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次煙花從空中釋放而下,十層以下占據了最大的面積,同時也是非常混亂的雜居地區的人們都意識到出問題了。
雲頂天宮的夜間活動說是發達也不發達,對於十層以上已經算是獲得體面的人,在睡覺之前總是有趣亂逛以下,和別人吹噓以下,偶爾見識一下新鮮的喜好。他們覺得夜間還不錯,如果想要找樂子,也不會無聊。
對於這最底層的人來說,趕緊滾蛋回家睡覺準備第二天幹活,夢裡什麼都有。他們可沒怎麼享受過雲頂天宮的夜晚。
可是今天明明不是祭典,卻釋放出帶著特殊的牽動了立場的能量流,許多人都被「驚」醒了。不管是有沒有夜生活的人,看著這能量流,都覺得十分的古怪,明明還沒有到祭典的時候,怎麼撒起了照明的花火?
許多人覺得奇怪,反正都不差今天這一覺,許多人都出門想要問問怎麼了。
於是很多人有幸看到了雲頂天宮周圍煙火照亮的地方,出現了一片一片正在朝著這裡狂奔的影子。
「那是什麼!」有人覺得自己眼花了,睜開眼仔細一看,影子越來越近,已經能夠砍到和夜晚也不相稱的土黃色影蹤。
「獸人?!」一旁的人看清楚了,瞬間清醒了。
他家就在來來往往最吵鬧,也是最髒亂的第一層的外圍,感受到這些獸人帶著猙獰粗暴的臉狂奔而來,越來越近,眼看就要接近到臉上。
不知道是誰先喊了一聲:「跑啊!」
瞬間都在街上的人醒悟過來,轉身就朝著螺旋樓梯跑了過去。他們十層連像樣的維持治安的人都不存在,所有人都想到了上三十層,上了那裡,就有雲頂天宮最精銳的執法隊!
一時間狂奔的人流讓許多城市中心不清楚的人看到,也因為這群人的恐慌而慌亂的加入到奔流當中。
上層外圍的許多人都見到了獸人的影蹤,但凡是起身的,都在第一時間想到了朝著螺旋樓梯跑,上了上層才有希望。
眼看著建造已經足夠宏大的螺旋樓梯塞滿了許多人之後,開始變得擁擠,可人們沒有一個願意停下的,對他們來說時間就是生命,管他什麼的,跑上去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隨著越來越多的獸人湧入到雲頂天宮周圍的立場範圍,頓時雲頂天宮整體的立場都變了。這個立場是適應大多數人類的立場,人們在這當中不會受到太大的壓迫。
但獸人們身上帶著的是不同的立場,如果人類的立場是一大團棉花,可大可小,獸人的就是堅硬的鵝卵石。在雲頂天宮這一片棉花雲當中加進去這麼多石頭,怎麼可能不影響到立場本身。
獸人的出現和他們對立場的影響帶來的多重壓迫感,讓許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慌張出門的人都跟著驚慌失措了。
皇甫星的人也有這個毛病,見到這麼多人都去做了,便要開始隨大流。
眼看著螺旋樓梯已經開始有許多強者清醒衝上去,許多人都被擠了下去甩進人群當中,下十層已經亂了好幾層,就在這混亂當中,有許多人卻保持著冷靜。
第十七層,許多人都見到了煙花,也感受到了立場本身的混亂,他們更是看到了遠處接近的影子。但他們見到的不是地上的獸人,而是空中的一個個黑點。
「飛行機關獸來了!」
不一樣的恐慌襲來,住在屋子當中的人們都被陸續驚醒,誰都想不到為什麼會有機關獸攻擊過來。有人猜到了是因為最近瘋傳的反抗軍的大動作,有猜到這是正規軍,可如今沒有賭局讓他們參與到當中,就算是有,恐怕最後的報酬他們也沒有希望活著拿到。
他們也想到了螺旋樓梯,想到了雲頂天宮的上層,有最精銳的執法隊,那群人都是三轉的熱組建的,這些人一定能保護他們的!
「轟!」
在雲頂天宮混亂的時候,遠方這些飛行的機關獸已經一台台衝到了十多層。
許多身子有屋子大小,展開雙翼幾十米的巨大機關鳥落下,壓壞了不知道多少房屋,機關鳥的身體打開,當中頓時衝出了一排排身披正規軍服裝的戰士。
這些戰士雖然只有一轉、二轉,但他們正規軍的素質極強,在出倉之後沿著街道朝著螺旋樓梯趕去,路上見到什麼人,全部抹殺!
