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血時代 第一千七百二十二章 萬軍齊整

    逃跑的時候，大家各自朝著各個不同的方向撤離，便是擔心與預防這種情況會發生。

    但在畸變的時空裡，不同的方向於扭曲中最終延伸到了一點，仿若紮起來的袋口，匯聚到了一處。

    這個點便成了唯一的出口。

    皆靈主第一個跑，跑得時候它又距離無上模型最遠，因此第一個逃了出去。

    秒靈主跟在它後面，但可能因為筋疲力盡，沒能跑過雙靈，落在了後面。

    隨後是新神國眾靈。

    愔靈主與楚雲升則分別逃在最後。

    皆靈剛出時空袋口反向一擊，雙靈首當其衝！

    但雙靈緊隨皆靈主之後，而皆靈主的主要目標也不是它們，雙靈幾乎強頂著攻擊搶出時空袋口。

    它們一出去，卻沒有如常理般地共擊剛剛襲擊過自己的皆靈主，也沒有遙遙遠遁而去，竟然如皆靈主的反應如出一轍，反向同時發動最強的靈襲！

    隨後而至袋口位置的秒靈主同時被三道各方最強靈襲忽略與跳過。

    但並不是放過它，即便它與皆靈主同為左旋之靈。

    虛弱的秒靈主在眾靈開戰之際仿佛並無太多的價值，唯一的價值便是用它來堵住正在加速封閉的袋口！

    皆靈主的靈襲跳過它，卻阻止它從袋口逃逸，雙靈的反應與皆靈主採取的反應驚人地一致，亦是跳過但阻止其逃逸。

    當緊挨著的三道靈襲跳過自己，秒靈主便意識到自己的命運了，也是它唯一的選擇，若反抗，還想要搶奪出去，必定是讓它靈滅於此的三靈共殺。

    它主動地放棄了逃出袋口的企圖，連同它的座艦也一起放棄，僅以本體堵在加速封閉的袋口位置。

    戰艦已成為它的負擔，尤其在如此虛弱下面對眾靈之戰，它連自身都難保，只剩下本體反而更靈活一些。

    被拋棄的戰艦以及裡面的星空生命暴露在靈襲中，一瞬都沒能支撐住，如同被強風吹撒的煙霧，剎那間便成了宇宙塵埃，向後方輻射。

    秒靈主是眾靈之中第一個放棄座艦的靈主，卻不是最後一個。

    隨它之後，最先逃至袋口的新神國三位靈主，幾乎再同時放棄座艦，三靈本體加速而前。

    它們已經做了防備，在發現時空扭曲出唯一的袋口後，便精心地組成防禦陣面飛逃。

    但隨著袋口越來越窄，靈與靈的本體又不能過於接近，皆靈主逃出去的時候，陣面最前線只能夠容納下三個靈主。

    它們果斷地選擇了由最強的三個靈主冒險在最前線，一如它們在神戰戰場上的勇武。

    新神國三靈對陣皆靈主與雙靈。

    第一戰，三靈對三靈！

    結果卻大出新神國靈主們意外，極為震驚！

    一直在戰場表現欠缺的左旋靈主，以及另外另個來歷不明的靈生命，即便新神國的靈主們已經對敵人實力增加了估計，結果但卻無法接受。

    對方最強襲擊之下，它們三靈兩死一傷！

    戰在最前方的，其中還它們唯一的一個上位靈。

    也只有這個上位靈重傷而活了下來，其他兩個一起靈滅！

    這時候，也展現處靈戰戰場上極為極端一面，一邊是最強靈襲的肆虐，一邊又是靈滅產生的連鎖反應。

    尤其是雙靈在如此狹小的範圍之內幾乎同時靈滅。

    快速戰艦的系統立即出現大規模地混亂，所有控制失效，反應失效，運轉失效，仿佛一切都在失效與失控之中。

    靈以下生命，思維與戰艦一起極度混亂。

    作為快速戰艦中為數不多的三大族，雷與一個陣列的卓爾人只在最初的一瞬，感覺在各家科學體系里連理論都算不上的一種猜想成為了現實——詭異的信息變異，而下一刻，集體便不能正常思維。

