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國師 第34章 棋逢對手難藏幸

    卻說羅朱紫帶來的烏泱泱兩千人馬，分為三路，中間一隊是羅朱紫為首的中軍，還有胡九圭的為首的左軍，和黃可法為首的右軍。

    藏在錦衣衛的暗探給羅朱紫送來消息，寫道：「沂水渡口前有矮松岡一座，埋伏了兩百騎兵；水寨前布上了鐵蒺藜、拒馬、鹿角木三層；水寨後面是飛魚組的船隊埋伏兩側。」

    羅朱紫忙請胡九圭和黃可法前來議事。

    胡九圭道：「稟少主，既然知道了錦衣衛的布置，攻破水寨，易如反掌。首先，黃護法的右軍每人打三支火把在前，等過了矮松岡，錦衣衛的騎兵必會斷右軍的後路。我的左軍提前半個時辰，等在矮松岡預備長兵器阻攔，兩翼弓箭手伺候，他必然攻打不進。少主等這邊戰事一起，就去矮松岡放火，騎兵自退。」

    黃可法問：「胡先生，水路那邊怎麼辦？」

    胡九圭笑道：「白聖主手下的船隊，精於水戰，錦衣衛飛魚組的幾艘破船，如何能抵擋？派一隊巡哨到沂水下游，通知白聖主錦衣衛水寨有埋伏的消息，他自有辦法破解。到了子時一刻，咱們前後夾擊，必破水寨！」

    羅朱紫大喜，道：「前後分為三隊，依照胡先生的計策而行，不破水寨，誓不回師！」

    胡九圭的左軍，人銜枚，馬摘鈴，悄悄繞過矮松岡，在沂水渡口三里外，擺滿了五層步兵，前兩層持長矛拒馬，後面三層持大刀壓陣，左右兩翼是弓箭手，專等錦衣衛的騎兵到來。

    黃可法的右軍人人三支火把，大搖大擺穿過矮松岡，剛走了不到一里地。埋伏在岡中的錦衣衛早就按捺不住，肖懷仁和朱采各帶一百騎兵從兩側衝殺過來。

    黑夜之中，雖然只有兩百緹騎，鐵蹄踏地，卻像千軍萬馬一般，聲勢駭人。右軍之中，都是尋常江湖草莽，見到這等陣勢，嚇得扔掉火把，撒腿就跑，只恨爺娘少生了幾條腿。

    即便是右軍早就知道有埋伏，還是低估了騎兵的速度，亂鬨鬨的四散而逃，後面的被錦衣衛趕上，弩箭齊發，射倒了幾十號人。

    僥倖受傷沒死的，哀嚎遍野，錦衣衛緹騎也不料理他們，縱馬弛過，全部踏為肉泥。

    右軍眾人好不容易跑到了左軍的方陣，趕緊躲到了戰陣的後方。

    肖懷仁和朱采追趕過來，見到前方整整齊齊擺了數層兵馬，不禁疑惑：「怎麼這裡突然多出了這許多人馬。」紛紛勒馬，止於陣前。

    就在此時，無生教左軍兩翼的弓箭手萬箭齊發，錦衣衛緹騎被連人帶馬射死不知多少。朱采大怒，奮起繡春刀突入長矛陣和無生教的人殺做一團，弓箭手怕傷了自己人，不敢放箭。肖懷仁的兵馬趕到，趁機擴大戰圈，兩方人馬攪作一團，不時有人被利刃砍中，死在亂刀之下。

    矮松岡火光沖天，羅朱紫的中軍殺到，黑夜裡，無生教的人齊聲發喊，不知來了多少人馬。

    肖懷仁見後路被斷，敵人數倍於己方人馬，大聲道：「朱副官，事不可為，隨我衝殺出去！」兩人的雙刀之下，無人能擋，殺出一條血路，帶著錦衣衛緹騎逃出包圍。

    無生教三軍人馬，匯合到一起，在沂水渡口的水寨前，紮下三個大營，專等白朮的船隊一起攻寨。

    另外一邊，等在下游的無生教巡哨，看到白朮的船隊浩浩蕩蕩殺來，連忙駕起小船，來到了白朮的座船。

    巡哨道：「稟告聖主，錦衣衛飛魚組早有準備，埋伏在水寨渡口的兩側，少主請您多加留意，待子時一刻，水陸齊出，並力攻寨。」

    白朮道：「知道了，回去稟告少主，屬下遵命。」

    負責水上作戰的飛魚組被分為兩隊，林邑和王炳各自帶領船隊埋伏在渡口，眼見無生教的船隊已經來到，卻突然停下，不知是否發現了此處的陷阱。

    徐天樞在沂水渡口聽聞飛獸組受創的消息，眉頭緊皺。飛魚組力量薄弱，全靠出其不意取勝，現在已經是子時，無生教的船隊卻引而不發，十分詭異，錦衣衛的幾大主官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一刻之後，水寨前的無生教三軍放出號炮，數百人用衣服裝了泥土衝到水寨前拋下，破掉了鐵蒺藜的埋伏，又有幾隊人搬開了拒馬和鹿角木，擺開弓箭隊，朝水寨射箭。

    沂水河上，白朮令旗一搖，侯沐猿和李聖水帶領的船隊左右齊出，攻打渡口，飛魚組一擁而上，施箭放火，阻住了無生教的進攻。

    白朮見伏兵已出，令旗大舉，剩下的三支船隊逆流而上，憑高射箭，一舉衝進了渡口！

    徐天樞見飛魚組節節後退，令肖懷仁和朱采帶剩餘的錦衣衛緹騎，攔住水寨前的三軍，自己帶上剩下的錦衣衛，親自來戰白朮的水軍。

    黑夜之中，好一番廝殺，無生教的人兇悍暴戾，人多勢眾。錦衣衛的人訓練有素，倚仗地利，一時間難分高下。有詩一篇，專贊這場廝殺：

    沂水渡口沂水殤，沂水寨里有徐郎。

    無生教眾擁少主，踏破松崗放虎狼。

    渡口深深疊箭鏃，寨外層層列矛槍。

    身穿錦衣償太孫，知遇之恩報漢王。

    白朮手下無弱兵，飛魚受難躲倉皇。

    更有九圭狡如狐，兩千雜兵作強梁。

    五方教徒聚山東，水陸並進顯張狂。

    踏破泰山斬太一，黑衣國師威名揚。

    無生教船隊首領侯沐猿和飛魚組的林邑已經短兵相接。另外一邊，李聖水爬出船頭，跳將下來，要燒船塢，卻惹怒了王炳，他手持繡春刀攔住李聖水，與他在船塢前激戰。

    白朮見飛魚組被兩支船隊衝破，帶領教眾下船，直撲水寨的核心，無生教的人四處放火，眼見錦衣衛就要落敗。

    徐天樞拔出天樞劍，單搦白朮來戰，大喝道：「白朮老兒，敢和徐某一戰否？」

    白朮大怒道：「黃口小兒，如何敢小覷老夫！」手持乾坤鐵圈打向徐天樞。

    徐天樞使出「神霄劍法」，和他針鋒相對，此時徐天樞已經達到「守常」之境，打通了任督二脈，經歷過無數生死之戰，一套神霄劍法，更是威力驚人。

    白朮成名多年，威震江湖，重新打造的乾坤鐵圈，是用百鍊精鋼特製，專門克制徐天樞的神兵利器。

    兩個在火光中廝殺開來，乃是棋逢對手難藏幸，將遇良才好用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