪不已,或鼓或斂,時旋時逆,他每一運力衝擊,此棉團便應勢生出一種變化,消去他的一份力道,使他如擊在空處。他暗驚道:「這是什麼古怪功法?」
這師兄弟兩人若放開了腳,全力攻擊,葉求知不定是這兩人的聯之敵。但他們心不服,一心只想在此狀況下擊敗葉求知,固然放棄了許多其它的段,但葉求知只守不攻,也是限制頗多,縛縛腳。
滑秋里二人越斗越驚,不知哪裡冒出來的少年,瞧他的年齡不大,比他們尚小了好多歲,卻恁地厲害,竟敵住了他們師兄弟兩個人。他們卻不知葉求知看似一個人,實則出的還有他的分身。
殿外一眾凡人見滑秋里在堅實的地上,連踩出十幾個腳印,大為驚嘆,盼望再能見到他們其它的神通。卻見他們一個個站在殿上,一動也不動,均大眼瞪小眼,不知在幹什麼。尤其是那兩個師兄弟爭相吵著,要與那少年動,卻又不見其上去廝打,俱是看得莫名其妙,摸不著頭腦。渾不知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們正處在一個危險的境地。
此時,弘寬與那師兄也早已放下了辯論,暗地裡交上了,唯一在戰圈之外的便是那張姓之人。
那張姓之人左右一看,大家都在動,心道:「我之前輸了那和尚一掌,礙於賭約我不便再向他出。可這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小子卻來礙事,我且來打發了他,滑秋里師兄弟便能騰出來對付這和尚了。」遂伸去拍葉求知的肩膀,說道:「喂,小子,你是什麼人,卻來多管閒事?」
他見葉求知敵住了滑秋里師兄弟兩個,甚是厲害,這看似隨意的一拍,卻是使上了他派的絕學掌法。他所在的門派稱為千峰派,這一掌下去不啻於一塊土山巨石之力。
葉求知不暇多想,抬另一隻便接,以水之至柔對山之至剛。
雖說土克水是常理,但若水勢太盛,反過來克土也是常勢。因此在高之間,五行相剋之說不見得成立,純以修為功力高低見輸贏。而葉求知的修為與弘寬相若,弘寬能勝這姓張的一掌,葉求知的功力也當在此人之上。只是葉求知以一敵,雖有分身相助,總也吃力,堪堪將此人的一掌抵住。
那張姓之人一掌拍下,忽遇一股柔和之力,再也按不下去,就像水按葫蘆一樣,總有一股上沖之力托著。他心道:「好小子,果然厲害。」另一隻掌也即拍下。
葉求知一足抵住滑秋里,另一足倏地抬起,搶在張姓之人落掌之前,踢向他胯部。張姓之人唬得一跳,他萬沒料到葉求知在人的圍攻之下,猶有餘力搶攻,此時一股熱浪烈焰已靠近胯下,晚了一步便有斷子絕孫之虞,忙縱身躲開。
張姓之人心道:「憑你有多厲害,總是獨木難支,我看你有多少真力支撐。」猱身再上。
其餘幾人見張姓之人上躥下跳,圍著葉求知打轉,總被他一足一接下,暗暗佩服。時間久了,個個心驚,忖道:「他一人同時運轉種真力,且不談他的資質如何,便是他的經脈又是如何承受的了?」
要知兩種相剋相衝的真力同時在經脈里運行,對經脈而言是極大的負擔和傷害。但葉求知經石鏡明洗筋伐髓,開經拓脈達一年之久,經脈之堅韌開闊,在同輩之可說無人能比。別人的經脈若是羊腸小道,他四駕並驅也是無礙。
張姓之人身如輕煙,在葉求知的身週遊走,冷不丁地上前拍一掌或踢一腳,心道:「老子不與你纏鬥,你只要一分神,這姓滑的師兄弟就有可乘之。」
他如意算盤打得雖好,可只要他一趨前,葉求知必有一或一足在等著他。他千峰派講究剛猛凝練,氣如山嶽,是以身法並非他所長,哪及五行宗的玄妙。再則他發招之際,總有蓄勢發力微頓之處,雖只一閃即逝的瞬間,可早被葉求知看得清楚,待他撲進之時,葉求知已有一記伏著等在來路上。
弘寬一邊與那師兄暗裡較量,一邊擔心葉求知。及見那姓張的也加入戰團,不由大怒,暗罵這人無恥之至。就見葉求知半邊身子不動,以一掌一腳敵住滑秋里師兄弟兩個,而另外一足一上下翻飛,隨張姓之人而舞,敵快他亦快,張姓之人始終欺不近他的身邊。這一動一靜齊集於一人身上,顯得十分的怪異,要非神識強大,真力運轉如意決不能為。
滑秋里師兄弟二人心駭異,他們畢集功力於腳下或掌,餘下的腳便無力動用,形同已廢,而葉求知卻不受此限,揮灑自如,雙雙腳各迎一敵,實出他們的意料之外。
張姓之人見久拾葉求知不下,暗暗心焦,心道:「我們個合斗這毛頭小子,亦不能贏,傳揚出去也不要混了。」停下身來,雙腿微屈,兩徐徐向葉求知推去,忖道:「我人跟你合拼內力,看你有多少真氣可用,斗不敗你也要累垮你!」
葉求知心一喜,他與這人比斗,大部分心神倒放在這姓張的身上。這姓張的縱躍來去,形影飄忽,不定會從哪個方向進攻。葉求知既要接下來招,又要不使真氣外泄,傷及他人,可謂是將御力之術運用到了極致,此舉大耗心神和真力,他舍游斗為纏鬥,正合葉求知的心意。
葉求知一把將張姓之人的來掌接住,四人便成了靜斗之局。那滑秋里師兄弟兩個以為張姓之人一加入,必分去葉求知的幾分力氣,自己便占上風,哪知張姓之人加入之後仍是個膠著之態,葉求知既不露吃力之感,亦無氣衰之相,不由都是大奇:「這少年若是個高倒也罷了,偏生他的修為與咱們差不多,堪堪相敵,可真力卻好似無窮無盡,用不完一樣。」
葉求知身具個分身,便如有四個丹田氣海,真氣自然要比他們綿長許多。他的這些分身一個個都是築基修為,若是現身跳將出來,與葉求知一起夾擊,滑秋里個人任意一個也能打倒。奈何他們都處在葉求知的體內,葉求知再是神勇,發揮出來的也僅是築基期的修為,否則早一一將他們制住了。
葉求知的真力遠超滑秋里人,如此靜斗真是理想之局,此時就看誰熬過誰了。殿一時又恢復成原來的狀況,大家都一動不動,比拼內力。
haptererr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