    仿佛在這一瞬間，宇宙的秘密揭開了一個小小的黑角，任何生命都被禁止觀察。

    唯有靈思維混亂要好一些，但情況依然不容樂觀。

    大家相互之間距離太近了，以往戰場上很少有這種情況，靈滅的影響便被急劇放大。

    首當其衝者成了秒靈主，它的位置決定了它的命運！

    兩個新神國靈主在靈滅之刻，依舊保持了它們在神戰戰場的勇銳，繼續前沖！

    靈滅之下，秒靈主受到了最大的影響。

    它的靈蘊以可見的極快速度異變，變得讓它自己都覺得陌生，覺得恐懼。

    它無法控制這種不可知的變化，也不知道異變的方向在哪裡，但陌生的靈蘊讓一個靈再從頭熟悉，幾乎就是一場災難。

    它幾乎將丟失掉在所有在原有靈蘊基礎上對靈位的努力。

    可是它寸步都不能退，哪怕今天靈蘊徹底改變，自己也可能會成一個和之前的自己不同的靈，也不能退半步！

    它的思維也在大規模地混亂，大量的記憶變得奇怪，它不得不強行放棄這些記憶以保持自己的意識正常。

    而它的本體也一樣朝著不可知的方向異常不可測的變化。

    若果再持續下，秒靈主懷疑自己是否會變成自己都不認識自己的陌生靈？

    它終究沒有尋找這個問題答案的機會。

    這裡從一開始就不是眾靈的天下，而是無上模型的天下！

    新神國兩靈戰死導致靈滅產生的效應只維持了極短的時間，便隨著無上模型延展至此的結構面旋轉而消失。

    若非如此，靈以下，幾乎無一生命能夠存活。

    這一切都在極短的時間內發生，又在極短的時間裡消失。

    它所帶來的的傷害卻極為恐怖，難以磨滅。

    不但秒靈主的靈蘊幾乎完全改變，一艘艘靈之座艦失控與損壞，大量的星空生命直接死亡，倖存者在未來也將出現大量的問題。

    快速戰艦在所有逃亡者中，位置最靠後，影響雖然也最小，但一樣存在。

    唯一沒有多大影響的只有火蟲了，但火蟲只能保證它們不出問題，卻無法讓楚雲升與快速戰艦不受影響。

    楚雲升聽巋靈主說起過靈滅，因此提前便做了許多防備，靈蘊一直覆蓋快速戰艦，但還不夠，又以大量符文層隔絕快速戰艦，最後還動用物子碎片組成意識屏蔽層。

    若非如此，雷與卓爾人根本感覺不到那一瞬的信息異變。

    但這也是他的極限了，如果無上模型沒有及時起作用，即便以快速戰艦靠後的位置加上他的努力，艦內至少要死掉一大半以上。

    對於此時的形勢，不是死在靈戰之中，就是死在無上模型之中，出路只有一條，還被皆靈主堵住了。

    新神國隨後追上去的三個靈，替換下重傷的上位靈，勉強抵住了皆靈主與雙靈最強一擊後的後續餘波。

    正常情況下，剛才一擊已經是借靈主與雙靈全力地一擊了，後面在來的靈襲強度便不可能超過這一次。

    否則，乾脆就不要打。

    如此短兵相接，第一次打擊不進行最大效率地殺傷，後面難道等著敵人緩過來組織反擊？

    皆靈主與雙靈一次便打掉了新神國主力三靈，兩死一重傷，其果斷與利索在之前的神戰戰場幾乎很少見到，只有最後幾次才漸漸露出這樣的苗頭，而如今卻越來越明顯了。

    新神國追來的靈生命一共只有六個，加上愔靈主有七位靈主，現在一下子損失了兩個，而愔靈主和秒靈主情況差不多，基本上改變不了戰場上的局勢，新神國一方便只有三個靈主，以及一個重傷的上位靈。

