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古來今謂之宙,四方上下謂之宇。
生命一直是被認為是宇宙中最偉大的奇蹟。
但他們也許忘了……
宇宙,本身就是一個奇蹟!
……
「啪!」
許一衣合上了手裡的日記本,用手指揉了揉眉心。
「這麼說……我穿越了?」
看著鏡子裡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用手慢慢的摸了上去,一抹冰涼的觸感從指尖傳來。
「也對,以現代科技來看,完全沒有可能恢復我那張從小就被火燒的面目全非的臉。」
「除非……是科技之外的神秘力量?」
「那麼既然是神秘力量了,那麼穿越也就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了嗎?」
許一衣說服自己相信這一切。
因為除了已經恢復的臉外,身體的感覺還有潛意識無一不在告訴他,現在他所用的身體就是他用了二十多年的身體,只不過現在這具身體正處於十六歲。
我魂穿了十六歲的高中生,而且是平行世界中自己。
許一衣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
其它的都還好,唯一一個讓許一衣接受不了的就是……
「不過平行世界的自己是這麼一個廢物嗎?」
「自殺,還他麼的是為情所傷?!」
許一衣都快被這個自己氣笑了,在高中時期談戀愛,那是何等的愚蠢才能辦出那種事?為了一段註定不會有結果的感情而浪費時間,開什麼玩笑!人生可是極短暫,只有區區兩萬天,容不得肆意揮霍!
學習,考上名校,創業,事業有成,有了物質基礎再找個人結婚生子,這才是正確的人生軌跡。
哪怕就退一萬步講,你這種人怎麼會有女人喜歡?
你瞧瞧自己的長相,就像被毀容的五官再加上滿臉的青春痘,給人的感覺不是猥瑣就是傻。不到1米7的個頭卻有著近200斤的體重,何止是一個胖字能夠形容。一身行頭全是地攤貨,最多一百塊就打發了。學習更不用說,成績穩定到從來沒出過倒數十名。
妹子願意和你在一起總要圖點什麼吧?你看看自己渾身上下根本就是一無是處,還是你當自己那裡鑲鑽了嗎?
「咕咚!」
許一衣一口喝下杯子的里的冰水,冰涼的液體順著喉嚨緩緩流下,也緩解了許一衣的怒氣。
「不過……沒想到我居然是長的這個樣子。」
看著鏡子裡那張不怕走夜路的臉,許一衣有點胃疼。
上輩子從他記事起,他的臉就已經被火燒的毀容,哪怕是他也曾幻想過,如果沒毀容的話自己的臉是什麼樣。但沒想真看到了,卻是這麼一副具有衝擊性的樣子。
還不如不讓他知道呢。
如果許一衣給這張臉打分,百分制的話,40分不能再多了。
「呼~」
許一衣做了一個深呼吸。
算了,現在這個局面已經比上一世好的不知道多少了。
上一世他可是一個全身被燒傷60%的被遺棄到孤兒院棄嬰,稱得上深淵難度的開局。就算這樣他也在他二十三歲的時候在魔都範圍內給自己弄了一個家。
而現在最多算上困難開局,連地獄難度都算不上,他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從來都不信神的他,現在都有點信神了。
不過這個安排他的神有點安排的太周到了,周到到許一衣都有點感覺不自在了。
因為……
「吧嗒。」
一聲輕響,似乎是開門聲。
「哥哥,遲早飯了。」妹妹的聲音傳來。
「嗯。」許一衣給與回應。
「砰。」
門關上了。
「媽媽呢?」隱隱的傳來妹妹的詢問聲。
「嗯,她先吃了早餐,去你嬸嬸那兒有點事。」一個熟悉的男子聲音回答,然後便沒了聲音。
就是這點。
這一世的他有著自己的父母,還有一個妹妹。
按照許一衣的理論,上一世他的父母也應該是這個樣子。雖然理性上他理解父母扔掉了一個完全不知道能否活下來的全身被燒傷的嬰兒,但感性上接受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在上一世,他就完全當他們不存在,也沒考慮過去找他們。就連自己的名字都是自己取的。不過沒想到,平行世界的自己也是這個名字……
考慮到這個世界的父母沒有遺棄自己,那麼自己也沒有理由去怨恨他們。
但是……
「真的很難啊。」
許一衣的右手握在門把手上,試了幾次都用不上力。
「不過遲早要面對!」
又深呼吸了幾次,一凝神,手上一用力。
「吧嗒。」
……
「真心累。」
許一衣吐出一口氣,有些氣惱的搖了搖頭。
自己居然會因為壓力太大而沒去注意這具身體的父親還有妹妹的長相
只是隱約記得父親長得很和善,妹妹很可愛。
還有就是妹妹眼裡對其的鄙視都毫不掩飾。
不過這都是之後要處理的問題,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
「我的學校在哪兒?」
許一衣茫然的站在家門口,眼前是一段具有年代氣息的青磚路。
扭頭看了看左邊,又看了看右邊。
隨便選一條這種賭運氣的事許一衣是不會幹的,許一衣有更好的方法。
考慮到這裡是一個平民的住宅區,那麼能選擇的高中肯定不會多,所以絕對會有和他同一所高中的熱人存在。
