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鐵王座 第二百七十九章 遺蹟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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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從這個詞在巫師之間的意味可和傳統騎士階級所謂的侍從不一樣。

    在巫師中，一般知識傳承的關係除了師生關係外，還有一種關係——契約關係，也就是僱傭者和追隨者的身份關係。

    師生關係不用說，那可以稱得上在巫師世界裡最為牢固的紐帶，可以說當確定下師生關係的那一刻，雙方已經緊密的連接在了一起，共享榮耀共擔風險，在外人看來，那就是一個整體，所以老師對於學生的教育是不遺餘力的，而學生對於維護老師的傳承也必須是盡心盡力。在格爾所見過的人里，像埃布艾利和他的親傳學徒布拉琪娜就是這樣的學徒關係，而像那些在法術塔學習工作的見習學徒，身份上比僱工高不了多少。

    在師生關係中，雖然身份有高有低，但大致上雙方的人格是平等的，某種程度上可以視為一齊探索巫師道路的合作夥伴，但換成契約關係就不一樣了。

    契約關係也可以看作是一類僱傭關係的延伸，不過遠比一般僱傭關係更為親密，因為契約關係是終身制的。和師生關係有些類似，契約關係中的僱傭者必須按照巫師之間的交換義務，對追隨者進行適合其方向的培養，而追隨者則必須完全付出自己的忠誠，用一生來追隨僱傭者，但是從某種意義上可以說追隨者是僱傭者的私人所有物，雙方根本不具備平等的人格關係。

    這種追隨者也被稱為巫師侍從。

    現在塞蕾娜口中所說的成為格爾的侍從。就是這個意思。

    如果塞蕾娜是過上好幾年再提出這個要求，格爾不會驚訝。因為對於巫師學徒來說。能夠衝破壁障成為巫師的畢竟只是少數，如果晉級失敗後會怎麼選擇？有的會回到家鄉隱居。有的會想辦法依附某個巫師，也有的會繼續留在這裡尋找最後一絲的希望。

    作為侍從成為某個巫師的附庸，對於這樣的學徒來說可能也是一種出路。

    但是，對於剛入學的巫師學徒來說很少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塞蕾娜，說吧，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我可能不能繼續在學院裡待下去了。」

    「為什麼？」格爾有些疑惑，她才剛入學沒多少天，怎麼就呆不下去了？

    「我父母知道了我從塞羅莉西學院退學加入普羅米蘇火炬巫師學院的事，今天早上找了過來。他們不相信我能夠成為巫師，認為我是浪費時間，要求我立刻退學重回塞羅莉西學院。」塞蕾娜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但從她的語氣和微微顫動的雙肩顯出了她心理上的波動。

    「那你成為我的侍從，我就可以幫到你？」

    「是的。」塞蕾娜終於抬起了頭，臉上帶著些哀傷，看起來情緒很低落，「如果我能找到一個能幫助我的人，那麼我就能繼續留下來。」

    說著。塞蕾娜瞄了格爾一眼，意思已經盡在其中。

    格爾臉色平靜，思緒卻在快速轉動。

    巫師們為了培養助手或處理一些會浪費自己時間的事情，往往會培養幾個追隨者。不過這一般都需要經過長時間培養出來的信任感，擁有了信任基礎後才會簽訂契約，所以一般追隨者都會從小時候進行培養。這樣的信任基礎更為堅固，而當年紀比較大的時候。都已經形成了自有的世界觀，很難進行改變。也難以保證是否會出現背叛這樣的情況。

    從這方面看，選擇塞蕾娜作為追隨者並不合適。

    但是從另一方面來說，塞蕾娜也是最適合格爾的追隨者，如果格爾希望在巫師這邊留下一個棋子的話……

    對于格爾來說，他已經感覺到離開這裡的時間快要到了，戰爭即將結束，而他也算是收穫了不少東西，只要靈魂創傷的處理有了著落，他隨時會返回眷顧者的控制區域，畢竟他真正的力量體系還是屬於眷顧者的，巫師體系對他只能算是一種參考，如果想要更進一步，那麼就必須回去。

    但他對於巫師體系里的很多東西還是很看好的，不可能全部拋棄，那麼塞蕾娜就有用了。

    不過其中利弊格爾還需要仔細思考一下，所以沒有立刻答應下來，只是看著塞蕾娜，沉穩的問道：「為什麼選擇我？我只是一個學徒而已，為什麼不找正式巫師？」

    「你現在十八歲都不到，已經可以構建多個法術模型，並且沒有反噬的情況，說明你的基礎很好，天賦出色，學習能力和精神控制力都很優秀，我對你能夠成為真正的巫師很有信心。」

