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薔薇眼神漸冷,蕭毅卻毫不在意:「我的好妹妹,我們現在是在九王廟裡,已經沒有時間在嘴上扯皮了,不是麼?」
「雖然,我身邊有兩個術士,看似占了你的便宜。但是,你的人比我多,知道的秘密也比我多。我倆等於站在一個水平線上,進行一場公平的賭局。」
「如果沒有什麼問題,我們的賭局就開始了。」
蕭薔薇深吸了一口氣:「可以。你別後悔就行。」
蕭毅看向我道:「九王爺,我先走。」
我搖頭道:「不是我們先走,而是她們先走。」
我指了指站在門口的趙菲道:「她從進門之後就再沒動過,這說明,她只能走到門口。」
「我一直在想,為什麼要九個女人才能開啟九王廟的機關。現在看的話,從門口開始直到墓葬最後一層。應該有九個女屍站在不同的位置上,才能激活這裡的風水。」
「你覺得,應該誰先往前走?」
從蕭薔薇進來的時候,我就在注意她的幾個女保鏢。從那幾個人的身形上看,她們應該只接受過類似於士兵的訓練,並不是武林高手。
但是,她們都整過容,尤其是眉眼的位置上動刀最多,都有幾分媚相。
蕭薔薇招聘她們作為保鏢,肯定是為了讓她們送死。
蕭家支脈孫游當初就是跟九個女人一起死在了空墓當中,也就是說,這座墓葬除了九個女人之外,還得死一個男人。
這個人必須是蕭家人。
只有蕭家人作為主宰,家族才能得到最大利益。
現在,九個女人和一個蕭家的男人已經湊全了,也是我們去解開蕭家之秘的時候了。
蕭薔薇轉身道:「你是九王爺,對麼?」
「正是在下。」我點頭道:「不知道,蕭小姐有什麼吩咐?如果,讓我另投僱主的話就不用說了。術士的契約,不允許改動。」
蕭薔薇說道:「我知道,九王爺是個講信用的人,所以,我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我想說的是,我出人,蕭毅出術士。我們一起走到九王廟的最後一層,再各憑本事爭奪家主之位。你看如何?」
我淡淡說道:「這個得由僱主決定。」
蕭毅點頭道:「我舉雙手贊同。」
我別有深意地看向了蕭薔薇,後者似乎知道我想問什麼:「九王爺放心,這些人的命,早就是我的了。」
我的目光掃向那八個保鏢的時候,那些人卻像是早已經認命了一樣,面無表情,目不斜視地站在原地。
我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往前去吧!」
正對著我們前方的大堂雖然空無一人,卻毫無破敗的景象,就像是賓客剛走尚未打掃過的禮堂。
我看向禮堂中間的桌子:「這屋裡至少死過五個人。孫家以前帶人下來過?」
蕭毅攤了攤手道:「別問我,這個我可不知道,畢竟我不是蕭家最受寵的孩子。」
蕭薔薇冷著臉道:「孫姓支脈先後五次帶人下過九王廟。但是,也止步於此。從沒有人能從這間客廳里走過去。」
「在這裡死去的人,屍身不僅不會腐爛,而且會變得更為俏麗。孫姓支脈的人曾經抽走過其中一具女屍的血液讓蕭家化驗。」
「蕭家卻把那個女人的血,注入了別人的身上。」
「我們很快就發現,那個女人除了外貌之外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那不是附身,而是完完全全的轉換。」
我緊盯著對方道:「轉換了之後呢?」
蕭薔薇道:「那個女人會看到未來的事情,蕭家就可以問她一些事情了。但是,那個女人最多只能說三件事。三件事不論大小,也不論吉凶,只要說出來她必然會死於非命。」
我眯著眼睛看向蕭薔薇:「也就是說,你們蕭家問三條消息的代價至少是兩條人命,對麼?」
蕭薔薇不以為意地說道:「我是說,最多能問出三條消息。有時候,甚至只有一條。」
「當然,適合注射血液的人,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找到,所以,那些血被帶回來之後都會存在蕭家的血棺里。」
術道中人都知道,命數師雖然可以推演未來,但是絕對做不到精準無誤。最簡單的例子,就是命數師推算不出中獎彩票的號碼。退一步說,即便有命數師算到了準確的號碼,他也不敢說出來,更不敢自己去買彩票,否則,必然會受到天道反噬,說不定就得在買彩票的路上被車撞死。
原來蕭家能發家的秘密,不是轉移了氣運,而是用人命去洞徹天機。
