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風暴 第五十九章:戰爭的藝術

    「切，沙盤嗎，我又不是不知道！」左楠翻白眼：「我問的是拿出來這幹什麼。」

    「當然是讓這些人知道他們的這種心理是不對的。」楊沖說著一挑下巴，示意大家都看過去，沈怡書已經做好了推演。

    「這裡，是防禦最薄弱的地方，如果野獸們強攻，很可能會從這裡攻進來。」沈怡書又指著另一個地方說道：「但這裡是另一個野獸們的突破口，野獸們很有可能會反而藉助支撐的木頭和石頭衝上來。」

    「我們當然都知道這東西的作用，能夠提前去推演戰爭，最大限度的將優勢掌握在自己這裡，但這些土著們很可能不當回事吧？」秦日月很懷疑這一點。

    「我們要的不是幫助他們，而是推演出問題出在哪裡。」楊沖說道。

    聽到楊沖的話，柳意和周劍鋒對視一眼，柳意點頭：「沒錯，不見棺材不掉淚，只有等問題出現了，他們才知道重要性。」

    「你們是想先給這些人看，然後等著野獸們成功的從這兩個地方突破嗎，可是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左楠有些不解。

    「這樣做當然沒意義，我也不覺得楊沖會這麼做。」周劍鋒雖然不知道沈怡書的為人，卻很清楚楊沖的性格，看著按照周圍的掃描一遍遍開始更新野獸逼近部落的虛擬沙盤，周劍鋒裂開了嘴笑道：「楊沖，你的想法我已經大概了解到了，但僅僅是這麼做，可有些不夠，而且你們也太小看戰爭的藝術了。」

    「到底是怎麼你倒是說說啊。」左楠發現周劍鋒故意像是打啞謎一樣，朝著身旁的秦日月問道：「你知道他們是什麼意思嗎？」

    「不知道。」秦日月搖頭。

    「不知道你也不急？」左楠又朝著不說話的雲雪靈問道：「那你知道嗎？」

    雲雪靈搖頭沒說話，目光看著面前的虛擬沙盤，不知道在想什麼。同樣看著虛擬沙盤的還有周劍鋒，他可是很清楚楊沖的想法。

    周劍鋒眯著眼看了一會，聽著周圍逐漸停止的野獸吼叫，這才說道：「你們應該知道，從古到今，戰術貫穿了我們的歷史，從我們地球幾千年前的部落戰爭開始，古代的那些王朝、文明，大多數都在講究這個，因為不講究的都被滅亡了，歷史證明戰術是……」

    「重點是什麼？」左楠直接的打斷了周劍鋒冗長的解釋，直接的問道：「你想說什麼？」

    「再等等。」周劍鋒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臉上的笑容有些尷尬，不過卻沒有羞惱，而是重新開啟了衛星對周圍的地形掃描，同時連接了大家的微型電腦上許多沒有注意過的系統，將部落內外周圍的人形生物的行動也納入掃描，以每秒刷新十五次的動態模式，將虛擬沙盤變成了虛擬現場。

    「野獸的吼叫都消失了，沒事了吧。」秦日月說著，看著不同於地球可以見到滿天星辰，而是漆黑一片的天空，心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壓抑，周圍只有火光的存在才能讓人勉強看清楚一些場景，沒了野獸，部落當中的人也紛紛屏息，氣氛難受的讓人壓抑。

    「沒事？不，現在，正是即將開始。」周劍鋒雙手開合，將虛擬沙盤拉伸成上下兩個大小不同的，雙目灼灼的盯著上方更小的只有一米大的，語氣有些興奮的說道：「看，周圍的野獸越聚越多，開始慢慢後退了。」

    如果從前聽到周劍鋒的這句話，左楠一定會說周劍鋒是不是瘋了，但此時的狀況，讓左楠的思維都跟著周劍鋒的第一句話開始去朝著不好的方向聯想。

    下一刻，當虛擬沙盤的感應範圍隨著時間慢慢擴大，左楠的呼吸為之一束，四周的野獸面朝著部落的方向後退了十多米，紛紛停了下來，在野獸群落當中有一小片一小片的空地，當中站著一隻看起來稍大一些的野獸。

    周劍鋒和沈怡書的手點在幾個方向，深藍淺藍色構成的影像以黑灰的深度色彩加上暗紅構成了野獸的身軀、四目與身後脊椎延伸出的骨骼背甲，內中蘊含的一團墨綠，顯示了這幾隻特殊野獸的生命力指數遠超過周圍的野獸。

    「王，這是野獸當中的王。」秦日月喉嚨有些乾澀，雖然剛才不知道為什麼周劍鋒拖延時間不說話，但現在他知道了，周劍鋒這是在等待時機，等待著野獸們在他們王者的帶領下發威的時機，雖然不想承認，但現在，時機到了。

    嗷嗚——仿佛地球上拉長狼嚎，這個星球的野獸用進化的比地球野獸更高一個程度的器官吼叫出的聲音，更具有穿透性。

    幾隻王者此起彼伏的吼叫，象徵的結果只有一個。

    進攻的時間到了。

    「沙沙」的野獸四爪有力抓地蹬起的聲音飛快連成一片，最壞的結果終究還是發生，野獸們沒有被那些部落當中的人準備的藥湯的味道驅趕走，它們選擇了進攻。聽到聲音，感受著充滿了壓迫力的生命力的浪潮開始朝著部落、朝著部落當中的自己這些人衝過來，就是楊沖都在一瞬間心跳加快。