    塞蕾娜很肯定的點了點頭，再偷瞄了格爾的臉一眼後，馬上跟著說道：「在我周圍沒有人比你更優秀，而且……正式巫師也不可能會看上我。」

    格爾點點頭，似乎在考慮著什麼，沒說接話，讓塞蕾娜不知道他是傾向於同意還是拒絕。

    隨著時間的推移，塞蕾娜的臉開始漸漸蒼白起來，身體也開始了有了一些顫抖，似乎她的想法在格爾的沉默中向著最壞的地方偏移了。

    「你是我最後的希望了，你要什麼我都可以滿足你的！真的，什麼都可以！」她的眼裡開始閃爍著淚光，語氣也變得哀求起來。「我真的不想就這樣沒有希望的活下去。」

    她伸出雙手去抓格爾的手，沒有了牽扯物的被子立刻順著她的身體滑了下來，露出了裡面只穿著輕薄抹胸和包臀短裙的青春身軀，潔白細膩的肌膚在燈光的映射下發出柔和的光芒。

    格爾仍由她抓住自己的右手，平靜的看著她，淡淡的說：「別激動，冷靜一下。」

    好一會，她的情緒才漸漸穩定下來。

    「你把你的詳細情況說一下吧。」見塞蕾娜平靜下來，格爾再次開口問道。

    見格爾沒有拒絕，塞蕾娜又燃起了一些希望，收回左手將淚痕拭去，看了看格爾，猶豫了一下，右手繼續抓著格爾的右手，開始述說起來。

    原來塞蕾娜所在的家族也是一個強勢地方貴族中的一個分支，是附近一個國度里頗有勢力的侯爵家族。這個想來也是，普通人除非直接被巫師看中收為學徒，否則想要求學的話根本付不起那昂貴的學費，就算塞羅莉西學院這樣的次級巫師學院所要收取的學費，一個普通家庭沒有意外的話就算不吃不喝工作一百年都不可能湊齊，所以別看塞羅莉西學院裡面都是服務型學徒，做的是服侍巫師和正式學徒們的工作，但實際上他們絕大多數都是貴族或者富裕的商人家庭出身。

    塞蕾娜和布歐妮都是這樣。

    很早開始，塞蕾娜的家族就一直試圖進入巫師領域，每一代有天賦的孩子都會送到艾石裂隙或者有關係的巫師那裡進行培養，只是可能她的家族運氣不太好，近百年了都沒有出現過一個正式巫師，最好的成績也就是達到學徒頂峰，但就是無法跨過那道門。

    這種努力一直沒有停止過，而塞蕾娜作為這一代中資質最好的那一個，從小就受到最嚴格的教育培養，消耗了整個家族極大的資源，所以當她被認為成為不了巫師的時候，她的家庭受到了極大的壓力，使得她不得以進入塞羅莉西學院，從事服務型學徒工作，將來也會在家族的安排下和某個不錯的巫師學徒聯姻，從而希望下一代的血脈更為優良。

    對於這個決定，塞蕾娜和她的家庭無法抗拒，這也是她這樣在巫師道路上失敗了的貴族子女所要付出的代價。

    比起塞蕾娜，布歐妮這樣出身一個商人家族的人所受的壓力就要小多了，家裡也沒有太指望她，所以她還能活的更自在一下。

    只是塞蕾娜一直不甘心就這樣下去，直到格爾的出現，讓她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不過塞蕾娜繼續巫師之路的決定下的有些倉促，並沒有和她的父母商量，導致幾天後她的父母順路來看望她時，突然發現她已經不在塞羅莉西學院，而是又跑到了普羅米蘇火炬巫師學院的事，大驚之下立刻找上門來，要求他們的女兒不要繼續做他們眼中的「蠢事」。

    為了說服父母，更重要的是為了讓整個家族同意她繼續巫師之路，她想來想去，只能來找格爾了。

    不過有一段話她沒有說出來，那就是她感覺格爾對她的態度很好，想來相比於以後隨便被家族指定嫁給某個學徒的話，還不如直接委身于格爾，這樣結局要好多了。而且她還將格爾的資料交給了父母，讓他們交給家族去進行核實，只要證明了格爾的優秀，那麼就算兩人並不聯姻，只要塞蕾娜能懷上格爾的孩子，那一樣能獲得家族的支持。

    這是巫師家族或想要進入巫師領域的家族常做的事，為了追求血脈的完善性以提高下一代的巫師資質，從而達到改變整個家族今後傳承資質的目的，都會選擇讓家族子弟和有著出色巫師資質的人結婚生子，很多家族都是這樣慢慢從一個凡人家族轉變為巫師家族的。

    「那你做好準備了？」聽完了塞蕾娜的話，格爾沉吟了一下，在她忐忑不平的情緒中緩緩開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