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脅人的手段,我不及阿琛一兩分,他一出手,再堅強的人都得崩潰,何況你一個女孩子,我不用再威脅你,我只是過來看看你。」
我的語氣很溫柔,透著善意和暖意,莉莉咬著唇看著我,我始終投以溫柔溫暖的目光。
一個人,尤其是一個柔弱的女人,一個很久沒有得到溫暖的女人,在經歷了巨大痛苦之後,別人給予的一點點溫暖和善意,就如同久旱的甘霖一樣,很容易卸下她的防備,打開她的心扉。
莉莉再也忍不住,眼淚落了下來,小聲的抽泣道,「你不知道,那個男人太可怕了!」
最好的威脅,不僅僅是威嚇,而是軟硬兼施,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阿琛做了惡人,他把好人的機會讓給我。
我也不想這樣,可要是不徹底收攏莉莉的心,讓她徹底的閉嘴,那麼,為了自保,只有除掉她。
「我知道他有多可怕,因為他以前也這樣對我的。」
莉莉抬起汪汪淚眼,詫異的看著我,「他不是你男人嗎?他怎麼也會這樣對你?」
於是,我給她講了一個故事,一個盪氣迴腸,千迴百轉,甜蜜又苦澀,美好又辛酸的愛情故事。
在這個故事裡,初來南都的山村小女孩,什麼都不懂,單純得像一張白紙,屢屢被人欺負,偶然遇到又壞又狠,冷漠又無情的貴公子。
貴公子救了她,卻也欺負她,可就在日復一日的欺負與反抗中,他們相愛了。
家世相差太大,一個是雲端上的鳳凰,一個是泥濘中的野草,他們遭遇了很多阻礙,他們一起反抗,為了能在一起不顧一切,最終,終於能在一起了。
可是,貴公子的家族被人陷害,一落千丈,她也被陷害他們家族的壞女人帶走,關在一個人人唾棄的地方,被迫成為一個風月場所上的女人。
他們被迫分開,卻從未停止相愛。
貴公子離開南都,去了更遠的地方去奮鬥,想要爭取早日打敗壞女人,回來接她回家。
他們相隔幾千里,他為他們的未來打拼,而她在這裡等他。
山高水長,不改初心。
我說著這樣的故事,好像在說別人的故事,莉莉哭得一塌糊塗,我卻毫無感覺。
「怎麼可以這樣對你們呢?那個女人太壞了太惡毒了!就是那個之前經常來的那個女人,是吧?天天下巴抬到天上去,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樣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年輕的女孩子,總是會被一些愛情故事感動,莉莉也不例外。
我在心底止不住的嘆息,我比莉莉,也就大了兩三歲,我也就二十出頭,為什麼我感覺自己的心已經很老很滄桑了。
在南都的這兩年多,我感覺像過了一二十年。
「好了,別哭了,再哭待會眼睛紅腫了,怎麼招呼客人啊?萬一被玫瑰搶了客,可怎麼辦?」
「她要有那本事,就不是萬年老二了!」
莉莉拿紙巾擦著鼻涕眼淚,嚷嚷道。
想跟一個女孩子交心,其實挺簡單,一,先暴露自己的弱點,先說自己,讓她同情你,二,和她同仇敵愾,她不喜歡的人,你也不喜歡,她的敵人,也是你的敵人,三,關心她,擔心她,給她一些很好的建議,讓她感覺你真的是關心她。
一和二已經做了,接下來便是三了。
勾心鬥角的事做多了,對付莉莉這樣單純的女生,對我來說很簡單。
只是我心裡多多少少有些愧疚,不過轉念一想,要是不能徹底收服她的心,只有殺人滅口一條路可走,總不能因為她暴露了凌少。
這樣一想,我的愧疚散去了一點。
