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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雲湘望過去,但見花街口來了幾頂轎子,先下來的是三皇子,跟著又下來幾位,幾人說笑著往裡面走去了。
「那些是?」
「監考官。」
柳雲湘無語,秋闈在即,他們不是緊張籌備,竟然還有閒暇來煙花之地。況朝廷命令規定,有官職的官員來這種地方是有禁制的。
秦晟安這般,秋闈之時必定出事。
對於老三老四,他們根本不用費心對付,他倆能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
吃了餛飩,二人結賬離開,走出去一段,柳雲湘才想起那個燈籠來。
「算了,別要了。」嚴暮道。
「我得留著警醒自己,你可能被一個男人盯上了。」
「閉嘴!」
柳雲湘笑笑,跑回去去拿,原本放到桌子一旁的燈籠卻不見了。她問過賣餛飩的老翁,那老翁說他收拾碗筷的時候還看到,想著丟了的客人會回來拿,便沒有動。
「咦,怎麼一轉身就不見了,估摸是哪家小孩兒看著好看給拿走了。」
柳雲湘四下望了望,丟了那燈籠,她頗有些失落。
待她離開,一個穿藏青色長袍的人出現在胡同的岔口處,望著柳雲湘的背影走遠。
「娘,我也想要哥哥這樣的燈籠。」
有婦人帶著孩子經過,那孩子指著男子手裡拿著的燈籠央求母親。
婦人先瞅了一眼那燈籠,又瞅了一眼拿燈籠的人,轉頭笑著對孩子說道:「這哥哥定是給心上人買的。」
「那娘能給我買嗎?」
「行,娘給你買。」
回到王府,兩個孩子還沒睡,嚷著要跟他們一起睡。
「我要挨著爹爹!」
「我要挨著娘!」
兩個孩子抱著自己的小被子就往他們屋裡跑。
「殿下和姑娘這幾日早出晚歸的,世子和小小姐日日念叨你們。」謹煙道。
柳雲湘笑,「那就讓他們今晚睡這屋吧。」
柳雲湘回屋,見行意將自己塞到嚴暮懷裡,而硯兒趴在嚴暮背上,三人在大床上玩鬧。
嚴暮脾氣一直不大好,但對兩個孩子是極有耐心的。便比如現在,硯兒扯亂了他的頭髮,行意將腳丫子杵到他臉上,他沒有發火,反而陪他們一起瘋。
柳雲湘去屏風後面洗澡,等洗好出來,嚴暮和兩個孩子都睡著了。
床很大,但四個人還是有些擠,尤其行意這丫頭睡覺不老實,一會兒就橫起來了。
柳雲湘瞅了瞅,乾脆躺到羅漢床上了。
夜裡,迷迷糊糊間,她感覺身後暖烘烘的,伸手一抓抓到了人。她閉著眼轉過身,聞到熟悉的氣息,便往他懷裡拱了拱。
「行意將腳丫子杵我嘴裡了。」嚴暮小聲道。
柳雲湘笑了一聲,「你可以把她放正。」
「我怕她再杵我。」
「藉口。」
柳雲湘仰著頭,先在他脖子上親了親,再順著往上輕咬了他下巴一下,不過她實在困,這一下就沒動作了。
就在她又要睡過去的時候,嚴暮低頭吻住了她。
二人纏綿許久,嚴暮抵著柳雲湘額頭,「你故意的吧?」
「欸?」
「引得我上鉤,然後故意不收線。」
「我就是故意的。」
嚴暮哼了一聲,低頭咬了柳雲湘下唇一下。
翌日,柳雲湘醒的時候,嚴暮已經出門了。想到昨晚,她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領口果然是亂的,不由臉紅了紅。
兩個孩子還沒醒,柳雲湘過去陪他們躺了一會兒,然後起身用早飯,接著去了靈雲的珠寶行。
她跟掌柜的聊了一會兒,這時阮凌羽來了,分明是來接頭的,可他卻在櫃檯前認真挑選了起來。
柳雲湘讓夥計去照顧別的客人,她走過去,小聲道:「近些日子,西廠可有什麼動靜?」
當初救出硯兒後,阮凌羽繼續留在西廠,放棄了遊歷四海的打算,其實是讓她有些不能理解的。不過他既然留在西廠,便給她當個眼線也不錯。
反正他給她消息,她給他錢。
「西廠沒有異常調動。」
柳雲湘默,那便是沒有消息了。但若殺死六姑娘身邊婢女的人是紅燭,那這案子必定是秦飛時設的局,上官胥與他蛇鼠一窩,定也會有所行動的。
「倒是上官胥,他常去一個地方。」
「哪兒?」
阮凌羽這時挑中了一支金步搖,問道:「好看嗎?」
柳雲湘忍著沒翻白眼,「送你了。」
「無功不受祿。」
「所以他常去哪兒?」
阮凌羽皺起眉頭,神色嚴肅下來,「雲霞山道觀。」
「啊?」
「每隔十日去一趟,時間很準。」
雲霞山道觀?他去那兒做什麼?
柳雲湘正想的入神,阮凌羽敲了敲她面前的桌子,「東家,來客人了。」
柳雲湘抬頭見是白靜瑜,面露笑意,然下一刻,她看到白靜瑜身後跟來一人,這人竟是姜雲影!
這……
柳雲湘本想讓阮凌羽先挑著,但一個轉眼的功夫,阮凌羽竟然不在跟前了。她側頭望了一眼,見他上樓去了。
這人,怪怪的。
柳雲湘笑容不減,朝白靜瑜她們走去。
「四嫂,姜姑娘,你們怎的一起來了?」
這正室和側室,看著倒是很和諧。
白靜瑜拉過姜雲影的手拍了拍,面上竟是疼惜之色:「這不姜姑娘馬上要嫁進王府了,我做正室的,想送她幾樣首飾,聊表心意。」
姜雲影轉而扶住白靜瑜,「白姐姐身子不方便,本不該出門的。」
「我整日困在皇子府,著實憋悶,還好這幾日你常來與我解悶。」
「往後咱們時間多得是。」
「是是,我喜歡與你說話。」
白靜瑜讓柳雲湘多拿出一些花樣給姜雲影挑,還囑咐姜雲影多挑幾件,到時風風光光的嫁進四皇子府。
柳雲湘被她倆弄得一頭霧水,便找了一個夥計專門招待姜雲影,然後把白靜瑜拉到一邊。
「你什麼時候和姜姑娘這般好了?」
白靜瑜嘆了口氣,「她也不過是可憐人,那晚是被老四那混賬強辱的。」
柳雲湘默了一下,「她跟你這樣說的?」
「宮裡賜婚後不久,她去府上求見我,將那晚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跟我說了。她說要不是顧念父母,早就上吊了,她還說對不住我,知我懷有身孕,怕我為這事傷了身子,心裡很是不安。哎,左右我們都被老四坑害了,一樣的可憐人。」白靜瑜感傷道。
姜雲影確實有手段,竟哄得四皇妃這般對她。
「所以四嫂這是打算給她添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