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之下 第422章 詭秘女魔（聖誕快樂）

    雨已經停了。

    這場雨來得很及時，可剛才的大火，還是燒掉了大部分植被。那些東西正頑強地冒著濃煙，殘火里響起枝柴開裂的爆響，噼噼啪啪，火星飛濺。

    似乎感受到高階層閻魔釋放的氣場，那些裂蚜魔、巨爪魔，甚至藏在一條條紫光里的魅影魔都沒有，或者不敢靠近。

    『舞台』上，只有天陽，跟那邊的蛇鱗女魔。

    「讓路，或者死！」

    少年已經換下金風，輕敲紫煌戒指，一陣液態流動，暗紫大劍成形，劍身上那些優美的紋路，逐一被碧光填滿，且逸出劍身。

    不知道蛇鱗女魔是聽不懂人話，還是壓根就沒想過退讓，它那如同蛇一般的豎瞳里突然放射出幽深的光芒。

    天陽突然感覺周身多個部位泛起一陣陰寒之感，隨既腿部、手臂、腰上和脖子出現緊勒的感覺，仿佛有一道道無形的繩索，把他牢牢拽住！

    少年被某種詭異的手段束縛在地面上，蛇鱗女魔雙手攤手，腕部的皮膚一陣蠕動，從皮層下『吐』出了一把灰白色的骨質短刀。

    雙手各持一把骨刃，蛇鱗女魔奔跑而來。與此同時，一道道模糊且有些透明的影子在空氣中浮現，這是一些觸手。有的殘缺不全，有些表面蠕動著不可名狀的事物，有些遍布鱗片宛若蛇軀，有一些則像被雷電劈過的焦木。

    它們緊緊地纏住天陽，讓少年無法自如活動。

    然而此際，一片片灰絮飄零而下，它們落在了這些詭異的觸手上，隨既亮起火光，噴出明亮的、細細的火流。

    片片火焰在這些虛幻的觸手之上燃燒，觸手裡竟然響起了一聲聲尖利的叫聲，只是叫聲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又如空谷回音。

    模糊，且不真實……

    那些觸手在尖叫里消失，天陽恢復自由的時候，一把骨刃已經悄然向他肋下刺來。

    少年眼中閃過銳芒，倒持紫煌大劍朝身體外側一格，便將骨刃彈開。同時左手前探，朝蛇鱗女魔劈下。

    籠罩著天陽的深邃魔影做出同步動作，一把影刃向女魔頸脖砍了下去。蛇鱗女魔展現出精湛的格鬥能力，另一手的骨刃向上一抖，骨刃表面騰起像霧氣般稀薄的金黃火焰，成功將影刃彈開的同時，兩把骨刃交錯出一片繁複的軌跡，組織起迅速且狂暴的進攻。

    天陽手上的紫煌大劍明顯無法對付這種細膩靈動的攻勢，乾脆無視女魔的攻擊，以魔影護體擋下大部分攻勢，天陽一劍劈落，和魔影一同將對手逼開。

    蛇鱗女魔一個後空翻，再連接幾個縱躍，跟天陽拉開了距離。隨後它繞著少年轉圈子，尋找著可以下手的空隙。但它並非只是被動的等待機會，蛇鱗女魔在繞彎的時候，四周的地面悄然浮現光滑的薄冰。

    這些事物東一塊西一塊，大小不一，位置分散，顯然是為天陽而設的。

    一不小心踩在冰面上，哪怕不至滑倒，也會不可避免地出現短暫失衡。    而只要有細微的破綻，就會被蛇鱗女魔緊緊捉住，並加以利用。

    天陽當然知道這個道理，因此，地面出現薄冰時，少年的周圍也飄落著漫天灰燼。每片灰絮都在閃爍著火光，在灰絮籠罩的範圍內，空間迅速升溫。

    於是冰霜融化，變成了水汽，巧妙地化解了女魔的干擾。

    女魔突然發出一聲嘶吼，它的腹部裂開，感到一張縱向的口器。從口器里飛射出一條條青黑色的腸子，那些東西上面竟然還長著牙齒。

    它們卷向天陽，要將少年纏住、撕咬。

    灰絮呼嘯、旋轉，扯住了女魔體內｜射來的污穢之物。片片灰絮粘連組合，灰燼骸魔就此浮現。這尊灰白惡魔一手攬住了諸多腸子，另一手高舉燃火戰錘。

    它猛地一扯，將蛇鱗女魔拖了過去。隨即戰錘砸上，將女魔砸進地面，烈焰噴薄，把四周化為火海！

    火焰中，突然刺起一根根詭異的黑線，它們沒入了灰燼骸魔的身體裡。隨後，灰白惡魔像一架生鏽的機器般，動作緩慢、僵硬卻異常堅定地抬起了燃火戰錘，轉身向天陽行去。

    骸魔被控制了？

    天陽相當意外，這個高階層閻魔擁有許多詭異的能力，沒想到它連骸魔也可以控制。

    不過對少年來說，解決的辦法也相當簡單。灰燼骸魔是由黑暗粒子激活，且供給它行動的能量。那麼，只要切斷供給，問題就解決了。

    眼看骸魔已經來到天陽附近，舉錘欲砸，突然骸魔形體散架。還原成片片灰絮，在旋轉中凝成一塊魔晶，落入天陽手上。

    而這時，尚末熄滅的火焰里，蛇鱗女魔彈上半空，嘴巴張開，噴出一道淡金色的流光。

    咻——

    流光如同子彈般擊中天陽的護身魔影，炸起一團燦爛，但轉瞬既逝的火焰。女魔連連吐射，天陽眼前火光閃爍，魔影表層滋滋作響。一連串的攻擊下，護身的魔影能量被消耗了不少，影子遠沒初時濃郁。