「亂鬨鬨的,像是一窩老鼠一樣沒有秩序。」飛鳥身後一位三轉的隊長跳到了一旁的屋頂,運足了力氣大喊道:「不想死的,就滾回家裡,誰在路上,誰就要死!」
眼看著喊叫一聲根本沒有效果,這隊長轉身看了一眼身後已經調整好的機關鳥旁的人,舉手,揮下。
機關鳥的脖子下支架撐起鳥的腦袋,可機關鳥呆傻的頭部只不過是將精華炮偽裝起來的樣子,命令下達,一道能量炮直接衝出,轟碎了幾間房子和那邊混亂的人群。
可眼看著人們只能更混亂,這隊長惱火的喊道:「不管了,不聽話就殺,已經投靠過反抗軍的人,不值得憐惜!」
混亂發生在了許多地方。地下有瘋狂的獸人進攻,空中有機關鳥不斷的衝到了每一層,當平民和訓練有素的軍隊碰到一起,結果誰都能夠想到。
這些機關鳥雖然巨大而且每隻當中都帶上了足夠的兵源,此時進入到雲頂天宮之後也顯現出了它們的不足。一般巨大的機關獸,尤其是飛行的機關獸,都是選擇晚上行動的。
因為他們不會落地,一般不會受到野獸的襲擊,而且晚上沒有了日光,他們能夠超過地面立場影響的位置,汲取著下面的能量當做能源飛行。
可雲頂天宮是因為特殊的巨大機關影響,如今成了一個整體的能量,那些分散的能量被匯聚到一起,本應該更狂暴的能量反而變得溫和,對人們來說雖然是更柔和的能夠讓他們修煉的能量,但是對於機關鳥來說,就是不能夠利用的能量。
許多機關鳥居然是沒有足夠的外力能量,只能選擇在二十層以下迫降。
半飛在空中的申屠萬里見到這一幕,早有預料一樣啟動了計劃,頓時之前降落在這些機械鳥上空的執法隊成員,開始飛快的朝著每一層開始進行動員。
許多人都發蒙的站在自己家中,眼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穿上皮甲帶上武器的普通戰士緊鑼密鼓的開始在街道上準備,都覺得像是在夢中。
此時執法隊的三轉人一臉怒容的說道:「正規軍攻城,所有無關人等都待在家中不要走動。」
有人就在螺旋樓梯旁,他們一聽到攻城,當即叫喊著想要衝向螺旋樓梯,可就在他身旁的人忽然出手。
街上瞬間躺下了屍體,正規軍還沒有上來,這些人就死在了自己人手中。
「一切抗命動作,都被視為反叛,我再重複一遍,所有人待在家中!」
平時正常生活的人,根本沒想到正規軍竟然會毫無徵兆的就攻城了。而且他們雲頂天宮外明明相隔了老遠的位置,那些人就算是想要動手,中間應該還有幾個城市,等正規軍打下那些人的時候,他們早應該知道這些的。
但事實就是這樣,看著面前曾經還在和自己吹牛的鄰居穿上了雲頂天宮的軍裝,成為了保衛雲頂天宮的士兵,很多人都生出了不真實的感覺。
在三十層以上,已經都是大家族的地盤了,此時這些家族的廳中都端坐了許多人,這些人是之前要消滅何家的申屠家的精銳。
他們來的時候帶來了言簡意賅的話,申屠萬里和城主有令,所有家族,戰鬥力出九成,十分鐘內集結完成,一切調度聽指揮,否則視為反叛。
這些人帶來的話沒有一丁點商量的餘地,這是申屠萬里的命令。
你們之前不是說願意承認我申屠萬里嗎,好啊,現在就是你們拿出自己誠意的時候。況且你們也不只是為了自己而奮鬥,更是為了自己的家族,為了雲頂天宮的未來奮鬥。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許多人都沒聽說過竟然會有這樣的事情,可他們思考的時間簡直少的可憐,他們看著面色冷冰冰準備帶人走的申屠家的精銳,即將拿出釋放出訊號的儀器時,都無奈的選擇了急忙將自己家中的人交出。
眼看著對方命令的是戰鬥力出九成,他們的心都在滴血,這次戰鬥過後,恐怕他們就算是沒有滅族,也都要元氣大傷了。