那麼說,他們給溪月注射死人血,完全是為了把溪月變成指點蕭家的傀儡。
蕭薔薇看見我的臉色不對,又不動聲色地說道:「當然,我們也想過很多辦法去保護那些女人的性命。就比如說:替她們擋劫。」
「蕭瑟,就是因為命太硬才會被孫彭義選出來給一個女人擋災。但是,蕭瑟沒能擋住那個女人的劫數。」
我沉聲道:「你們蕭家還會移命擋災的秘術?你們會那麼好心?」
移命擋災,是一種損人利己的秘術。簡單點說,就是把自己的血光之災轉移到別人身上。相當於救一個人,殺一個人,一命抵一命。
蕭薔薇道:「能承載鬼血的人實在是太少了。而且,想把她們帶回來,還得經過周密的安排。不然的話,蕭家的行動早晚會落進官方的視線。我們只能想辦法儘可能地去保全那些女人的性命。」
葉開咬牙道:「那溪月呢?你怎麼找到了溪月?」
蕭薔薇道:「周溪月是個例外。她是唯一被注射鬼血,卻沒有立刻被取代的人。」
「為了尋找合適的女人,我們蕭家花重金從醫院買來成千上萬人的生辰八字,用電腦進行數據篩選之後,再由孫彭義出手推算那些女人的命格,從中挑選出合適的人來。孫彭義雖然不是次次都能算準,但是成功率也有八成左右。」
「孫彭義當初是算到了周溪月的命格與常人不同,說她命中本來劫數重重,但是也會出現給周溪月擋災渡劫的人。所以,周溪月可以利用的次數會高出很多。」
「於是」
蕭薔薇的話沒說完,葉開身上的殺氣便狂涌而出。
蕭薔薇明明知道,葉開已經打算殺人了,卻面無懼色的說道:「葉開,你先不要生氣。」
「我能坦言告知你們蕭家的秘密,就是希望我們之間能化干戈為玉帛。沒有我們的幫助,即使強如兩位白袍,也很難進入蕭家秘境。相反,我們解開秘境的秘密,你們才能救回周溪月,不是麼?」
「你」葉開手握著劍柄跨出了一步。
我死死抓著葉開的手腕:「為了溪月。」
葉開連續深吸了幾口氣才算是壓住了怒火,但是臉也沉得像是要滴出了水來。
我冷聲道:「蕭家,還真是一家子渾蛋。」
蕭薔薇道:「九王爺是赫赫有名的江湖中人,怎麼就理解不了江湖法則呢?我可是帶著誠意跟你合作。」
我冷笑道:「既然你帶著誠意,為什麼還要隱瞞第一關的秘密?」
「你別急著否認,以你們蕭家人的品性,如果不是確定這裡極為安全,你也不會站在這裡跟我說話。」
「你有通往第二關的辦法卻不肯說出來,是在考驗我的耐心,還是在考驗我的手段?」
蕭薔薇笑道:「九王爺,難道不知道術士需要跟僱主亮個手腕,展示一下自己的實力嗎?」
「可我不想展示什麼實力,只想儘快趕往下一層。」我冷笑看向蕭薔薇時,後者說道:「九王爺還是不要威脅我的好,過度的威脅只能破壞我們之間的合作。」
我的臉色陡然一沉:「葉開,打燈。」
「左打一三五,右打一二四。」
葉開二話沒說,抽出暗器打向了懸掛在步道兩邊的燈籠,六盞紅燈應聲而落之間,在地上燃起了六個火團。
院子裡的光線驟然增強之後,又開始漸漸轉暗,大廳里似乎多出了幾個人來。
除了我和葉開,剩下的幾個人同時打了一個激靈。
蕭薔薇指著一個保鏢命令道:「你站到那邊牆角上去,快點!」
那名保鏢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雖然早就已經知道,自己的命會被留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等到真正瀕臨死亡的時候,她同樣無法坦然接受別人的安排。
蕭薔薇厲聲道:「你忘了合同的內容了麼?還有你們所有人都一樣,好好想想我們簽下的合同,你們也不希望跟蕭氏集團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吧?」
那名保鏢咬牙走向了牆角,閉上眼睛,背靠著牆壁站了下來,片刻之後,我就看見她手上的血管根根隆起,看上去就像是有無形的針管在往她手臂里注血。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那個女人身上的時候,我忽然拔劍出鞘,遠在幾米開外,一劍掃向了那個保鏢的手腕。
對方手掌當場落地。
在場之人,看向那隻手掌的時候,全都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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