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控制什麼場面。」
王焱對著張奉雷笑了起來:「我今天是真的來揍他的。要不是最後那個老狐狸回來鎮場子。我今天就把龍騰集團給掃了!而且要掃的話,還不光掃他這一個地方。我連他集團旗下的所有工程項目一起掃,一個不留!」
張奉雷有些詫異的看了王焱一眼:「你這話的意思,你還有其他準備呢?」
「這不是廢話嗎?和張寶玉這種小毛孩子,用得著拼命嗎。」
說到這,王焱掏出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火爺,通知兄弟們,解除戒備。可以撤了!……」
龍騰集團斜對面的一條胡同內,一輛大廂貨靜靜地停在馬路邊。
廂貨內,十餘名男子正在整理武器,滿廂貨都是 「咔嚓、咔嚓」 的子彈上膛聲。
「鐺」「鐺鐺」「鐺鐺鐺」 幾聲極有規律的敲門聲響傳出,接著廂貨大門打開,雷鳴看了一眼車內的眾多身影:「警戒解除了,大家按照計劃撤退吧……」
龍騰集團後方的街道上,兩輛金杯車停在那裡,車內眾人嘰嘰喳喳,說笑不斷。
「咔嚓」 一聲,金杯車大門拉開,張吉泰抬手示意:「行了,結束了,散!」
在龍騰集團周邊的另外幾處關鍵路口以及建築物內,大批大批的車輛以及形形色色的身影也先後離開,無聲無息地消失在了人流之中……
夜幕緩緩降臨,麗市大酒店,王焱坐在窗邊,目不轉睛地盯著樓下的車水馬龍,腦海中滿是薛琪的影子。
「鐺鐺鐺」 的敲門聲響傳出,王焱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稍加思索,他還是打開了大門。
鼻青臉腫的張寶玉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看見王焱之後,他明顯有些糾結,似乎在做心理建設。
王焱微微皺眉,稍加思索,然後在張寶玉還沒說話之前,就摟住張寶玉的脖頸直接下了樓。
王焱領著張寶玉來到了樓下一家普通的燒烤店,點了一些飯菜,然後主動給張寶玉倒了一杯酒,遞給張寶玉一支煙,之後王焱舉起酒杯,率先開口:「我對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深感歉意。」
說完,王焱一飲而盡,接著,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事已至此,說廢話也沒有意義。你要是能放下過去,那就過去了。你要是放不下,隨便你怎麼樣,我隨時奉陪!」
王焱再次一飲而盡,接著又給自己倒了第三杯酒:「告訴我薛琪的事情,別再說沒用的廢話。」
此時的張寶玉,雖然表情依舊糾結,像是犯了錯的孩子,但確實老實了許多。
他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此事說來話長。」
「沒事兒,我時間多,你慢慢說。」
張寶玉點了點頭,繼續道:「大概是去年七月份的時候吧,我和朋友在流年大廈附近喝酒。那天我們喝了很多,第一場就吐了,完了又去喝了第二場。等從第二場出來的時候,在流年大廈附近碰見了一個身材窈窕的女子。女子長得很漂亮,是我喜歡的類型。」
說到這,張寶玉頓了一下:「我這個人其實平時還好,但只要一喝酒,就容易惹事,還經常會做出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總之那天晚上我們兩個就調戲了這名女子。後來女子想跑,被我拉住了。」
「沒想到這女子也是暴脾氣,高跟鞋踹到了我褲襠,當時差點沒把我疼死。」
「我朋友一看這情況,酒精上頭,就要揍她,結果卻被後面趕來的人擰斷了小臂,還被打掉了好幾顆牙齒!」
「因為我們長期在流年大廈附近玩,在那邊也比較有名氣。再加上當時我們出來喝酒的時候,也帶了一些人,所以我們出事後,就有很多朋友過來幫忙,他們開始追捕那些人,要給我們報仇!」
「起初我們還真的抓住了薛琪,但是沒想到這夥人手上居然有槍,而且下手也極狠。所以我們又在他們那吃了個大虧。薛琪也被他們搶回去了!」
「那會兒我是真的生氣了,就要不惜任何代價抓住這群人,抓住薛琪。後來還甚至於動用了官方的人脈關係!」
「再然後呢?」
「然後我們就控制住了薛琪以及他手上那伙人。」
「我當時覺得這個女人很漂亮,符合我的審美,而且性格我也喜歡。之後我就開始追求薛琪。」
王焱抬起頭:「控制了,然後追?」
「是的,我沒少威逼利誘,也沒少使用手段,但我沒用強。這種事不能幹。」
「接著說!」
張寶玉看了眼王焱,繼續道:「結果說破大天都沒有用。」
「她心裡就只有你一個,寧可自殺都不肯跟我。實在是太剛烈了。」
「正因如此,從那會兒起我就非常恨你。對你就有一種莫名的敵對情緒。」
王焱知道,重點來了。
他抬起頭:「再那之後呢?」
「再後面就是鯛魚那群人不知道通過什麼手段做掉了我的人,逃了出來。」
「然後出其不意的救走了薛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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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這個過程中,他們至少打死打傷了我們幾十個兄弟。」
