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庶志 第四章 初露鋒芒

    這天是周六，儘管昨天和他們幾個玩的有些晚了，但五點十五一到，牟昭還是準時起床出去跑步，天有些陰，沒有一絲風，感覺有些想下雨，天也較往日陰暗了許多，感覺很是氣悶，通往操場的路上有一一處土堆堆成的小山，上面有一個亭子，學校原址是清朝的一個王爺的府邸，小山上面的亭子就是那位王爺所建，據說當時還請了著名的風水大師雷洪遠看的，當時這裡是一處低洼的泉眼，雷大師看後說泉眼陰氣過重，建議王爺堆起了這座小山，還埋了鎮魘之物在下面，說後世此地將繁華無匹，育人無數，國手成林，造福眾生。王爺聽從了雷大師的建議，還在上面修了這個亭子，名曰啟元亭。

    牟昭跑過小山的時候，忽然聽到山上啟元亭里似乎發出一聲悶響並夾雜著**，看看去，牟昭迅速向著亭子奔了過去，到亭子裡一看，只見一個七八十歲的老奶奶趴在地上，一隻手壓在身下捧在心口，另一隻手伸的老長並不住顫抖，嘴裡含糊不清的念叨著說不清的話，牟昭心中一緊，上前蹲下拿起老人的手腕，病人脈象紊亂，血氣淤阻，且陰乘陽位，清靈失竅，牟昭判斷是急性心梗外加由其引發的腦出血，已經呈現休克狀態，生命危在旦夕。來不及多想，牟昭迅速扶正老人，使其斜靠在立柱上，萬幸在老人口袋裡找到速效救心丸和硝酸甘油片，竟然還有一個諾基亞手機，看看速效救心丸還有二十幾粒，將速效救心丸全部倒進老人嘴裡，將瓶塞裡面紅色的那個放在老人舌下，然後迅速抽出一根金針，拉過老人左手在每一個手指上面刺下，擠出幾滴黑血，然後又刺了右手，針刺擠血之後，又迅速扶正老人頭部，右手一抖，金針就變得筆直，往前一探，金針就順著老人脖子進去了，經過十幾秒鐘捻刺，牟昭長出一口氣，把金針拔了出來。

    但老人仍舊沒有動靜，牟昭遂拉住老人雙手掌心牢宮穴用雙手大拇指用力掐按揉動，老人臉上的扭曲表情逐漸放鬆，呼吸也緩和起來，看到有了效果，牟昭連忙拿起手機撥打了120電話，告訴他們所在的方位及病情。

    然後按照老人手機上面的通話記錄，撥打了上面的電話，電話接通後，那邊傳來了聲音：喂，媽。「您好，我是中協的學生，剛才在中協小山上啟元亭里發現了摔倒的老人，老人情況不太好，我判斷是突發心梗，我進行了急救，也打了120電話，您趕緊過來吧！」「什麼！啊！謝謝你！我馬上到！麻煩你一定好好照顧我媽！」那人說完掛斷了電話，牟昭聽著這話音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但時間緊急，也就沒有細想。

    他繼續握著老人的雙手，用大拇指繼續按摩牢宮穴，但力氣比剛開始有了減弱，手上感覺老人的脈象比之前稍好一些，但仍舊十分雜亂，處於危險之中。很快救護車和老人的兒子幾乎同時趕到，救護車是中協醫院的，牟昭仔細一看，趕到的竟然是前幾天迎新晚會上的陳一平校長，陳校長來的很是匆忙，一邊焦急的打著電話，一邊氣喘吁吁的登上亭子，顧不得擦掉額頭的汗水，大聲問道，我媽情況怎麼樣？怎麼會這樣？為甚麼不讓平躺？怎麼會靠坐著？你怎麼回事，有沒有急救的常識？快快快，台上救護車！」救護車上的工作人員的接到了院領導的電話，三個人動作迅速而又小心翼翼的將老太太抬上了救護車，能不小心嗎？開玩笑，這是陳校長他媽，陳校長不光是中協的校長，還兼著中協醫院的副院長，那可是中協的正牌領導。陳校長跟著上了車，突然扭臉對著車下的牟昭說，你也上來！

    第三章初露鋒芒

    牟昭一步跳上車，汽車開啟，不顧校長臉色不善，猶豫了一下說：「校長，我剛才給老人把脈，判斷老人不光是心梗，還引發了腦出血，我建議由您扶著老人將上半身抬高，減少腦部出血。」