「你呀,別有事沒事和她對著幹,她在會所呆了很久了,聽說她在別的場子也混過,很會做人,你可別太衝動,被她給下了絆子。」
莉莉咬著唇不說話,我揉了揉她的頭髮,「你呀,總像個小孩子一樣,上次那個劉總,明明先定了你,結果你去換衣服的時候,也不知她和強哥說了什麼,強哥就讓她去和劉總喝了幾杯酒,喝酒之後,劉總就改主意了。」
這事之後,莉莉和玫瑰打了一架,兩人都被強哥說了一頓,莉莉先動的手,被強哥說得多,為此,強哥還罰她三天不准上工。
莉莉咬牙切齒的咒罵道,「那個臭女表子,自己留不住客人,就想著搶我的客人,以為搶了,她就能翻身了?簡直是大白天做夢!」
「你看看你被罰那三天,玫瑰搶了你多少客人?你傻不傻?那麼衝動,讓人白撿便宜,她巴不得你衝動打她,讓強哥罰你呢!你還自己送上門去!」
我這些掏心窩子的話,讓莉莉紅了眼圈,她握住我的手,眼淚都快出來了,「羅艷姐姐你對我真好,你就像我的大姐姐一樣,以前是我不好,老跟你對著幹,你別放在心上。」
「我知道你沒有什麼惡意,只是發發脾氣而已,我要是放在心上的話,還跟你說這麼多嗎?以後可別犯傻了,知道嗎?就算你是頭牌,嘴也要甜一點,多說幾句好話又不會少塊肉,還有啊,多長點心眼,別一天到晚,中了人家的算計,這會所里的女人,風月場子裡混的老油條,都成精了,哪個是好對付的呢?」
「知道了,羅艷姐姐,我以後都聽你的。」
她對我甜甜的笑著,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一樣。
聽說她來這裡做小姐,是因為家裡太窮,爸爸摔斷了腿,不僅不能做農活,還需要很多錢治腿,媽媽身體不好,一直是個藥罐子,下面還有幾個弟弟妹妹要養活要上學,她沒辦法,才出來做這種事。
我心裡發酸,輕柔的摸著她的頭髮,「莉莉啊,今天在公廁里,我那樣跟你說話,也是太害怕了,我怕你泄密,那我和阿琛都活不了了。」
「沒關係的,羅艷姐姐,你也只是說幾句而已,又沒做什麼,不像那個男人……」
提起凌少,她打了個冷顫,似乎怕死了他。
我不動聲色的微微一笑,「阿琛他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麼?他從小活在陰謀詭計里,有好幾次差點沒命,所以,他現在做事有點極端,他也是為了自保,你別怪他,我替他向你道歉,你原諒我們好不好?」
「沒事沒事,都過去了,他也沒打我,也沒掐我,他只是把我的頭按在水盆里,讓我喝了一肚子水,等我堅持不住的時候,他把我拽出來,丟下一句話,就讓我走了。」
難怪莉莉一身都是水,尤其頭髮全濕了。
不過,莉莉大概怕我心裡不好受,故意輕描淡寫,凌少怎麼可能只讓她喝水?
估計凌少當時是抱著溺死她的想法。
當然,凌少不會真溺死她,他只是要嚇破她的膽。
「他說什麼了?」
「他說如果我敢亂說話,下次就把我按在馬桶里淹死!」
說到這裡,莉莉抖了抖,滿臉後怕的樣子。
這的確是凌少的風格。
我真心向莉莉道歉,莉莉擺了擺手,很大度的說,「沒事了,都過去了,我也沒受傷,就是喝的水有點多,現在肚子還有點脹,他是挺可怕的,不過你走的時候,他一直看著你的背影,眼神好溫柔好感人,我真的好羨慕你們的愛情,如果有一個男人這麼愛我,我死也甘心。」
莉莉心大得很,一下子就跳了話題。
年輕女孩子,總是特別的期待愛情的。
她因凌少對我的溫柔深情,一心一意而感動,忘記了他有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