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家鄉,不過短短三年,我的記憶就有些模糊了,
儘管對家鄉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已記不太清楚,可我心裡仍然湧起了想要回去看一看的衝動,
我想去看看姐姐的墓,去看看媽媽,去看看那些山川河流,
這個念頭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一直在我心頭縈繞,
林少奶奶是在一個星期後出現的,當時愛麗絲和產後康復師鍾姐剛剛扶我去外面活動了一圈,剛回來,就看見林少奶奶坐在沙發上,後背靠著沙發,閉目養神,身後站著四個金剛一樣的保鏢,
我們剛一進去,林少奶奶就猛地睜開眼,銳利警惕的眼神朝我射來,見到是我,她眼神里的銳利淡去了一點點,
看見她眼睛裡的血絲,我高興得很,看來她最近很不好過,剛才那樣警惕的眼神,也不知在警惕誰,一刻也不敢放鬆的日子,想必很難過,
她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錶,語氣有些涼,「等了你十分鐘,」
我沒搭理她,等愛麗絲和鍾姐扶我上了病床,躺好了,才語氣淡淡的丟了一句『你可以不等』,
林少奶奶沒生氣,沉默了幾秒,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被人推倒,早產,活剖,羅艷沒想到你看起來那麼瘦弱,居然能扛下來,你不是很討厭這個孩子嗎,幹嘛不讓他胎死腹中算了,」
「在我肚子裡呆了這麼久,陪了我這麼久,多少也有感情,少奶奶,我不像你,是個冷血動物,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愛,」
林少奶奶眼裡的光芒暗了暗,不知想到了什麼,只那麼一瞬,她恢復如常,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話鋒一轉,說道,「害你的人,是蔣二爺的人,蔣東盛對此毫不知情,至於蔣二爺嘛,是為了女兒蔣萱,」
蔣萱,
我皺了皺眉,這又是哪跟哪,
「具體的我也懶得多問,我把人給你帶來了,你自己問吧,」
我狐疑的看著林少奶奶,她會有這麼好心,
林少奶奶感覺到我的懷疑,挑了挑眉,冷笑道,「你是我的人,你肚子裡的孩子,也是我的,東盛堂是我的,蔣東盛也是我的人,蔣二爺居然動你,不知他是不服蔣東盛,還是不服我,我可沒那麼好心幫你,我只是不想在這種緊要關頭,底下的人還給我搞事添麻煩,不如就借著你的事,殺雞儆猴,讓他們知道,別以為我現在和林家翻臉了,就制不住他們了,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東西,」
原來如此,我就說林少奶奶怎麼可能那麼好心幫我,
林少奶奶朝身後的金剛之一使了個眼色,他大步走了出去,很快便回來了,身後跟著兩個手下,還拖著一個人,
居然是個女人,
我以為林少奶奶帶來的人是蔣二爺,沒想到是蔣萱,
蔣萱披頭散髮,臉色蒼白,神色間滿是驚恐,她被拖著她的兩個男人粗魯的丟在地上,看見我,蔣萱眼睛裡幾乎要噴出火來,
我搞不懂她為什麼這麼恨我,按理來說,應該我恨她才對,怎麼反過來了,
「自己說吧,」
林少奶奶語氣淡淡的,蔣萱下意識的縮了縮,聲音也有些抖,「說什麼,」
林少奶奶冷冷的盯著她,慢慢的揚起嘴唇,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蔣萱臉色更白了,她不敢看林少奶奶,低下頭去,拼命的縮著身體,似乎以為這樣,就能躲過林少奶奶冷冰冰的眼神,
