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尋靈 第二章 採石場

    第二天一早，李皓和於老師驅車同行，前往新賓縣。出城這一段路車很多，行駛緩慢，李皓邊開車，邊向於老師講述著個人經歷：「我是去年剛從部隊自主擇業的。以前單位在北京，現在瀋陽用霧霾和堵車歡迎我回來，讓我沒有一點陌生感，真太熱情了，哈哈哈！」

    於老師會心一笑，「是啊，這兩年霧霾越來越嚴重，環境越來越差。你老家情況如何？」

    「我只是出生在新賓縣，該上小學的時候就隨著爹媽到瀋陽了。現在我只知道我出生地的村子名，其他一點印象都沒有了。據我媽說以前我們住的房子在山裡，已經沒有了，但村子沒啥大變化，就是多了個採石場和一些個人開的農家院。具體情況還得到那再看。我有個遠房舅舅是村裡的老人兒，姓袁，到時候他能領著我們看。」

    中午時分，李皓二人來到名叫「胡家溝」的村子，一名身材不高、體格健壯的農村漢子已經在村口等他們了。那人見李皓二人下車，連忙趕上前，一把抱住李皓說到：「小皓子，你還記得舅舅我不？我可一直沒忘了你，我就比你大十歲，你小時候我還偷吃過你的餅乾呢，讓你姥姥發現了，差點沒打死我。哈哈哈……」李皓和於老師也被逗樂了，聽了短短几句話，卻感受到了濃濃的親情。

    二人將車子停在村口，在老袁的帶領下向村子裡走去。一路上，不時有村民與老袁打招呼，當聽說是李皓是他外甥之後，有的人便在身後指指點點起來。李皓覺得彆扭，便向老袁問個究竟。老袁面露難色，但還是說到：「小皓子，我跟你實話實說吧，這些天，你家老房子那裡出了些怪事，一大群烏鴉成天在那裡飛來飛去，村里人都說是凶兆，都沒人敢上那片山了。」

    李皓倒是輕鬆地說，都什麼年月了，還信這個。

    可是老袁卻一本正經地講：「不光是烏鴉，還有人說看到怪龍了呢，誰都說不清楚具體啥樣，就知道挺嚇人的。」

    說話間，三人來到村子盡頭的一處山坳前。老袁停住腳步，十分尷尬地說到：「老屋子就在山坳北坡半山腰上，進去就能看見，我不陪你們上去了，在這裡等你們。說實話，天天聽村里人嘮叨這些怪事，我心裡有點打怵啊。」

    於老師沒有強人所難的意思，帶著李皓向里走去。剛進山坳，二人不由得產生「泰山壓頂」之感。山坳內方圓數十畝，由於常年在北坡岩石底部掏采，巨大傘檐和岩石板懸在空中，人立其中仿佛被置於井底，呼吸不禁變得急促起來。

    山坳北坡十分平緩，灌木叢生，在陽光照耀下，卻沒有什麼生機，廢土堆積，顯得十分刺眼。

    李皓正要上山，卻被於老師攔了下來，說到：「不要急，你走錯了方向。老房子原址沒必要去了，看來那裡已經完全被破壞了，大致我已經有所了解。咱們去對面的山坡，那裡才能看得更清楚，而且也安全些。」

    李皓點頭稱是，緊隨於老師上了南山。山路兩側雜草叢生，十分茂密。剛剛爬了十幾米，就驚起草叢中的一隻野雞。野雞在周圍時而騰空跳躍，時而鑽草穿行，一直沒有離去。

    二人來到南山稍高位置停下，腳下是一塊已經荒廢的農田。於老師觀察對面片刻，點頭說到：「不出我所料，此地果然靈氣充沛。」

    可是，話音未落，那隻野雞撲撲稜稜飛起，在半空中，開始嘎嘎鳴叫，引得對面山坡上，一片嘈雜，原來是一群烏鴉亂鬨鬨地飛了起來，在空中盤旋一圈後，聚集如雲，迅速飛回原來的草叢中。

    李皓見狀，呵呵一笑，原來村民們所說的怪事也不過如此。

    哪知轉瞬間，烏鴉群開始「啊~啊」亂叫，再次飛起，動靜遠超上回。李皓定睛觀看，大吃一驚，烏鴉原來所在的地面上居然出現一條綠色巨蟒。巨蟒大口平張、尖牙突立，不停地躬身上竄，咬向空中飛舞的烏鴉。烏鴉紛紛躲閃，但並未飛走，反而此起彼落地對巨蟒啄咬襲擊。

