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鐵王座第三百二十章前路2

「你有毅力也有天賦，成為高等學徒只是遲早的事。」

格爾讚許的點了下頭，捻起塞蕾娜耳邊的一撮髮絲，在自己的食指上繞了一個圈，一股淡雅的氣息像是隨著這個動作而纏繞上來。

「這一切都多虧了您，如果沒有您的幫助，我根本不敢幻象自己有一天能走到這一步。」塞蕾娜的眼中蕩漾著可以軟化人心的柔情，輕輕的在格爾的臉頰處留下一個吻，隨後將頭靠在了他的肩側。

「謝謝你，格爾。」

她話語中的真誠完全是發自肺腑的，而格爾也確實無愧於她的感激。

雖然她自身長時間以來的積累給了她一個不錯的基礎，但如果不是格爾為她製作的以資料庫資料整合後的優化培訓方案以及相應的資源，她的進步速度根本不可能達到現在的地步。完善的教學程序、細緻的培養步驟、豐富的資源——包括可供低級學徒使用的材料和無死角的知識儲備，可以說是格爾完全用自身獨特於其餘巫師的優勢才使得塞蕾娜有了這樣的突破。

當然，格爾在塞蕾娜身上的投入也獲得了很豐富的回報。在培訓塞蕾娜時，她的每一個進步每一次提升所獲得的第一手資料都大大的充實了格爾的資料庫，並且讓他可以以這些數據為基礎進行分析、調整，在最短時間內修正之前方案中的錯誤或思慮不周之處，甚至還能加入還沒完善的猜想，然後繼續在塞蕾娜身上進行「實驗」。

在塞蕾娜即將成為高等學徒的現在。格爾已經獲得了一套全面而又詳細的將一個人培訓至高等學徒的資料，不但對於他對於法術體系的研究非常有參考價值。而且讓他自身也獲得了不少可以用於己身的有效經驗，同時也讓他能獲得相應的進步。這是以他自己這個特例為研究對象所無法得到的。

可以說，兩人之間的關係和巫師界所定義的師徒關係已經很類似了，本來塞蕾娜現在的角色應該是格爾在蠻族都市莫塔扎洛斯的那個女徒弟阿爾溫的，不過因為阿爾溫太過年幼，而格爾在當時也只是對於巫師一知半解，所以只是給阿爾溫打了個基礎，唯有塞蕾娜才能算上是他刻上了自己深刻印記的特色巫師體系的傳承人。

在這一過程中，兩人的關係也在慢慢的發生改變。

對塞蕾娜而言，從一開始。兩人不過是相互認識而已，充其量只能勉強算是普通的朋友，到了後來可能算是多了一些好感，但依舊沒有超出朋友的範疇。直至她出於家族的壓力，主動找上格爾提出簽訂契約，兩人之間的關係又加入了交易的成份，比較好的就是格爾算是她所能選擇的對象中最好的那一個，而且事實證明她的選擇非常正確，但因為多了功利的色彩。就算當她在家族壓力下踏出那一步後，兩人更多的像是為了完成一件必須做的任務，就算同處一張床上，兩人也遠不到戀人的關係。

不過在接觸的時間長了以後。她逐漸了解到了格爾那幾乎不像是一個學徒所能擁有的淵博學識，再加上自身可見的實力變化，馬上就會成為一個高等學徒。讓她甚至覺得以前在法術塔學習的時候，那個法術塔的主人、自己名義上的「老師」、一個真正的巫師都比不上格爾。要知道高等學徒其實就等於是巫師預備役。掌握了一級法術模型的他們在凡人面前的權威性並不差真正的巫師多少，也就是說當她真正成為高等學徒的那一刻。她就真正的掌握了自己的命運，這種反差對於一開始只是想找個依靠的她在驚喜之餘又感覺難以想像。

在這一系列的因素影像下她不由的對格爾所表現出來的神秘產生了一種由自卑、敬畏、崇拜以及感激混雜在一起的複雜情緒，現在的她也搞不清楚自己對格爾抱有的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簡單的說就是想靠近卻又不敢，想遠離卻又不舍。

不過在格爾眼中，這種關係就很簡單了，塞蕾娜就是自己的助手、學生、暫時親密的夥伴，她用她的付出來換取她所應得的報酬，但超出他設定範疇的部分他還沒有到開放給她的程度。

這樣一對比，似乎對於塞蕾娜有些不公平，不過世間萬物從來就沒有什麼絕對公平的，在感情上更是如此，強者掠奪一切，弱者服從強者，無數年來皆是如此，而現在，格爾之於塞蕾娜，那就是一個無可置疑的強者。