    第六感的強大如今在一群生命力指數普遍超過百分百的野獸成潮面前，反而讓楊沖更加感受到了緊迫。

    「別賣關子了，你想說的戰爭的藝術，無非就是用現在將現場構築之後，親眼推測出什麼地方會被野獸攻入嗎，那就看吧，等那個地方有破綻，就是我們出場展現我們的力量，被他們接受的時候了。」楊沖的性格和現在情勢的危機，此時讓他的手緊緊握住武器。

    但周劍鋒聽到楊沖的話卻冷笑一聲，正要說話，巨大的碰撞聲響起。虛擬沙盤中能夠清楚看到大多數野獸撞到了兩排樹樁加上後面人腰粗的樹樁支撐的牆壁上，接連不斷的撞擊聲勢駭人，數量恐怕超過三百的野獸不斷朝著部落衝擊，就算木牆能夠撐住短暫的時間，那些野獸也會在撞塌牆壁之前，有些藉助牆壁兩邊的石頭當做天然的階梯翻越過，隨後便是野獸們攻入到部落內部。

    眾人仿佛都看到了最後大家只能夠背靠背面對著成群的野獸，就算最終人類能夠活下來，成功在今晚固守此地，可元氣大傷死傷慘重絕對免不了。

    周劍鋒眼神閃爍，深吸口氣看著野獸們撞擊牆壁，而部落當中躍遷者在四周調度，呼喊著其他生命力指數不低的人朝著下方的野獸用木矛騷擾，依舊大聲的說道：「戰術是人類以弱勝強，戰勝遠比自己強大的敵人的最好武器，配合著不是過於弱小的實力，配合著我們人類獨有的武器、道具，我們能夠戰勝比自己強大幾倍，甚至是幾十倍的敵人。」

    「都什麼時候你還……」左楠忍不住說道。

    周劍鋒沒有搭理左楠，而是繼續說道：「但這一切都建立在一個基礎上，這些人類首先要齊心。於是當人類心不齊的時候，戰術便被賦予了新的含義。如同古時敵人心不齊，有反間計；敵軍心不齊，有調虎離山計一樣，不同的場合，我們需要戰鬥的不僅是敵人，更是那些名義上的自己人。」

    「現在，我們有能夠驅趕在名單當中的四目骨背狼和其餘幾種野獸的藥劑，也有勉強能夠維持部落治安的足夠的人手，最後要做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讓那些人徹底相信我們。」周劍鋒說道這裡，伸手制止了想說什麼的楊沖。

    周劍鋒飛快的說道：「我知道你是什麼想法，等著一個地方破損之後，馬上救援，這樣就能夠得到這些人的信賴，但這是你不帶感情的想法，既然你對這裡沒有什麼感情，為什麼不索性將你的想法做到最好？」

    虛擬沙盤當中，野獸們還在瘋狂的朝著部落的牆壁撞擊，部落占地巨大，人數卻僅有三百人，當中有些老幼，有些生命力指數不高的壯年，真正算是生命力指數超過百分之一百三十的戰鬥力，恐怕還沒有四十人。

    四十人面對同一時間部落周圍數量超過三百，生命力指數雖平均僅有百分百，實力卻遠超過更強大的土著朝著他們投矛的騷擾，已經陷入到了無力的階段。一處地方的圍牆因為時間不夠，並沒有多麼堅固，要不了多久，這裡就會倒塌。

    楊沖看著面前的臉上只有計劃沒有半分感情的周劍鋒，相顧無言。

    「嘭！」這一次四目骨背狼的一名狼王，開始朝著這邊的圍牆撞去，圍牆下方的石頭搖晃滾落，圍牆跟著搖晃，岌岌可危，下一次圍牆就會倒下。

    守在這邊的部落青年已經滿頭大汗，被冷風吹乾無比寒冷，卻也渾然味覺，而是臉色驚恐緊張，大聲喊道：「不好了，這邊，這邊的牆要塌了！」

    可他的情況也發生在另外兩處，在另一處，牆壁已經倒塌，部落內外的土著和外面的野獸，已經能夠互相看到對方的臉，感受到對方傳來的恐怖壓迫！

    「嘭！」楊沖等人這邊的牆壁被狼王再度撞擊一次，這一次，牆壁果然倒下，楊沖和周劍鋒對視。垂直於兩人的目光，狼王后退幾步靈巧的躲開地下斜插的尖刺木樁，四隻眼睛專門夜視的兩個眨了幾下，藉助火光，正常觀察的眼睛再度開合，雖然疑惑為什麼這邊的人類為什麼沒有攻擊，但狼王已經飢餓太久，面前放著的，就是食物。

    眼看著狼王朝自己這邊衝過來，楊沖的第六感傳來的警報讓此時狼王的攻擊，就像當面走來陌生人想要伸手挖你鼻孔一樣顯眼。

    楊沖身上原力流動，一股一股的分開，緩緩開口：「或許吧，我不怎麼喜歡這裡的人，你說的戰爭的藝術也有很多道理，但現在還不是人類生死存亡的時刻，而是人類和野獸們的戰鬥，就像我不在乎這些人對我的看法，我也不在乎他們更加佩服我這個心理。」

    「所以，現在計劃啟動。」說著，楊沖轉頭運轉虛空踏步，一步迎上了面前的野獸，質地沉重的盾牌，撞上了這隻狼王的頭顱，傳來更為駭人的碰撞聲。

    聲音喚醒了眾人，左楠大笑道：「哼，說那麼多藝術，不還是個干？干！」<

    ps：不好意思，時間緊迫，錯字來不及改，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