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傷員嗎?怎麼還能走路?」那女的道。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白珂一邊跳步一邊否認,「你剛剛看錯了。」
「我肯定沒看錯。」
「你真看錯了,我還能騙人嗎?我有必要騙人嗎,這樣,你再看看我。」白珂露出光明磊落至極的笑容,女的隨他笑容變換神色,然後他岔開話題:「我們在錄節目,請問你是……」
「我是……啊,」這女的一臉茫然,小聲道:「《仙俠傳》,你知道嗎?」
她還有一點小驕傲。
「我不知道。」
「這電視劇很出名的,你是年輕人嗎?你竟然會不知道?」
「的確不知道。」
女的皺眉撇嘴,失落道,「沒關係,等戲播出了,應該你就知道了。」
「是,我還能在電視上看見你?」
「對,看見我。」
這女的說到這兒忽然笑起來,兩隻眼睛微閉拉出一條不短的天然眼影,濃密睫毛合上,輕輕顫抖,顯得既嫵媚又嬌俏。
天曉得,這和她的平板大蘿莉身材完全不符合。
「你們還要拍多久,我們有夜戲的,再拍下去導演要來清場,不許有這麼多人看著……我今晚喝了很多酒,就是為了壯膽,你看的出來嗎?」她說著不好意思的揪自己的紅耳朵,脖子往衣領縮。
白珂忍不住道,「你也是演員?」
「我當然是演員咯~」她皺鼻子,終於想起事情來,「誒,你叫什麼?」
「白珂,黑白的白,美玉的珂。」
「白珂……」她念了一遍,「你叫我糖糖就行。」猶豫著支開手,不知道該不該握。
——握手這樣的事,基本屬於演員自我修養,有的還會甚至抱起來跳空中華爾茲,以顯示兄弟姐妹情誼深厚,浮誇的不行,總之任何演員都不會害臊,除非看了實在相厭,尿不到一壺。
這女的是奇葩,她比較害羞。
白珂也不可能去強行握人家手。
不過他這會兒目的已經達到,叫「糖糖」的沒再糾吉他的「傷腿」,他一瘸一拐的往遠離女人的人群里扎,道:「好,我記住你了,糖糖小姐,以後有緣再會。」
糖糖瞪大眼睛,感覺時間過的很快,很是煩躁的用力揮手:「那,有緣再見。」
人走遠了,她額頭前的裝飾因為搖頭而飛轉起來,然後又因為低頭往地面直垂,鐺鐺響,心裡道:「白珂,不認識,我竟然會不認識,他那個樣子,怎麼會不認識……除非他比我小,小得多,也沒拍過戲。」
她抬起頭找白珂背影,發現已經消失不見,又紅臉道:「可他看上去明明挺大的……」
白珂這邊遁入人群中,腦袋一低,就找不到了,龍套給他讓了位置,他順利擠到中心圈,圖姐還在錄製節目,不過已經到了尾聲。
現在接受採訪的是男四,後面沒人了。
女主持:「你感覺劇組對你幫助最大的人是誰?」
「智雷。」
「怎麼幫助的?」
男四隨口編了一個破漏百出的故事,像記流水賬。
穩妥,安全,熟練,又毫無價值的採訪。
圖姐眼皮發跳,左臉微微抽動,根據微表情,顯然男四這一段會被掐掉,如果把採訪當做一次面試,這種人就被判了撲街無期綁定徒刑。
禮貌聽完流水賬,圖姐站起來拍手,「收工!」
眾人幫著燈光,攝像等等各位師傅搬器材,白珂也賣了把力氣,圖姐給眾人道了聲謝,坐進房車,「嘟嘟」開走了。
什麼話也沒留,像是沒來過。
白珂感覺《報道》欄目組應該對《特戰隊》的採訪不夠滿意,這期節目要做特輯的話,他實在想不到怎麼湊夠時間,除非他的鏡頭一刀不剪,這樣尤有溢出。
難怪要他唱de摸。
大牌明星談到一坨翔都會有大批粉絲欣賞這坨翔的美感,並且找出各種理由論述這坨翔對偶像的人生意義,以及展示各種精妙絕倫的跪舔姿勢,就算最頂級的「誇誇群」服務也不及粉絲偶像光環下的十分之一。
懟草?偶像好酷。
艹粉?偶像發福利啦。
拍刺激錄像帶?天哪,我不相信,他竟然是這樣的給粉絲福利的良心明星,他忙得過來嗎,好心痛他的身體~
證據確鑿。哦,還是選擇原諒他,他還是個三十歲的孩子,不是嗎。
再次犯錯。我不聽~我不聽~
——然而沒名氣的,不給爆料又不露兩手,節目是沒辦法錄的。
紋璋還沒過來,看樣子智雷那邊還沒放人。
群頭不敢下令解散,群演們也不敢走,跟著白珂,回《特戰隊》片場。智雷常拍夜戲,今晚說不定又發了抽。
白珂呢,回片場的路上,走路是越來越順暢,也越發覺得這紗布纏著煩人,腿漲得發麻,他知會了一聲眾人,落在隊列末,一層層撕開紗布。
撕完了整個人都舒服了,欄目已經拍完,輪不到他賣慘博取鏡頭了。
古裝片場這邊,清場了空無一人,深夜嗚嗚吹著冷風,尤其是從鏤空了的石磚牆裡邊兒滲出來,聲音很怪,勾得起最恐怖的想像。
白珂打了個寒噤,走的快了些。
忽的,後面傳來腳步聲,是那種老布鞋踩在地上的鈍音,令人聯想到幽深詭秘的玩意兒。
他回過頭,就對上一長發女,紫色衣衫,風一吹就貼緊在身上,沒有任何起伏。
是前面的「糖糖」。
這女的臉跑出了潮*紅,小狗一樣吐舌頭大喘氣,臉由紅轉白,接著視線下移想到了什麼,竟然臉更紅了:「你……你……」
好一陣子,白珂等她「你」夠了,才道:「你還有什麼事情嗎?糖——糖小姐。」
「白先生,你不是傷兵嗎?」
「你看,我傷好了。」白珂支出腿。
「不對,你是在騙我。」
她目光在白珂光明磊落的臉上,以及他手上拿著的那一大攤無用紗布徘徊,三觀盡碎。
白珂無奈:「你是演員對嗎?」
她猶豫著點頭。「我是。」
「演員重在一個『演』字,所以但凡是面前出現鏡頭,我就得開始演,節目組需要效果,觀眾希望得到話題……我就受傷了。」
「你這是歪理。」
「那你演戲一定學的不太好。」
這話像是戳中了糖糖的痛處,她本來已經沒二兩肉的臉竟然鼓成包子,半晌說不出話。
白珂道:「所以你跑回來找我是為了什麼?你不是說要清場拍戲?」
「哦,我……」糖糖眨了眨眼睛,支支吾吾,「我就是想看看你……」
「——的腿。」白珂接話,下意識挺了挺胯,「好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