    這個上位靈剛退回來，便向愔靈主道：「對方中一個可能已經不止是上位，靈位或許上升了，這樣打我們不是對手，大規模靈蘊散射消耗了我大量靈蘊，要逃生，你必須犧牲。」

    愔靈主如何不明白它的意思？

    現在的形勢便是如此，打不出去，大家一起死，犧牲它說不定還有一點希望，總之，和對面的秒靈主一樣，它正反都是死。

    況且，前面已經有靈主犧牲了。

    理智很清楚，剩下的便是對死亡本身的畏懼了。

    上位靈也沒有給它選擇的權力，它也沒法選擇，只聽上位靈繼續向它也向前面的三靈說：

    「外面敵人的後續力量必將改為死保卡在出口的左旋靈，一直到時空封閉為止，讓我們逃不出去，我們現在剩下的力量基本不可能再強行攻破，唯有再進行一次近距離靈滅，讓卡在出口的左旋靈徹底錯亂，或許還有機會打通出去。

    如果僥倖成功，我會立即強襲它們當中最強者，以我陣亡時的靈滅為機會，你們能逃一個是一個，不要再試圖與留備後路上的固靈主匯合，我們在此超星系已經轉為弱勢，等待援軍至，等待逍靈尊現，找到巋靈主，將這裡情報帶出去。」

    新神國的這位上位靈殺伐果斷，只片刻便定下計劃，也決定了所有人包括它自己陣亡的命運。

    愔靈主不能說什麼，也不會說什麼，在上位靈的計劃中，上位靈自己都是要犧牲掉的。

    上位靈講述計劃的語氣很冰冷沒有感情，但聽在其他幾個靈生命那裡，便充滿了悲壯與兇狠。

    新神國的靈從來都應該充滿了戰鬥的意志！

    愔靈主已做好赴死的準備，它最後地向楚雲升發出詢問，詢問至關重要的巋靈主下落。

    楚雲升剛剛以靈蘊協助快速戰艦恢復大部分功能正常，仍舊下令快速戰艦與火蟲一起沖向出口。

    愔靈主的速度已經跟不上火蟲與快速戰艦，楚雲升從它一側略過，擠出寶貴的時間回復它：「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帶你們衝出去，你們需要全部聽從我的指揮，並答應我一個條件。」

    他的回覆沒有加密，也沒有隻向愔靈主發送，此時，愔靈主顯然不能做主了。

    果然，回復他的是新神國的上位靈，它很節約時間，簡潔質疑道：「我知道你，理由？」

    楚雲升飛快道：「我裡面有援軍，你們沒有，我外面還有援軍，你們還是沒有！」

    這樣的說辭，顯然不能說服新神國的上位靈，但事實永遠勝於雄辯。

    火蟲與快速戰艦已掠過上位靈，接近新神國的另外三靈位置，再前面就是秒靈主了。

    楚雲升這時只說了一句：「援軍應該到了，你們做準備吧，按照我方戰艦要求重新布置！」

    話語剛落，一股浩大的力量從偽霸的大本營星系直奔而至，精準地投向楚雲升。

    同時，還有一段只有楚雲升才能收到的波動：「95827，希望你能活著回來。」

    偽霸沒有動用戰爭機器打擊眾靈，估計它此時正在全力使用戰爭機器於其他更重要的事情上，而是給他送來一個力量體系。

    楚雲升沒有回答它，不想也沒時間，他以殤極限能力能夠打造的最強戰蟲之身，融合偽霸送來的力量體系，飛一般地攀升能級。

    新神國上位靈果斷之極，立即下令服從楚雲升戰艦指揮。

    偽霸送來的力量體系中蘊含極多，甚至還有它龐大的靈蘊。

    楚雲升的戰蟲之體緩緩升騰而起，離開腔體。

    一道道能量，一道道靈蘊，縱橫交錯地沒入戰體之中。

    戰體非如火蟲那般猛烈，反飄逸輕盈。

    愔靈主見過楚雲升的戰鬥，這一次似乎和它上一次見到時不同。

    空靈，它似有一種空靈的感覺。

    戰體沒有睜開「眼」，比偽霸送來的能量體系更龐大的數據正在楚雲升戰體中由殤與快速戰艦構建與交換。

    緩緩的升騰，沒有偽霸那般的霸氣無雙，沒有浮尊者那般的一飛沖天，沒有以往老神尊劍式中睥睨天下的氣勢，沒有破鎮之人戰法的悲愴與不屈……飄逸而輕盈，猶若一道貼合扭曲時空的完美曲線。