什麼是戰鬥力?就是到了精英級之後,哪怕是一轉,也都是能夠戰鬥的戰鬥力。家中除了嗷嗷待哺的襁褓,還有那些沒長大的小孩,幾乎所有人都要上戰場。
此時許多家族的人都在罵申屠萬里,也是在他們罵的時候,螺旋樓梯上四十層以上的超級家族,可以說就是申屠家族本身的人開始挨家挨戶的接走剩下的人。
美其名曰是保護,可也是將這些人當做籌碼。如果不聽從命令,不僅要你們死,更是要你們斷後。不過這也是一個保障,他們能夠沒有後顧之憂的戰鬥,不用擔心沒有人保護他們家族的後人。
雲頂天宮本身是混亂的,當中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混亂的。但他也是有秩序的,縱然有秩序的不到百分之十,但這百分之十就足夠了。
許多家族走上了戰場,但凡是身上裝備不好的,便穿著申屠家早已經準備好的統一服裝。螺旋樓梯從二十層開始,成為了一個個分割線,之前藉口是預演戰爭的士兵們,直接投入戰爭,更是有許多比士兵強大,但是沒有多少訓練的人一點點的填補。
楊沖和邵天華一同飛了下來。
楊沖看著遠處望不到頭,仿佛看不到主謀的方向,眼神閃爍。
「這就是麻煩您要做的事情了,一旦出現反叛的苗頭,直接抹殺,督軍督戰,並且要幹掉敵人在人群當中的刺頭。」邵天華說著交給了楊沖一樣東西:「這是能夠在不遠處監視這裡發生什麼的儀器,已經將條例說的很清楚了,誰反叛,絕後。」
看著這位招手之後慢慢飛回去的老城主,楊沖也知道了對方問的話的意思。
不管心夠不夠狠,下面督軍督戰,上面斬草除根,情勢比人強,戰爭一開始,就什麼都沒辦法去說了。
眼看著混亂當中帶著秩序的這些人,楊沖對申屠萬里高看了一眼。
雖然對方野心很大,想要當這雲頂天宮的土皇帝,可憑著一手漂亮的布置,就稱得上是一個合格的土皇帝。
楊沖能夠感受到獸人在下方的能量越來越多,恐怕已經以這數萬之眾開始絞殺第一層的人類,可他只能待在第二十層,眼看著衝上來的平民被阻攔下去,越來越多的人死掉,不是被獸人殺死,而是被自己人殺死。
更多的屍體滾落下去,很多人絕望的想要投降於正規軍,但正規軍也不將這些人當人看,見到就殺。
眼看著正規軍和這些城中普通的戰士們開始互相戰鬥,楊沖的心卻不在這裡。
對於楊衝來說,這裡看起來混亂,可這場戰爭,終於將他心中的所有疑問全都解開了。
如果沒有猜錯,不,能夠肯定,正規軍能夠忽然發起襲擊,就是因為傳說當中的機械城,「公輸獨一」!
……
楊沖還在督戰二十層以上,在二十層中間的許多屋子當中,藏著許多人。這些人當中有實力不弱的三轉、四轉的戰士,也有許多平民。
此時一個男人手中握著武器,站在窗戶旁朝外面看去,此時街上一片肅殺,戰士們一隊隊的匯聚在螺旋樓梯周圍,等待著敵人攻上來之後能夠馬上和他們拼殺。
街上有實力強大的執法隊的成員,此時他們成了殺手,所有出門的人,殺!
看到這恐怖的場景,男人放下窗簾臉色難看的朝著裡面走去:「鄧肯,真的要做嗎?」
鄧肯坐在座位上,手中拿著一塊特殊的石頭,不斷的打磨著雙腿上放著的寬厚的劍,時不時的再擦一擦金屬拳套。
「鄧肯,有聽到我說話嗎?」房子主人當然知道他聽到了,卻還是說道:「都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事情難道不能這樣結束嗎?」
鄧肯手中的動作停下了,抬起頭看了這家屋子的主人一眼,一字一句的說道:「不殺他,我心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