    巨蟒在烏鴉群的圍攻下，顧此失彼，不但沒有咬到烏鴉，反而頻頻被偷襲。於是，挪動軀體，將全身盤住一處樹樁，而後以樹樁為軸，迅速擺動頭部，蛇身隨頭而動，掄向空中。空中的正在下落的烏鴉來不及躲閃，頓時就有兩三隻被蛇頭砸中，跌落在地，來回撲騰卻無法再飛起來。

    於老師拉扯李皓衣襟，小聲說到：「此地危險，立刻回去。」

    李皓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蛇，早就被嚇出了一身冷汗，聽於老師說要走，才緩過神兒來想下山，豈料剛要抬腿，腳下就是一滑，口中下意識地大叫了一聲。這一聲大叫，驚動了對面山坡上的烏鴉群。烏鴉紛紛飛到二人頭頂上空，並不攻擊，一直盤旋哀鳴。巨蟒見烏鴉轉移，緊追不捨，竟然飛快地跟了過來，眼看就要衝到李皓身邊。

    於老師不知何時手中已經操起一根粗樹枝，一步上前，擋在巨蟒面前，不停揮舞和轉動樹枝，擾亂其視線。李皓藉機翻身一滾，雙手撐地，站起身來。在直腰站起時，發現手邊一個綠色農藥瓶子，還有半瓶液體，想必是被遺棄的農藥。於是順手抓起，擰開瓶蓋，大叫著讓於老師閃開，將農藥撒向巨蟒。

    巨蟒毫不躲閃，張嘴咬來，農藥濺到口中後，開始不停地搖頭擺尾，幾番乾嘔之後，昂頭吐信，死死盯住了李皓。

    李皓只覺背後直竄冷風，便再次揮撒農藥。而巨蟒吃過苦頭，見液體再次澆來，頭部偏轉，輕鬆閃過，身體不斷扭曲，向前緊逼。

    二人邊打邊退，快到山腳下時，瓶子裡已經沒有了農藥，李皓將瓶子向巨蟒身前地面上一摔，掉頭便跑。卻見遠處趕來一人，正是老袁，身後跟著三隻村裡的土狗。

    還有十多步距離時，老袁揮手扔出一塊石頭。巨蟒前軀一扭，石頭砸空。三隻土狗已經跑到近前，齜牙咧嘴、嗚嗚低吼，扇形而站，不停地試探著攻擊巨蟒。

    李皓和於老師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機會，來不及與老袁多說，只是擺手示意，趕快離開。

    巨蟒見三人就要逃脫，不顧土狗的糾纏，徑直衝向李皓。巨蟒速度飛快，鑽到李皓腳下，將其絆倒，而後捲曲身體，纏繞上來。李皓下肢無法動彈，雙臂挺直，雙手緊緊掐住蛇頭，使其無法靠近。三條土狗已經攆上前來，拼命掄動狗頭，撕咬蛇身。老袁扣住蛇尾，像拔河一樣向外用力拉扯。一條蛇兩個人三隻狗打成一團。

    而於老師則雙目緊閉站在旁邊，左手托著一塊白玉，右手捏著一張黃色紙符，口中念念有詞。突然，雙眼圓睜，將白玉放在紙符中，揉成一團，拋在巨蟒身邊。

    李皓身體被死死纏住，呼吸困難，就要窒息時，突然感覺巨蟒不再用力，能夠順暢地呼吸了。睜眼一看，原來巨蟒竟然鬆開自己，爬向一邊，將紙團吞入口中，順勢就要離開。

    李皓大喜，正要拉著於老師逃命。卻見於老師大叫一聲「爆！」

    巨蟒應聲而停，軀體開始不停翻滾，蛇頭來回甩動。片刻後，嘔出一灘黏稠物。之後，變得萎靡不振，軀體緊貼地面，緩緩地向山坡上爬去。

    於老師趕步上前，直接用手在嘔吐物中翻來找去，面露喜色，從中拿出此前的白玉，簡單擦拭之後，裝入隨身攜帶的小布袋中。

    三人不敢多作停留，抱起受傷的土狗離開山坳。

    回到瀋陽，於老師直接將李皓帶到家中，對李皓說：「你回家卻看看家屬情況，請個假，就說有生意要做，外出幾天。然後再回我這裡來，晚上有重要事對你說。」

    李皓不敢怠慢，急急忙忙回家料理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