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奇怪的看著他,「怎麼了,」
凌少眼眶紅紅的,似乎有淚光閃動,「我怕我的手太重,碰壞了,」
「傻瓜,怎麼會呢,我又不是玻璃做的,就算是玻璃做的,也沒這麼脆弱,」
見他這樣,我又高興又心酸,眼眶一熱,差點又要落下淚來,
我握住他的手,輕輕放在我的肚皮上,他溫熱的掌心,熨帖著我的肌膚,特別的溫暖,溫暖得讓人想流淚,
凌少眼睛裡的光不停的閃,他激動的看了我一眼,又低下頭去,死死盯著我的肚皮,
肚子裡的孩子,似乎感覺到了爸爸來了,用力踢了一腳,正好踢在凌少的手心裡,凌少兩眼發光,語無倫次的說道,「他,他是不是動了,」
我用力點了點頭,「是啊,他知道爸爸來了,所以,在跟爸爸打招呼,」
凌少眼睛裡一直閃動的淚光,更強烈了,眼角落下兩滴大大的淚珠,他背過身去,擦去眼淚,才笑著看著我,啞著嗓子說道,「小狐狸,我真的好高興,特別特別的高興,」
我溫柔的微笑,「阿琛,我也很高興,」
凌少寵溺的吻了吻我的額頭,低下頭一眼不眨的盯著我的肚子,掌心緊緊的貼著肚皮,很快,小傢伙又踢了一次,這一次一連踢了好幾腳,凌少高興得跟個孩子一樣,眼眶紅紅的,
「小寶貝,我,我是你爸爸,你聽見我說的話了嗎,」
他慢慢彎下腰,把臉貼在肚皮上,溫柔的和肚子裡的小傢伙說著話,似乎真的聽見了,小傢伙又踢了一腳,
凌少抬起頭,沖我笑得跟個孩子一樣,嘴巴都咧到耳朵邊上了,他一向自持穩重,得體優雅,我從沒見他笑成這樣,
我微笑著點了點頭,摸了摸他烏黑的頭髮,「是啊,他聽見了,你跟他說話,他都聽得見的,」
「那我和他多說一會,」
凌少繼續輕聲說著話,我摸著他的頭髮,冷不丁發現烏黑的頭髮里,夾雜著好多根白髮,他才二十多歲,居然已經有了這麼多白髮,
「阿琛,在北京很累嗎,」
凌少抬起頭,沖我溫柔的笑,「不累,一點也不累,」
我裝作沒看見他消瘦的面孔,滿是血絲的雙眼,慢慢揚起嘴角,露出溫柔的笑容,輕聲道,「不累就好,」
「你別擔心,真的不累,和在南都沒什麼兩樣,」
凌少臉上的神情很真誠,真誠得他說的就是真話,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相信,
我的心很疼很苦,臉上卻露出如花笑靨,好像真的相信了他的話,
我繼續溫柔的摸著他的頭髮,假裝沒看見那些刺眼的白髮,凌少沖我溫柔的笑了笑,繼續和肚子裡的孩子說著悄悄話,
「阿琛,你怎麼知道我懷孕的,是林少奶奶派人傳消息給你的嗎,」
凌少沒有抬頭,「天才在南都呢,你這裡有什麼情況,他一清二楚,」
我有些驚訝,「他還在南都,我以為你把他帶去北京了,」
「本來是帶去了的,後來又把他送回來了,」
我有些不解,「為什麼,他闖禍了嗎,」
「怎麼會闖禍,天才聰明著呢,只是我實在不放心你了,剛下了飛機,就讓他坐上回南都的飛機回來了,」
我想了想,說道,「阿琛,我這裡沒事,你把他帶過去吧,」
「不用了,他在這裡看著你,我才安心,」
「你在北京做事,很危險,你又是初來乍到,一定很多人排擠你,看不上你,你帶著天才去,相當於多了很多雙眼睛,做起事來事半功倍,也能及時的排查危險,你聽我的,就把他帶過去,你要是實在不放心我的話,讓天才把這邊的監控系統全黑了,全天候24小時監控我,你派人盯著電腦,一有事就通知你,」
「我再考慮一下吧……」
他說著考慮,只是為了安撫我,他不會考慮的,我急了,死死抓著他的肩膀,「阿琛,你就聽我的,我希望孩子,父母雙全,」
這話說得太重了,可我真的是很擔心,
