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國師 第29章 紛紛擾擾竟折腰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多少氣蓋山河的豪傑毀於女子之手，後人無不扼腕嘆息。

    可惜每個男人事到臨頭之時，見到貌美的、窈窕的、妖嬈的、可人的嬌客，無不使出渾身解數。只要能討得對方歡心，什麼話都說得出口，什麼荒唐的事都能做得出來。

    百花樓船就是濟南城銷金蝕骨的所在，東方粉黛柔美多姿，西方尤物熱情善舞，南方佳人嬌小柔媚，北方嬌娥膚白玉立，匯聚一堂，任你是鐵打的漢子，也要倒下陣來，人間天堂，不外如是。

    梅惜若就是統領百花的女王，俯視著沉淪慾海的男女，舉手投足間，儘是魅惑。她舉起金杯，靠在馬大有身上，道：「弟弟，上次我就請你來，現在才到，你說，該怎麼罰你？」

    馬大有也是在金陵出入勾欄的浪蕩子弟，奈何梅惜若魅惑天成，不知俘虜了大江南北多少子弟，引得馬大有百爪撓心，討好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惜若，只要你願意，怎麼樣都成。」說著把她摟在懷裡，想要一親香澤。

    梅惜若伸出素手，掩在馬大有嘴上，躺在他懷裡，唱到：「宿昔不梳頭，綠髮披兩肩。腕伸郎膝上，何處不可憐？」

    馬大有不由痴了，懇求道：「惜若，倘若今晚讓我好好憐惜你，便是死也願意。」

    梅惜若掙開懷抱，並不答話，和馬大有飲下一杯酒，媚眼如絲，伸腿將地毯上的玉杯抵在腳尖，推給了韋子云，問道：「韋公子，你又該怎麼罰才好？」

    馬大有見她裙下的玉足，盈盈一握，小巧白膩，頓時口乾舌燥，眼巴巴看向韋子云。

    空氣中微甜的氣息讓人血脈賁張，房內其他幾個少女環肥燕瘦，也撩撥得人難以自拔，韋子云是個未歷人事的少年，如何能抵住這樣的誘惑。

    就在此時，琴弦三聲，錚錚然，有殺伐之意，從外面傳了進來。

    一曲琴聲高潔傲然，好似在頭上澆了一盆雪水，韋子云瞬間恢復了清明。

    梅惜若輕聲道：「韋公子。」似呻吟，似呢喃，忽遠忽近，攝人心神。

    韋子云稍一迷茫，看向了梅惜若的眼睛，仿佛沉浸到了溫暖舒適的夢境，心神失守，五識閉塞，只剩情慾大漲，雙眼爆出了野獸般的純粹欲望。

    梅惜若輕笑，對馬大有說：「看來韋公子也想讓奴家作陪。」

    馬大有看到了她的眼睛，充滿了期許和哀憐，突然對韋子云從心底生出一股滔天的怒意，咬牙切除，大喘粗氣。

    韋子云五識閉塞，後天真氣散入經脈，先天真氣從任督二脈湧出，一下子恢復了清明，不禁冷汗直流，心想：「倘若剛才自己被偷襲，豈不是毫無還手之力？這梅惜若攝心奪神的魅惑之術，肯定不只是靠氣質美貌，她必定有高強的內力！」

    看到馬大有失去理智的樣子，顯然也是中了招，窗外的琴聲又傳入了耳中，隱含焦急之意。

    韋子云道：「小可新作了一首詩，送給姑娘賠禮道歉。」

    唱道：「最喜相逢時，遠躊躇，近擔憂，落寞伊人蹙眉頭。

    鶯燕紛飛花依舊，思念幾時休。

    長醉酒，黃葉亂飛催殘花，夢醒在深秋。

    吾嘆蒼天沉鬱郁，蒼天棄我諾唯唯。

    劍指英豪唯一笑，紛擾擾，為紅顏，竟折腰。」

    強勁的內力將聲音送出了數里遠，屋子裡的幾個人被震得氣血沸騰，馬大有頓時恢復了神志，但是依舊摸不著頭腦。

    窗外的琴聲裊裊娜娜，並不與韋子云的喝聲相抗，一改剛才的犀利，變得溫柔可人，琴瑟和諧。

    梅惜若襝衽一禮，道：「既然韋公子佳人有約，就別在這裡耽誤時間了。」

    突然，窗外的琴聲焦急散亂，凜冽的殺機透入房間，似在給這裡的人報信。

    韋子云冷聲道：「梅姑娘，咱們翌日再會，告辭了。」

    馬大有雖然不舍，但是看韋子云神情嚴肅，也知道現在不得不走，道：「惜若，明天我再來看你。」

    韋子云拉著他下得船來，道：「有敵人來襲，別說話，跟我走！」

    兩人走了沒多久，只聽四面八方呼哨聲此起彼伏，顯然是無生教的人在黑夜中聯絡的暗號，逐步收緊包圍。

    一個俏麗的身影閃出身來，果然是冷月奴，急道：「跟我來！」

    韋子云大喜，道：「冷姑娘，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冷月奴沒好氣，道：「韋大人和馬大人到百花樓船的事也不避諱點，濟南城不知道的人才少哩。」韋子云被她說得大窘，閉口不言，緊緊跟在後面。

    百花樓船停在濟南城外的濼河之上，四周一片空曠，百十隻火把隱隱綽綽地收緊，幸虧冷月奴十分了解地形，帶著韋子云和馬大有在黑夜中急速穿過了包圍圈，稍晚一會兒，就要被人發現行蹤。

    馬大有拍了拍胸口，問道：「這些是什麼人，為什麼要來對付我們？」

    韋子云道：「噤聲！」

    已經晚了，數個身影從四面八方掠了過來，顯然是無生教中的高手。

    韋子云急道：「冷姑娘，麻煩你帶我二弟離開，我來拖住敵人。」

    冷月奴道：「不要硬拼，我馬上回來接應你。」

    馬大有慌神道：「大哥，怎麼回事？」

    韋子云道：「沒事，快走，我稍後就來。」冷月奴和馬大有消失在了黑夜中。

    破風聲已經襲來，一隻手掌比風聲更快，泰山壓頂般擊向韋子云胸口。韋子云被殺氣所激，大喝一聲，道：「破！」

    雙掌一接，發出一聲巨響，兩人同時退後了三步，韋子云內息一滯，差點受了內傷，此人武功還在天蜈聖主鮑喪之上。韋子云問道：「來者何人？」

    黑夜中，一個白袍老者緩步走出，道：「胡九圭。」無生教五大護法，終於重出江湖，這一次，他們的對手是韋子云。

    還有幾道身影越來越近，顯然都不是庸手，韋子云倘若不能迅速脫身，今夜，恐怕要有殺身之禍。

    狂暴的殺機充塞了韋子云全身，無匹的內力遊走於全身經脈，只有靈台一片空明。

    殺機重重的夜晚，韋子云終於穩固了「守常」的境界，打通了任督二脈，成為江湖上的第一流高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