「我再得到消息以後,就開始集合全部力量封鎖,追剿他們。但沒追上。」
「後面我就再也沒有見過薛琪以及鯛魚那些人了。」
張寶玉深吸一口氣,雙手一攤:「這便是我所知道的一切了。倘若不信,你可以詢問薛琪或者鯛魚,若有半句虛假,我願承擔所有責任。」
王焱聽聞此言,眯起眼睛:「講講你們追剿薛琪那會的具體過程。」
「就是集合人手並動用各種關係,從四面八方進行封堵圍剿。好幾次都差之毫厘,最終還是讓他們逃到了境外。」
「他們從何處逃至境外的?」
張寶玉看了一眼王焱:「他們從麗市跑到騰市,接著逃進高黎貢山,最後進入緬甸境內。」
「他們進入緬甸境內之後,你就沒有繼續追了嗎?」
「也追了一段時間,但毫無發現。後期只能放棄。自那以後,我就再也沒見過薛琪了。」
王焱自顧自地倒了一杯酒:「在這個過程中,薛琪那邊是否有傷亡?」
「肯定是有的,但具體傷亡情況我不太清楚。」
「你們最後追到的地方是哪裡?」
「是緬甸的密支那。」
「誰主導了整個追剿行動?」
「陳岳英。」
說到這裡,張寶玉掏出一份文件,放在王焱面前:「這就是整個過程以及所有細節,都在這裡了。」
王焱看了一眼張寶玉,然後順勢接過文件:「行了,就先這樣吧。你可以回去了。」
張寶玉愣了一下,當下並未行動。
王焱看著張寶玉:「怎麼了?還有什麼事嗎?」
張寶玉尷尬地笑了笑:「焱哥,能不能讓我和琪姐見一面啊?」
王焱怔了一下:「你想幹什麼?」
「放心,放心,我絕對沒有亂七八糟的想法。我只是想當著她的面,好好向她道個歉。」
張寶玉摸著自己的腦袋,滿臉歉意:「我之前確實有些鑽牛角尖,有些事情沒想明白。這次被你教訓了一頓,又被我爹教育了一番,這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你說我堂堂龍騰集團的接班人,怎麼能幹出這種下三濫的事情呢?對吧?這簡直比小流氓還流氓,丟人丟到了極致!」
「我現在真的很後悔,羞愧難當!」
張寶玉言辭懇切:「所以我就想跟她道個歉,然後對她以及她的那些朋友做出補償,沒有其他想法。當然了,如果您不願意,我就不見面了。我可以手寫一份道歉信,再給您一張銀行卡,您幫我轉交也行。」
說到這裡,張寶玉站直身體,恭恭敬敬地向王焱鞠了一躬:「焱哥,實在對不起。我錯了!」
看著張寶玉如此真誠地道歉,王焱對張寶玉的看法有了一些改變。
看來這個囂張跋扈的二世祖,還沒到無藥可救的地步。
「好了,別再道歉了。你還年輕,犯錯很正常!」
王焱深吸一口氣:「但我希望你是真的領悟了,也是真的悔過自新了。不然的話,日後必定要吃大虧,上大當。」
「另外關於薛琪這件事,我真不是故意藏著不想讓你見。而是根本沒辦法見到她。別說你了,就連我都見不到。不然的話,我也不至於找你打聽薛琪的事情了,對吧?我有什麼事直接問她就可以了!」
張寶玉確實太年輕了,再加上從小一直在溫室中長大,還有一個對他極其溺愛的母親。這就導致他不僅脾氣性格古怪,而且非常缺乏社會經驗。
「焱哥,琪姐怎麼了啊?」
王焱盯著張寶玉,稍加思索,還是將薛琪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
張寶玉聽完之後,瞬間呆若木雞,整個人的表情都變了,以至於說話都有些結巴:「這,這,這怎麼會變成這樣呢?我,我的天啊。焱哥。我真的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說到後面的時候,張寶玉眼圈都紅了,滿眼都是說不盡的懊惱與悔恨。
王焱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
他輕輕拍了拍張寶玉的肩膀:「如果你之前告訴我的都是事實,那你也不用太過自責。我也沒少給龍騰集團製造麻煩。咱們就算是兩清了。至於其他的,與你沒有任何關係。我會處理的。好了。你回去吧。」
王焱拿起桌上的文件,起身離開。
他回到酒店,坐在辦公桌邊,仔細認真地查看文件上面的細節。
先後看了兩遍,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片刻之後,他長出一口氣,開始揉捏自己的太陽穴。
恰在這時,門鈴再次響起。
王焱皺起眉頭,猶豫數秒,然後打開房門。
張寶玉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王焱有些詫異:「你怎麼又來了?」
張寶玉低頭不語,依舊滿臉糾結,只不過這次的糾結之中,還帶著肉眼可見的悔恨與懊惱。
王焱等了一會兒,見張寶玉沒有說話的意思,便回到屋內:「進來吧。」
張寶玉關好大門,接著坐到床上。
他宛如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不停地擺弄著自己的手指,時不時地用眼睛偷瞄王焱,卻始終緘默不語。
王焱也沒心思去理會張寶玉,轉而又開始翻閱文件,查找其中的問題。
沒過多久,大門被推開,張奉雷走了進來。
他來到王焱身旁,瞥了一眼坐在床上的張寶玉,問道:「這小子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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