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國師 第40章 連環堡寨置流民

    使劍的過來行禮道：「小弟林豹，多謝大俠施以援手！」

    韋子云道：「八卦無極劍，是武當北宗的功夫，濟南城外的亂民營，是你帶人破的吧。」

    林豹捏著劍柄，道：「韋大人是徐千戶的師弟，希望您能用江湖規矩辦事，只帶我一個人走，小弟感激不盡！」

    韋子云道：「既然你認識人，應該知道我不是掌管刑獄的官兒，我身為提督學政，只想教化百姓，你若信得過我，帶我看看難民的營地，或許我能幫得上忙。」

    林豹道：「小人以身家性命擔保，我等並無反抗朝廷之意，實在是沒有活路了，只能藏在野地，暫時避一避。」

    韋子云道：「走吧，去看看。」

    魯山不遠處的丘陵中，山路中間胡亂搭著幾條木棒擋住山門，走進山中不遠，到處是依著樹木或者崖壁搭建的簡易草棚，缺衣少穿，糧食匱乏，這些難民無不衣不蔽體，食不果腹。

    冷月奴掩著鼻子，不願深入，韋子云道：「到外面等我。」

    林豹道：「有幾具屍體埋得太淺，天氣一熱就會這樣。」

    韋子云道：「現在是六月，雨水還不多，這樣的草棚肯定擋不住夏天的暴雨，倘若瘟疫一生，你救的這些人沒有幾個能活得下來。」

    林豹道：「農時已過，今年肯定是顆粒無收，況且盜賊四起，我們這些沒有服勞役的百姓，肯定會被抓起來當作賊寇處死的，剩下這些婦孺，又有幾人能活？」

    韋子云道：「像這樣的難民聚集之所，還有多少處？」

    林豹喊道：「武二哥，你行遍山東各地尋找親人，熟悉狀況，和韋大人說一下。」

    武二道：「像這樣的營地，沒有八十，也有一百。」

    韋子云登上高地，查看地形，但見山巒起伏，遠處的魯山為倚仗，近處有沂源河可以取水，這裡山路甚是狹窄，草木掩映下，地勢十分險惡，倘若是戰時，五百精兵，足可設置一處堡寨，切斷南北去路。

    韋子云道：「兩位是否深入林中，看到什麼遺蹟？」

    林豹道：「我們趁天黑跑到這裡，已經沒力氣了，看到這裡樹木茂盛，就躲了進來，沒有深入察看。」

    武二道：「飯都吃不飽，管他有什麼鳥遺蹟？」

    韋子云道：「兩位有所不知，山東自古是交兵之所，這是地勢險惡，必定修建過軍營，可以挖出地基的牆磚，設置堡寨，足以抵抗官兵抓捕，若有開墾過的山田，就能在這裡屯田，休養生息，等待朝廷赦免。」

    三人深入林地，果然有依山傍水的一處空地，只生長了幾叢矮樹，扒開土層，果然埋有青磚。

    武二挖出一塊青磚，用力一捏，才震碎了半塊，大叫道：「上好的青磚，還沒有泡碎，這麼多磚石，建好房子，就不用泡在雨水裡了。」

    韋子云道：「用青磚和樹木修建外牆和柵寨，這裡有活水流下，只要選取較高的地勢搭建草棚即可，然後阻斷山路，開坑山地屯田，等遷都之事過去了，我會向朝廷請命，赦免你們。」

    林豹和武二跪下道：「大人活命之恩，小人永世不敢相忘！」

    韋子云道：「你們帶我找到其他藏到山裡的人，只要有了堡寨阻擋，官差自然不願意費心費力捉拿你們，一旦朝廷大軍出動，十萬生民，無人能夠倖免！」

    韋子云到驛館取來快馬，三人馬不停蹄尋找所有難民的藏身之所，從最南端的連雲渡口附近，到北邊的濟北郡，總共找了一百多處難民的臨時營地。

    林豹道：「由南到北幾百里遠，如何能安置這許多人？」

    韋子云道：「沂源城在山東的中心，以此為界，北方由林豹聯繫，南方由武二聯繫。每個難民營地推舉出一個頭領，告訴他們不得為非作歹，十日之內，本官會制好圖本，只要按圖本修建營寨，就可以安置婦孺。」

    兩人馬不停蹄，分頭聯絡各處營地，韋子云返回濟南府，準備製作圖本。

    錦衣衛千戶所，徐天樞匆匆趕來，問道：「急著吧我從沂水渡口叫來有什麼要緊事。」

    韋子云道：「最近民亂四起，都指揮府和漢王府的人都在捕盜，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徐天樞道：「遷都之事，動搖民力，沿途至少有幾萬戶百姓為了躲避徭役而藏到山中，不少人趁火打劫，我這裡也很頭疼。」

    韋子云道：「逃走的百姓躲避官差都來不及，就算有一兩個敢鋌而走險，也不會有這麼大的動靜。原因是南北武林的一眾門派，相約在山東蓼兒窪組成了『聚義盟』，分設三方舵口，北方舵主是傅英傑、馮錦添，山東舵主是李三郎，南方舵主是沐雲、藍青，洛神宮居中聯絡，對抗無生教和錦衣衛，順便到山東趁火打劫了一番。」

    徐天樞道：「原來如此，辛苦師弟了，我會讓『飛鳥組』的人嚴加監視這夥人！」

    韋子云道：「還有一件事，我知道錦衣衛這裡存有山東所有前朝廢棄的屯兵營地地圖，我想拿走一份。」

    徐天樞道：「這些地方廢棄很久了，你要來做什麼？」

    韋子云道：「數十萬百姓流離失所，監工的宦官和布政司的人只知道盤剝勞役，等這些口糧耗盡，恐怕會釀成大禍。我準備在前朝廢棄軍營的基礎上修建連環堡寨，屯田安民，等遷都之事一了，朝廷自然會降旨安民，赦免他們。」

    徐天樞在屋內來回踱步，沉吟道：「自古流寇最容易釀成民變，你給他們修建營寨之後，倘若他們不服朝廷調度，日後追究起來，你會有殺身之禍！」

    韋子云道：「我曾經學過安營之法，自然知道其中的關竅。這兩天我走遍了所有的難民臨時營地，想出了辦法，自古屯兵至少要兩千人才能結陣，我會分拆所有難民，大營安置兩千人，小營安置一千人，其中一半是婦孺，讓他們只有自保之力，沒有進取之能。而且結連山東南北的沂源城，我親自坐鎮，斬斷他們的聯繫，就能杜絕民變。」

    徐天樞看著意氣風發的韋子云，漸漸發覺越來越看不透他，吃驚道：「沒想到師弟還懂得兵道，一省官員解決不了的亂民，用你的方法完全可以根除。我這就讓人把你要的地圖找出來，但是切記注意分寸，這種事情肯定是吃不討好，你要有所準備。」

    韋子云道：「我沒有師兄縱橫天下的武功，能夠招撫流民，教化百姓，就足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