    哦，陳校長聽了牟昭的話，不由得重新檢查了母親的狀況，果然如同牟昭所說，母親雖已平靜，但口眼歪斜，舌頭伸出口外，涎水外溢，是，這是典型的中風症狀，看來這學生說的不錯。於是，他上前扶起老人。牟昭則依舊拉著老人的手，對牢宮穴進行著按摩。陳校長看到牟昭的動作熟練，有條不紊，問道：「你懂中醫？」

    「恩，我跟我爺爺學過一些。」

    因為中協學院與中協醫院一牆之隔，救護車很快到了中協醫院，早有救護人員等在了急診室門口，老人迅速被抬進了急診室，這時院裡的心腦專家陸續趕來，其中以現任中央保健委委員的黃志超為首，心臟彩超和腦部ct片子出來之後，就送到了各位專家的面前，黃志超看了片子，說道：「目前病人心臟動脈血管阻塞嚴重，現在已經形成血栓，需要馬上手術放置支架，這個看來問題不大。但腦部出血就很麻煩，出血在右腦，片子看來，應該是較大的血管破裂，目前看出血量不大，但這個部位如果再出血的話，就會有嚴重後果，病人可能醒不過來」，說到這裡，他看了一下陳校長，陳校長也是醫學大家，所以病人的病情無需過多解釋，「但，我不明白的是通常這種心梗引起的腦部出血，血壓那麼高，而且又是大血管，出血量怎麼會這麼少，而且似乎出血已經遏制，如果只是腦出血我們可以採取保守治療，但和心梗連在一起，就很棘手了。」

    「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問題是，如果採取保守治療，就必須在心臟放置支架的同時，輸注血液抗凝劑，防止已經存在血栓的血管二次堵塞，但一旦輸入抗凝劑，病人腦部血管肯定經受不住，極有可能二次破裂出血，這樣病人承受不了。如果採取開顱手術，老人目前的身體狀況，且已經八十六歲，我擔心老人更經受不住這樣的創傷。」周圍的專家們，都點頭表示同意，也都在凝神思考，是啊，這兩種病發作起來風險就極高，兩種合起來風險就成倍增加，何況是年近九旬的老人，專家們眉頭緊皺，心裡都知道情況很不樂觀。

    「那怎麼辦，總得有個治病辦法啊，黃主任，您一定得想想辦法，請您務必想辦法救救我媽呀！」陳院長聽到黃志超的話，心裡頓時沒了往日的冷靜，救母心切，直接懇求了起來。

    黃志超握了握陳院長的手說：「陳院長，伯母的病情確實等不得，時間不允許我們等下去了，已經今天只有一搏了，我的建議是開顱手術和心臟支架手術同時做，好與不好，只能憑伯母的身體了，您這時候不能亂，得拿主意。」

    聽到黃志超的話，陳院長知道，非得做決定了，陳院長把牙咬的緊緊的，說了句：手術吧！淚水就流了下來。

    「陳校長，我有一個辦法，可以降低病人腦部血壓，減少腦部出血，能讓我試試嗎？」一個響亮卻又不失沉穩的聲音在人群外面響起，眾人回頭一看，原來是跟著救護車一起來的男學生。

    「真的假的，減輕腦部血壓？怎麼減？」

    「哪兒來的毛頭小子？起什麼哄！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你是中協的學生嗎？哪個專業的？你導師是誰？」

    眾專家帶著不屑和嘲諷質疑了起來，特別是學校的副校長雍文波則一步躥到牟昭面前「胡言亂語，有你說話的地方嗎？趕緊出去！」

    「你？恩」陳校長停頓了一下，「等一下，說說你的辦法」，在大家錯愕的目光中，陳校長轉向了黃志超：「黃主任，就是這位學生第一時間發現的我媽，並進行了急救，就在現場他就得出我媽腦出血的診斷。」

    黃志超聽到這裡，說：「原來如此，我說剛才給病人檢查的時候發現病人已經口服速效救心丸和硝酸甘油了，還不對。」他扭頭盯著牟昭說：「你是不是還做了其他的急救措施？」牟昭迎著黃志超灼灼的目光，沒有絲毫的膽怯，說道：「我給病人施了針，並按摩了牢宮穴。」

    「在哪個部位施的針？」

    「十指指尖，針刺擠血，脖頸內側，動脈正中。」

    「你的針在哪裡？給我看！」

    只見牟昭右手往左手腕上一搭，手指輕捻，一根金針已經捏在兩指指尖，然後手指一抖，三十餘公分的金針就變得筆直。看的眾專家嘶的同聲倒吸一口冷氣，他們沒有人看出來他是從哪裡變出的這根針，更沒見過這麼長的用來針灸的金針，還弄得這麼直溜。