很快,就有一個和他穿一樣的青色校服的人出現,許一衣立即不遠不近的跟了上去。
……
在上學的路上。
「怎麼了,一大清早就這麼沒精神?」話音未落,一隻手已經搭上了許一衣的肩頭。
許一衣一扭頭,就看到一個和他穿著一樣的校服的男生,用著爽朗的笑容對著自己,露出了對方牙縫裡的韭菜葉。
不過,很快爽朗笑容就變成了猥瑣的笑容。
「難道你昨天晚上又辛苦了嗎?」
說著還左手虛握,上下晃動兩下。
雖然說每個人的朋友都有很多種,但能在大清早就直接搭上肩頭的肯定是非常親密的那種,而且這毫不猶豫的話語,這個朋友可以稱得上是死黨的範疇。
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從這個死黨的身上,就知道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是個什麼德行了。
許一衣暗自把心中最後的妄想丟掉。
「是心累,不是人累。」
「那是什麼?新的動漫梗嗎?」
對方楞了一下,然後一臉傻乎乎的笑容。
許一衣聳聳肩。
天知道為什麼這具身體的原主人一點記憶都沒給他留下,他從昨天晚上穿越過來,就一直在他的房間內找著能用到的東西,唯一看起來有點用的那個日記本。
但那個日記本與其說是日記,不如說成是高中男生的戀愛幻想記事。大篇的描寫愛慕對象的美好,簡直前出五百年,後出五百年都無人能及。
而且這裡面只有一個名字——林書雅。
然後一路上就聽這個不知道名字的死黨說著各種八卦,而許一衣則旁敲側擊的打聽這具身體的各種信息。
擺這所賜,在到學校門口的時候,許一衣終於知道了自己的班級——一年c班。
「縣一中。」
許一衣看著學校的名字。
這是一個很平常的小鎮上的高中,三棟三層的教學樓圍著一個操場,零星的種著幾棵樹,沒有太多的裝飾。
許一衣又有點茫然的看著教室里三十多張桌子。
他可真不喜歡這種不由他掌控的感覺。
這時一股大力從許一衣的背後傳來,把許一衣推的踉蹌了一下。
「別擋路,一點素質都沒有。」
聲音溫和但卻透漏著一股子傲慢,隨即一個接近1米8的男生從門外走了進來,劍眉星目,寬鬆的校服愣是被他穿出品牌的感覺。
「沈昊軍,這可是我們一個班的同學,不要這麼粗魯。」
輕輕柔柔的聲音響起,然後一個秀髮齊肩,烏黑柔順,光可鑑人的女生走了進來。她生有一雙丹鳳眼,在長長的睫毛掩映下微微向上斜飛,自然而然多了一股特別的氣韻,嫵媚動人。緊身牛仔褲配上一件紫色體恤,將修長柔美的軀體勾勒的更加曲線起伏,婀娜多姿。
她就是林書雅。
看到林書雅,許一衣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後退了一步,然後擺出一臉豬哥像。
許一衣一愣之下立即回神,然後暗自咬牙。
「對不起了,雖然你擋路不好,但我也不該直接推你。」
沈昊軍雙手抱拳向著許一衣表達著歉意,看起來很有風度。
結果就是周圍的同學,看他的目光都欽佩了好多。
一句道歉就掌握了主動權。
這話里先指出是許一衣有錯在先,他「才」犯錯在後,而且事後他還主動道歉。
許一衣咧了咧嘴,但也沒說什麼,人生苦短,他可沒工夫和這幫小孩子鬧。而且他知道像沈昊軍這樣的人,你一旦讓對方落下面子,那麼之後事情會很麻煩。
而且相比沈昊軍更應該注意的是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林書雅。
本來他擋在門口,沈昊軍推力他一把,這只是小事。但林書雅看似打抱不平的一句話就讓沈昊軍把他放在了對立面。
許一衣暗忖。
正好,那個不知名的死黨這時上來拉著他,按到了一個座位上,最後一排的靠窗的位置。
「你可不要招惹沈昊軍,那種有錢人家,我們這些小門小戶可惹不起。」
許一衣點頭。
他本來就沒準備和這些小孩子怎麼樣。
「還有……」對方看來欲言又止。
「怎麼?」許一衣詢問道。
對方一咬牙,說:「不要怪我說話不好聽,林書雅這人……我總感覺不對,你最好也小心點。」
聽到「林書雅」三個字,這具身體就瞬間緊繃了起來,但被早有預料的許一衣按耐住,用儘量平靜的聲音說道。
「我知道了。」
對方又疑惑的看著許一衣,平常談到林書雅,許一衣可不是這個樣子。
接著恍然大悟,拍著許一衣的肩膀,一臉吁吁的說道:「沒事,看開了就好。」
然後許一衣又堅持拒絕了對方提供的可以打起精神的視頻。
等到對方滿臉遺憾的回到座位,許一衣才輕呼一口氣。
看來這具身體的原主人還是有點好事的,最起碼交了一個不錯的朋友。要知道,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的時候,一個能託付後背的朋友有多麼的重要,許一衣對這一點可深有體會。
覺得理論沒毛病,又稍微整理了下課桌上的東西,然後就趴在桌子上,把臉深深的埋進了自己的雙臂里。
也許是穿越太過花費精力,也許是短時間內接觸的信息實在太過,也許還有別的原因,結果就是以許一衣那堅韌精神都有點扛不住,很快就陷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