南都的鬥爭已經這麼激烈了,連季雲深都出事了,北京的明爭暗鬥,比這裡更激烈十倍,危險十倍,我真的很擔心他的安危,
凌少站起身來,輕輕嘆息一聲,溫柔的抱我入懷,「小狐狸,你別擔心我,我不會有事的,」
「阿琛,你別讓我擔驚受怕,睡不著覺,」
我眼眶紅紅的看著他,凌少沉默良久,終於點頭,「好,我帶他去,」
我終於放下心來,沖他笑了笑,凌少也笑了,眼睛裡閃動著溫柔深情的光芒,暖暖的,熱熱的,像是要把人融化了嗎,
他寵溺的揉了揉我的頭髮,「查過了嗎,男孩還是女孩,」
「查過了,有小弟弟,是男孩,」
凌少臉上閃過一絲失望,轉瞬即逝,我問道,「阿琛,你不喜歡男孩嗎,」
「當然喜歡,我只是更想要一個女孩子,一個長得很像你的女孩子,小小狐狸,她像你一樣漂亮,聰慧,狡黠又可愛,美好珍貴得世間少有,」
「那你一定會愛她,不愛我了,」
我嘟著嘴,假裝不滿的撒嬌道,凌少有些緊張,「不會的,我最愛你,」
「誰知道呢,都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你一定更愛舊情人,不愛我,」
我不高興的說道,凌少更緊張了,不停的哄著我,「過去的已經是過去了,我怎麼會為了她不愛你,我愛她,更愛你,我愛她的原因,是因為她是你和我的女兒,是因為她像你,如果不是你生的,我才不會愛她呢,再可愛也不愛,」
我終於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點了點他的鼻子,「真是個傻瓜,」
凌少瞪大眼睛,「你騙我,」
「對啊,騙你,不過,為保險起見,還是生兒子吧,兒子是媽媽上輩子的情人,來我的情人,總比來你的情人好,」
我抿著唇笑道,凌少吻了吻我的額頭,寵溺溫柔的說了聲『淘氣』,這哄小孩子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正在這時,廁所外傳來一個僱傭兵不耐煩的叫嚷,「都十幾分鐘了,怎麼還不出來,」
我扯著嗓子大聲道,「拉屎,」
「拉屎也該出來了,」
「便秘行不行,孕婦便秘很奇怪嗎,」
「再給你三分鐘,再不出來,老子進去把你拽出來,」
「知道了,煩死了,拉個屎都不讓人安心,」
我大聲抱怨著,凌少抱緊我,又緩緩鬆開,目光灼灼的看著我,欲言又止,
「怎麼了,阿琛,」
凌少長長嘆息一聲,「小狐狸,我不想回北京了,我帶你和孩子遠走高飛吧,我們逃出南都,逃到國外去,隱姓埋名藏起來,」
「阿琛,這個想法不現實,」
不說林少奶奶能不能找到我們,凌少捨得下老爺子嗎,
「我去跟爺爺說,他會同意的,」
凌少眼睛裡閃動著灼灼奪目的光芒,特別的耀眼,
我苦澀的笑了笑,「老爺子心疼你,一定會同意的,只是,阿琛,你安心嗎,我不想你將來一輩子都在自責和內疚中度過,」
「可是小狐狸,我受不了了,只要一想到你在這裡受苦受罪,我就心如刀割,我在北京的每一個夜晚,都特別的想你,想你想得心都痛了,我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不得不讓你置身於這種地方,」
我笑了笑,「其實這裡沒你想的那麼黑暗,媽咪小姐們都是人,她們挺好的,有的還給寶寶買了禮物,」
凌少根本不信,他覺得我在安慰他,
外面的僱傭兵又開始叫喚,我扯著嗓子嚷道,「知道了,沖馬桶呢,馬上出來,」
我們剛從小隔間出來,一個女人突然哼著歌走進來,嚇了我和凌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