「現在還不知道說什麼嗎,不如我讓人提醒一下你,」
林少奶奶笑了笑,聲音很溫柔,溫柔得讓人毛骨悚然,
蔣萱猛地抬頭,渾身發抖,「不用不用,我知道,我知道,我馬上就說,」
蔣萱坐在冷冰冰的地板上,蒼白如紙的臉轉向我這邊,眼神里濃烈的憤恨藏都藏不住,她死死咬著唇,好像還在堅持著,林少奶奶涼颼颼的聲音飄了過來,
「我只給你一分鐘,一分鐘之內說不完,你知道我的手段,」
「一分鐘怎麼說得完,」
蔣萱下意識的反駁道,林少奶奶連眼尾都沒給她,涼涼道,「計時,」
她身後的金剛開始計時,秒表倒數的聲音在寂靜的病房裡格外清楚,
蔣萱的身體抖了抖,語速飛快的說道,「羅艷,是我派人推的你,秦磊跟我分手,一定是因為你,我恨你,所以,我才哀求爸爸對付你,我本來想讓你一屍兩命,沒想到你命這麼硬,扛了下來,我那麼愛秦磊,可他一直想著你,我為他付出那麼多,他一點都不在乎,居然要跟我分手,我不甘心,誰跟我搶秦磊,我就要誰的命,」
最後一句話,蔣萱說得咬牙切?,可因為語速太快,說出來的效果不盡如人意,我聽著沒什麼感覺,心裡只覺得可笑,
真的很可笑啊,我居然因為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因為秦磊,就活生生挨了一刀,
林少奶奶瞥了金剛一眼,金剛按下計時器,面無表情的丟出兩個字,「四十秒,」
林少奶奶勾唇一笑,「還挺快的,你不是說時間不夠嗎,看來你這個人就是個賤皮子,非要逼一逼才行,」
蔣萱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全身蜷縮著坐在地上,
林少奶奶看向我,「說吧,你想要怎麼處置她,」
如果寶寶出了事,我一定不會放過她,
現在寶寶平安生下來,可醫生說了,就算精心養著,他先天不足,以後的身體會比一般孩子差,我可以受無數的罪,無數的苦,可我不想讓寶寶受一丁點苦,
所以,就算寶寶平安,我也不想放過蔣萱,
「她不是讓人推我嗎,推我得用手,打斷她一隻手吧,」
我的聲音冷得刺骨,蔣萱猛地抬起頭來,憤怒的眼神射向我,「羅艷,你怎麼可以這麼狠毒,」
「是我狠毒,還是你狠毒,蔣萱,你想要我一屍兩命,差一點就成功了,現在,我只要你一隻手,已經夠仁慈的了,」
「那是因為你想搶秦磊,如果你安分守己,我怎麼會派人推你,要不是因為你,秦磊怎麼會跟我分手,他居然還去會所找你,要不是你勾引他,他怎麼會去,」
蔣萱啞著嗓子,大叫大嚷,
我冷冷的看著他,「我沒有搶秦磊,我和他清清白白,還有,你跟他分手,怪不得任何人,只能怪你自己,是你自己親手把他推出去的,他本來也想過跟你好好在一起的,」
「才不是,就是因為你,」
蔣萱用盡全力叫嚷著,我不想再跟她多說什麼,別過臉去,看也不想看她,
林少奶奶一直冷眼看著我和蔣萱爭執,嘴角噙著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見我不說話了,林少奶奶緩緩開口,「我覺得你們這些女人挺奇怪的,男人有那麼重要嗎,沒男人就活不下去嗎,我最討厭看見一個女人,為了一個不愛她的男人要死要活,瘋瘋癲癲,你要真那麼愛他,就拖著他一起去死,你們倆一起下地獄,這樣就再也分不開了,」
林少奶奶瘋狂的話,讓我不由得皺緊眉頭,我以為她在說笑,故意嚇蔣萱,可當我看見林少奶奶滿是血絲的眼睛裡,迸射出的瘋狂的光芒,特別的刺眼,頓時明了,她沒有在嚇人,這都是她的真心話,
蔣萱怔怔的望著她,不知是被她的話嚇到了,還是聽信了她的話,
林少奶奶可不管這些,不耐煩的打了個手勢,「拖下去,打斷兩隻手,還有,她不是要害別人的孩子嗎,那就讓她再也生不出孩子,」
林少奶奶這處罰,又狠又毒,
我皺眉看向她,不知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