    第四章盈尺金針

    到底是中央保健委的專家，見識還是有的，「這，這是盈尺金針！」黃志超高聲叫道。可不就是一尺了嗎，這根的針此時正捏在牟昭手裡，筆直向上鋒芒畢露，似乎一下就能把眼前的人扎一個對穿。

    黃志超在中央保健委的圈子裡，接觸的都是當代醫學大家，也有幾位當世的中醫國手，其中有名的中醫名家謝樹坤就擅用針灸，有一次他們在一起吃飯的時候，談到興起，謝樹坤就專門談起過針灸所用之針，當代針灸多用不鏽鋼針，硬度強韌度都高，易於行針，成本也較常用銀針便宜許多。對於針灸行家，多用銀針，一是講究傳承有序，二是銀針細膩，在行針過程中易於從針的顫動感受和調整針位和力度。而真正針灸大家，則大多有隨身攜帶針具，且多為金針，除去上述所說，金針較銀針使用效果更好，但金質細軟，極易變形，手裡沒有硬功夫，即使手捏金針，其纖如牛毛也照樣扎不進肉里去，更不要說使用十幾二十幾公分的金針對著人體下針了。當時謝樹坤就隨身帶著自己特用的金針，黃志超可是見過的，抽出來後有二十四五公分左右，可沒有現在牟昭手裡的長！記得謝樹坤收起金針的時候嘆息道，聽師父說過清朝醫學大家傅青主用針出神入化，可使「盈尺金針」，也就是針長超過一尺，可惜只是傳說，沒人見過，也沒人能用出來。

    現在竟然有人在自己的面前亮出了超過一尺的金針！而且還是個非常年輕的小伙子！

    「把你的辦法說出來，我聽一下！」黃志超對著牟昭說道。

    「黃主任您肯定也從病人的腦部ct片子看出來了，像這樣的突發心梗引起的腦部較大血管破裂，到現在為止的這么小的出血量是不正常的，是因為我在急救的時候給病人頸部施了針，暫時壓制了頸動脈的血流，使血壓減小，出血較少，但維持不了多長時間，很快就會二次出血，如果你們相信我，我願意在黃主任對病人進行心臟支架手術的同時，對病人進行針灸，繼續降低頸動脈的血壓，為病人手術爭取時間，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作為國內心血管疾病方面的權威，黃志超深知病人這種情況減少腦出血的困難和意義，這簡直就像踩到了連環地雷，拆這個那個要炸，拆那個這個也要炸，正在你準備接受死亡現實的時候，有人從旁邊給你拆掉了其他的雷，只剩腳下一個，這就好解決了。黃志超面色凝重，看向陳校長說道：「陳校長，事關伯母生命健康，主意還得您拿，我的建議是可以讓這位小兄弟配合我。」

    「好，那就這麼辦！拜託你們了！」陳一平思索後，重重的說道。

    這都行！

    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中，目送黃志遠和牟昭一行推著病人走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中，無影燈將照的一片雪亮，牟昭已經進行了消毒，換上了手術服，因為要行針，牟昭的雙手需要保持對針的靈敏度，就沒有戴手套，其他人都在匆忙而有條不紊地準備著手術器械和藥物。

    「手術開始，」黃志超向著牟昭點了一下頭。」牟昭拿起消過毒的金針，準確的對準病人脖子內側，凝神稍一用力，金針眨眼就扎了進去五六公分，然後小心捻動，牟昭雙眼緊盯著病人表情，當看到病人眉間的緊皺開始鬆懈的時候，右手停止轉動，轉到另外一邊，又插入另外一根金針，與此同時，旁邊的腦電圖監測儀顯示腦電波從波動趨向平穩。牟昭轉頭向黃志超說：「可以了，但時間只有十分鐘。」

    看到牟昭行針，手勢熟練沉穩而又乾脆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而腦電圖也顯示效果立顯。果然有貨，後生可畏啊！

    手術開始進行，在這期間，牟昭雙手分別捏著左右兩隻金針，凝神聚力，不時對金針進行著調整，看得出來極是耗費心神，不多時額頭已經出現汗珠，還好邊上早有助手上前擦拭。

    有了牟昭針灸的保障，手術進行的非常順利，通過短暫麻醉，心臟停跳，三個支架通過手臂腕部動脈微創順利放置，然後心臟復跳，幾乎沒有停頓，看著老人安詳的就像睡著了一樣，但誰都知道這是生生將已經半步跨入鬼門關的老人拽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