對此，格爾清楚，塞蕾娜也一樣清楚。

格爾笑笑，放開了她的頭髮，一手伸到她的頸側，摩挲著那細膩柔滑的肌膚，另一手則順著在她大腿進入了裙子下，輕輕的揉弄著。可能是因為被格爾接觸到的部位是她相對敏感的區域，使得她似乎失去了力氣，只能完全靠在格爾的肩膀上，雙頰有些暈紅，輕輕咬著的薄薄的嘴唇，雙眼微微眯起，顯得有些失神。

「塞蕾娜，如果不久後我要離開這裡，離開巫師的世界，而且很可能永遠不再回來，你的選擇是什麼？」

平淡的語調夾雜著一個很平常的問題，可在塞蕾娜的腦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她仰起頭，看著格爾的眼睛，那裡很平靜，就像一潭幽靜的湖水，一如往常。

不用問為什麼，塞蕾娜通過和格爾相處這段時間所產生的了解，已經明白他是認真的，沒有半點虛偽，至於理由，既然格爾決定了，那也就不重要了。

頓時，血色快速的從她的臉上褪去，她的瞳孔中迷茫和驚慌交相輝映，正如一隻受驚的小鹿。

一時間，她只覺得腦中亂成了一團，明明想說些什麼。結果一個字都無法順利的吐出嘴，只能無助的抓住對方的衣角。借著上面殘留的些許體溫來溫暖自己似乎流淌著冰塊的血脈。

格爾拍拍她的手，然後握住。感受著上面的微涼。「不用急著下決定，你還有時間去仔細的考慮下。」

聽了格爾的話語，塞蕾娜下意識的點點頭。

輕吻了下她的額頭，格爾站起身，徑直走出了書房，將依舊有些混亂的塞蕾娜留在裡面，再邊上的儲藏室里取出了個帶著船錨標記的箱子，下了樓，走入了進入地下實驗室的走道。

對於塞蕾娜。格爾覺得有這樣一個助手是一件很不錯的事，不但在實驗學習方面，生活方面她也能照顧的很好，如果她最終沒有選擇繼續跟隨自己，他確實會很可惜。但是，可惜歸可惜，正因為他已經認可了塞蕾娜，所以他不會將自己的意志凌駕在她的意願之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路。選擇是自己做出的，這是他眼中塞蕾娜應該擁有的權利。

之所以要讓塞蕾娜開始選擇，是因為一周前巫師們已經和眷顧者正式停戰了，這也意味著前線的交通已經暢通了。回去的阻礙也已經不存在了。

而在這些時間裡，他已經將天使塵的衍生藥劑演算完畢了，得出了最終版本的藥劑配方。格爾將其命名為天使塵1號。

另外，他也已經把製造天使塵1號所需要的絕大部分材料都收集並處理完畢了。最後所需的材料在這兩天被隆巴頓送來，所需的材料完全準備齊全了。調配藥劑的條件已經具備了。

進入地下實驗室後，格爾抱著箱子先來到主實驗室，將箱子放在雜物台上，打開箱蓋，裡面是用類似棉絮之類的白色物質填充著，中間有個大腿粗細的玻璃筒，裡面盛放著銀色的粘稠液體，一個表面像是長滿了小疙瘩的黑色球體就在液體中浮沉著。

銀色的液體在燈光下閃閃發亮，而那黑色球體不停的脹大和收縮，看起來就像是在呼吸一樣。

主實驗台是一張彎月形的黑色金屬桌，上面擺放著一些經常要用的水晶器具。

格爾抓著玻璃筒走到那個桌前那正好容下一個人的凹槽處，支起一個堪比人頭大小的球形水晶容器，將玻璃筒裡面的液體連通黑色球體一同倒入容器中，然後把下面的油爐點燃，暫時就放著不管了，趁空去邊上的材料室取出了三支裝滿翠綠色液體的試劑管，接著再次回到主實驗室里，靜靜的觀察容器中的液體。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隨著溫度的升高，那黑色球體已經融化成了液體，漸漸的沉在了容器的最下方，和上方的銀色液體涇渭分明。

格爾仔細看了會容器中的變化，思考了下後緩緩的打開了球形容器上方的蓋子，然後動作迅速的將三管綠色液體全部倒了進去。

嘭！

容器里的液體一下子沸騰了起來，一個個氣泡不斷的膨脹爆炸，絲絲白色氣體從爆炸的氣泡中竄了出來，形成了一個個氣團，仔細看去，居然很像是一叢張牙舞爪的野草。

白色氣體在球形容器中越聚越濃，大概在十多分鐘後就化為了濃濃的一團，再也不見之前的怪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