    另一邊，女魔落回地面，就見地上一片陰影像潮水般湧來。在半途形成爪子的模樣，在它落地的時候順著雙腳上升，向上一『掃』！

    女魔叫了一聲，聲音痛苦，幾條慘綠色的血浪從它身上噴起，陰影之爪在蛇鱗女魔的身體上開了幾條長且濃的傷口。

    這樣嚴重的傷勢，讓它動作不可避免地出現僵硬，遲滯等負面影響。等到它調整過來，想要再次移動的時候，便見一片紫光如潮奔襲而來，光潮中有玄色微光生生滅滅，蔚若星辰。

    自那片光潮中，蛇鱗女魔感受到無盡銳意，仿佛那組成光潮的每一道光線，都是一把把鋒利的神兵！

    這片光潮，儼然是由億萬計的神兵組成。如此攻勢，怎麼抵擋？

    蛇鱗女魔的豎瞳一縮，視野已經被紫光映滿。眼前一道星河沖襲而來，瞬息間沖刷過它的身體，一路遠去.......

    星河消失後，蛇鱗女魔一動不動，天陽卻已經收劍，大步從它身邊走過，直往後面那棟樓房而去。

    等到天陽走進樓房門中時，蛇鱗女魔的身體上，才出現數以萬計的紫色光線。光線縱橫交錯，構成一張複雜無比的『網』。隨後，一塊塊『網格』才剝離脫落，女魔的身體像沙堡似的傾塌下來，變成一地碎片...

    天陽走進了樓房裡，原本是大堂的地方，現在給挖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坑。有風從坑裡吹起來，冰冷、陰寒，仿佛是從地獄裡吹出來的一樣。

    維持著魔影的存在，天陽一手握著黑霆的劍柄，一手捏著灰燼魔晶。謹慎，小心地走進這個位於樓房大堂里的深坑中。

    深坑不斷向下延伸，就變成了隧道，隧道的地面崎嶇不平。挖掘者沒打算建造台階，以方便人們落腳。所以走在隧道中，天陽總是深一腳、淺一腳。

    越往下，便越黑暗，但在黑暗中，隱約有一點光亮。

    可惜那比針頭大不了多少的光亮，難以承擔起照亮前路的責任，所以天陽只好打開自己的照明設備。還好，這附近沒有蝕光魔，這讓少年手上的普通照明，也可以正常使用。

    黑暗中沒有參照物，時間的流逝也變得模糊曖昧起來。天陽以自己的心跳作為參照，約莫10分鐘後，他感覺到隧道的坡度正在發生改變。

    沒有之前那種近乎是45度角的傾卸，隧道漸漸趨於平緩，又過了大概20分鐘左右，基本上已經呈水平線了。

    不多時，天陽感覺自己踩到了什麼堅硬的東西，他往下看。燈光里，腳下是一個頭骨。看樣子是人類的，不知道死了多少年。

    頭骨有半截埋在了泥土裡，身體的其它部位不知位於何方，天陽把腳從這個『可憐人』頭上移開，再往前行。突然，一隻手出現在視線里。

    嚴格來說，那是一隻剩下骨頭的手，它從一截袖子裡伸出來。天陽移動照明設備，光線順著袖子挪動，落在一具屍骸上。

    只剩下骨頭的屍骸半截位於隧道的『牆壁』里，那些灰白的骨頭間遍布蛛絲，在光線下，隱約可見一隻蜘蛛從屍骸的肋骨里爬了進去。

    天陽皺眉，遠離那具屍骸，但越往前，像這樣的東西越來越多。並且，隧道正在變寬、變高。

    片刻之後，天陽看到了一口石棺。它就堆在了隧道的角落，像一個隨意丟充的盒子。棺蓋有一半滑落在地上，蓋子上遍布裂隙。

    石棺的邊緣，一隻手搭在那上面，只剩下骨頭的手，食指上一條蜈蚣迅速遊動，鑽進黑暗中。

    旁邊有一叢亂麻似的樹根，樹根里糾纏著一塊墓碑。墓碑已經碎裂，上面刻著一些逆界文字，天陽只勉強認出了一個『墓』字，以及一個『妻』字。

    當他再往前走去時，發現隧道的一邊出現土石流失形成的地穴，在那些被泥石堆砌起來的一座座小丘上，不時半掩著一口石棺，又或躺著幾具屍骸。

    似乎這附近是座墓地，挖掘者不小心挖到了墓地里，讓墓地里的『居民』跑這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