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妞越發覺得悲催,自打這個小女娃出現在家裡的時候,她更是忙得腳不沾地,這個娃娃好似是餓死鬼投胎似的,天天就曉得吃,黑妞也不會別的,只會調個靈芝粉,關鍵這娃娃也就只吃靈芝粉調的糊糊,好像黑妞小的時候一樣一樣的。www.
這妞空閒下來就跑到神來峰,將祖師爺的倉庫裡頭的靈芝粉粉全給搬空了。
這還不夠,這娃娃還非得要神來峰前頭的銀河之水來調那個糊糊。
黑妞就日日要跑到神來峰接那新鮮出爐的銀河水。
就在她揉了揉發酸的腰不乾的時候,她家相公一面給娃娃兒餵糊糊一面說。
「看來這個娃娃真的是你親生的,跟你小的時候一個樣兒,都愛吃靈芝糊糊兌銀河之水。」
只這一句話,又讓黑妞心甘情願地忙活起來。
更加悲催的是,這個女娃娃才將將會走路,爹娘還不會喊,這妞肚子裡又有了一個娃娃。
娃娃還沒有出生之前,妞天天罵元墨,說他騙他的,說女人家生個娃娃容易得很,那還不是分分鐘鐘的事情。
娘啊!黑妞覺得這個世道不公,生娃娃為啥是女人的事情,而不是男人的事情。
黑妞人生第一緊要之事,就是吃,可自打腹中有了娃娃之後,吃啥都沒得味道。
不過,這一段時間,師父對她那是相當之好,譬如今兒個,突然想吃洛帶鎮八寶樓的鴨子,師父就顛顛地花了大半日跑到洛帶鎮去買了剛出爐的烤鴨回來。
悲催的是,這鴨子冒著熱氣在妞面前打開之時,妞發誓,她往後再也不吃那烤鴨了,跑到花園裡狂吐了半天,連黃膽水都給吐出來了。
回去一看,娘啊,還讓人活不活了。
她家相公,和她家女娃娃一大一小一人逮了一隻鴨腿啃得那個香。
妞當場就在地上打了滾,說她這娃娃不生了,誰要生誰生去。
沒想到,這一招忒好用,她家相公立馬指天發誓,說這酒肆以後的活都他包了。
某日,夫妻兩個就聊到了給娃取個名字的問題,說這女娃娃都能跑了,總得起個名字吧。
夫妻兩個商量了半天,都打瞌睡了,終於想了兩個名字。
大的這個就叫大娃,在妞腹中這個還未出生的就叫二娃。
不管多辛苦,二娃總算是出生了,二娃是一個男娃娃,好帶一些,吃了睡,睡了吃。但也夠累人的。
娘啊,黑妞怎麼覺得上當了,自打成親之後,這苦逼的人生就沒完沒了了。
兩夫妻忙得腳不沾地,忙完前頭,忙後頭,黑妞想死的心都有了。
妖界妖后,與長洲狐帝之女紫玉倒是時常來酒肆一回,她們兩個來了。
夫妻兩個總算是解放一回,出去遊山玩水一天。
回來的時候,傻了眼,酒肆差點被掀翻了。
那兩個女人,一個待字閨中未嫁過人,自然不曉得咋個哄孩子,一個雖說嫁人也有多少萬年了,但孩子那個玩意兒只見過,沒生過,更不曉得咋個哄孩子。
打那以後,酒肆門口立下了牌子。
防火防盜防紫玉,防天防地防龍月。
偏偏那兩個女人閒得慌,時不時地要來搗亂一回。
弄得這夫妻兩個想死的心都有,遠遠地看到天邊某朵彩雲飄來了,夫妻兩個關了酒肆的大門,帶了孩子離家出走了。
數年之後,這酒肆之內熱鬧得很,一二三四娃,兩個女娃娃,兩個男娃娃,整日將這一方不大的酒肆鬧騰得雞飛狗跳。
黑妞又罵元墨。
「師父,你為人師表,為啥盡騙人玩,你不是說喊我生一些幫手來的嘛,為啥我覺得他們都是來討債的?」
元墨就笑道。
「要債就要債嘛,他們都是你親生的,你總不能不管不顧吧!」
晚上,妞累了一天,好不容易歇下來。
「師父,我累了,你手臂借我躺一躺。」
「妞,今兒個不行,大娃和三娃今晚已經預約了我這手臂了。」
說話間,房間門打開了,衝進來一白一紅兩個娃,擠上了床榻,生生將元墨與那妞隔成了對岸。
悲催的是,這一晚上,四個人搶被子。
黑妞沒有搶過那兩個娃,睡於半夜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個掉到師父織的一張網裡頭去了。
睜開眼睛一看,娘啊,自己個啥時掉到床底下來了。
正猶豫要不要上床榻之上躺著去,師父長臂一撈,將也給撈到里側去了。
「妞,師父的左手臂今晚上借你躺。」
第二日晚間,妞累得緊。
「師父,今兒個晚上你的右手臂應該屬於我了吧!」
元墨面帶難色。
「妞,你委屈一下,今晚上,二娃與四娃預約了。」
說話間,打外頭冒里冒失又衝進來兩娃。
妞生無可戀。
第二日晚間,妞累了一天,骨頭都散了。
師父今兒個一張臉都快笑爛了。
「妞,今兒這左右手臂都是你的了,四個娃我都安置好了。」
唉,還是師父的右手臂枕著舒服,上眼皮打了下眼皮之際,隱隱聽到師父在耳邊說道。
「妞,再幫師父生個娃娃。」
妞瞌睡蟲飛到了千里之外,師父又要騙自己生娃娃。這一回,她說死也不干。
第二日一早,庭院裡頭,一二三四個娃一字兒排開。
元墨的襲白衣在院子裡頭徘徊了五六七八回。
大娃道。
「爹,你有話就說,就屁就放,晃得我腦殼暈。」
元墨頭疼,這娃生得跟她娘一般美得變態,只是一開口說話就有讓人想要揍她的衝動。
「聽我說,你們娘遭你們這些討債的氣得離家出走了,從今兒起,這酒肆就由你們四個當家,我要去尋你娘去。」
二娃性子比較沉靜。
「爹,娘她每回都是走幾天就回來了,你何苦要去找她呢?」
「你娃曉得啥,我要不去找她,怕別個將你娘給拐跑了,你們就是一個二個沒娘的娃娃了。」
四個娃娃異口同聲。
「爹,你快去快回。」
出得門來,門口來了一個熟人,觀音菩薩跟前的惠岸使者。
「使者倒有空光臨寒舍,不知有何事?」
使者粉面一紅。
「只是路過,就下來看一看你們,你和她過得可好?」
「正如你看到的一樣,屋內亂成一團,她又離家出走了,我還得去尋她。使者若無其它事,恕元墨招待不周,我這急著去找她,晚了怕她又在外頭惹禍。」
使者客氣得很。
「仙上請便。」
酒肆門前的歪脖子樹前,惠岸使者望著前頭一抹白衣身影嘆道。
「如今的你們正是活成了我想要的日子,可惜,我只有羨慕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