    愔靈主以為空靈。

    它沒看到，楚雲升戰體每一寸的移動，都精準地切合於扭曲畸變的時空，其中涉及的巨量計算，主要由殤來完成，而模型則由快速戰艦提供。

    楚雲升戰體中每一個細節中的細節，都在各種能量與靈蘊交織中井然有序，組建龐大而精密的體系。

    楚雲升通過種子，精準地掌控這個體系的每個角落，梳理與重構與他意識命源假靈等等諸多方面的關係。

    ……

    它看到的是空靈，是飄逸，是輕盈，正如雷看到的是物質上的物理之美，卓爾人看到的能量分布上的物理之美……

    宇宙天生的物理之美，便仿佛天生地帶有震撼生靈之心的獨特力量。

    不僅是愔靈主，另外三個正處於前線抵抗的新神國靈主也無法描述它們此刻的感受。

    楚的靈蘊就在那裡，偽霸送來的也在那裡，不過都是初靈的層次。

    可是在上位靈甚至更高一個靈位的靈主身上，它們也沒有過此時的感覺。

    仿佛看到的絕不是一個初級靈，那飄逸而輕盈的空靈，深深地撼動它們的心靈。

    楚雲升緩緩地上升，速度看起來真的不算快，但沒過多久，便出現在新神國三靈抵抗敵人靈襲的陣面之前。

    他在扭曲畸變的時空中走了一個最短的路徑。

    新神國三靈已經重新位於不同的位置，按照快速戰艦經過殤計算的結果所布置。

    楚雲升戰體來到這裡便停了下來，但卻沒有靜止，只是不再前進。

    但依舊沒有睜開眼。

    皆靈主與雙靈的繼續攻擊像是恆星風一樣要將新神國的陣面吹得支離破碎。

    時空不斷地扭曲，楚雲升戰體便不斷地微微而動，始終保持相對靜止於一個坐標點上。

    這個坐標點是所有能量、靈蘊與數據等的交換中心。

    楚雲升靜靜地在這個坐標點上，面對陣面。

    一道道靈蘊從戰體中整齊而精密地延展而出，掠向陣面所有的方向。

    它們仿佛是一隻軍隊，具有高度的組織與協調性，猶若機器一般，冰冷而精準。

    很快，它們便占領了整個陣面，各種能量隨後井然有序地齊齊而出。

    在靈蘊形成的結構機器中，向陣面複雜而精密地寫入一道道流光溢彩的紋路……

    一改之前楚雲升以靈蘊為「筆」，暗能為「墨」的初級寫入模式。

    而這僅僅是開始，一面紋路寫入完畢，靈蘊結構立即發生重組，變化之後，再向陣面高效率地繼續寫入新的紋路。

    靈蘊由楚雲升意識控制，意識則根據殤與快速戰艦提供的數據作為依據，所需極為龐大的靈蘊則由偽霸與新神國靈主們提供，而這期間，還有大量靈蘊被無上模型抽走而浪費掉。

    一面陣紋形成，便閃耀激發而隱入陣面，再一面，再閃耀而隱入。

    極微小的時空徑跡在極微小的時空中打開，疊入一面面陣紋。

    陣紋之多，之繁瑣，相互之間關聯之複雜之精巧，遠超幾靈一開始的想法。

    有的陣面竟可以抽走靈蘊，有的則可以鎖定一片時空，有的居然可以分解靈法，更可怕的是，許多不同陣面可以釋放不同的類似靈法的靈襲。

    直到最後兩道最為複雜的陣面形成。

    第一道，陣面的無數結構中，被嵌入與隱藏了一個個強大的劍式以及戰法。

    當這道陣面完成之時，閃耀的瞬間，新神國幾靈恍惚都聽到靈音！

    似是真正的靈音！

    那睥睨天下的氣勢，那萬丈豪情的殺怒，交織在一起，顫慄陣面……

    第二道，也是最後一道。

    陣面上出現密密麻麻的戰位，潮水般的火蟲漣漪從楚雲升身後掠過，衝上陣面。

    猶若千軍萬馬，紛紛走上戰場，進入戰位。

    萬軍齊整，蓄勢待發。

    楚雲升將這最後一道陣面激發，張開雙眼，看向秒靈主，看向外面的皆靈主以及雙靈，向己方所有生命下令道：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