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之下 第1569章 前審判長

    下午。

    一支車隊離開了烈陽堡，深入沙漠。

    車隊直奔黑民的位置而去，負責引領這支隊伍的，正是火蟻幫那個藍發女子。

    她回頭朝車廂里看了眼。

    視線落在閉目養神的銀髮男子身上，眼神一陣灼熱。

    可很快她又暗嘆了聲。

    她知道這位年輕城主，是不會看上她這樣的女人。

    天陽打算親自獵殺那群黑民。

    如果裡面一兩隻高階黑民就更好了，可以拿來練習對氣象的運用。

    很快磁能車停了下來，天陽張開眼睛，他甚至不用特意去感應，也能夠聽到從遠處傳來的嘶吼。

    磁能車停下來後，戰士沒有立刻投入戰場，一名戰士拿了個手提箱打了開來。

    手提箱裡是幾隻如同飛蟲一樣的金屬造物，那戰士將這些機械飛蟲拿出來後，逐一激活，接著拋向高空。

    嗡嗡嗡...

    機械飛蟲振動著它們的翅膀，像真正的飛蟲般散了開來，深入沙漠。

    這些東西每一隻僅有指頭大小，做工精密，擁有優秀的偵察能力。

    這是由蒼穹堡提供的工具，戰士拿著遙控器，控制著這些飛蟲推進了差不多一公里後，就能夠從屏幕中看到一片黑乎乎的身影。

    就如同火蟻幫所報告的一樣，這裡徘徊著兩三百黑民，這些黑民不知被什麼所吸引，不肯離去。

    機械飛蟲再往前飛，便發現在前方不遠有一個很小的沙漠村莊，那裡還有人生活。

    看起來黑民是被這些人類所吸引。

    「行動吧。」

    天陽下達了指令。

    經歷過諸多戰事的烈陽堡軍隊，早已不是戰場上的菜鳥，聽到天陽的命令，他們迅速行動起來。

    熟練地駕駛著磁能車包抄了那些黑民，先進行一輪炮火轟炸，等黑民反擊時，士兵在已方升華者軍官的率領下，每五人構成一個戰鬥單元，分工明確地殲滅著來犯的黑民。

    天陽抱著還沒有使用過的『陰影之刃』，站在一輛磁能車上，遠遠地觀察著這場戰鬥。

    可惜，落單的這些黑民只是雜魚的水準，裡面別說高階層的黑民了，就是中等層次的也沒有。

    戰鬥沒過多久就結束，天陽略感失望，只能收兵回城。

    但就在回程途中，距離烈陽堡有十來公里左右的沙漠上，人在車中的天陽忽然有所感應。

    「停車。」

    車隊連忙停了下來。

    天陽打開車門，跳了下去，置身於灼熱的黃沙世界之中。

    他微微眯了下眼睛，看到遠處的沙漠中站著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散發著相當強大的氣場，對方的氣場令得那片空間狂風大作，飛沙走石。

    可以引發空間異象，顯然是天階強者。

    天陽見過的天階強者也算不少，現在又見到一個，眼皮也沒有跳一下。

    他淡淡道：「你們在這等我。」

    便隻身上前。

    等來到那道身影附近，天陽才看到，那是個披著深色斗篷的男性。

    年紀不小了，至少也得有個五六十歲。

    當然，天陽不會因為對方年齡看上去較為老邁就輕視對方。

    天階強者的年齡說明不了什麼，他們如果願意，可以在很長的時間裡都保持著年輕的面貌。

    如果任由自己外貌老去，那肯定是出於某種需要。

    例如年邁的長相看上去會更加成熟和威嚴等等。

    再看對面。

    那人頭髮銀灰，臉龐線條冷峻，臉上分布著幾道傷疤。

    天陽頓時認出了對方。

    「赫拉斯.摩恩....」

    「前審判長先生，你怎麼會在這裡？」

    攔住天陽去路的，正是『灰燼審判所』那個失蹤的前審判長，赫拉斯.摩恩！

    聞言，赫拉斯嘴角微微揚起道：「早聽說教會的天陽騎士年輕有為，年紀輕輕，便已經躋身天階，還統合了拾荒城，搖身一變，成了一位城主。」

    「今天一見，果然一表人材。」

    天陽笑了聲道：「赫拉斯先生，有什麼事你直說，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所以很抱歉，我沒有時間陪你打啞謎。」

    赫拉斯呵呵笑了聲道：「雖然你的成就在同齡人來說已經相當高絕，不過在禮貌方面，你還有所欠缺。」

    「我來找你，你應該清楚是因為什麼事。」

    「既然你已經知道我的名字，那麼想來，你應該也知道，教會準備讓你出任灰燼審判所之首？」

    天陽點頭道：「我還知道你叛逃了，不過我對你不敢興趣。如果你現在離開的話，我可以當沒看見你。」

    天陽實在沒興趣幫戰爭教會擦屁股，對於失蹤的前審判長，他們愛怎麼處理怎麼處理，天陽不打算插手，更沒準備拿赫拉斯去邀功。

    「你真大方。」

    「但你不覺得，自己的態度太傲慢了嗎？」

    赫拉斯指著天陽道：「你知不知道，我為了灰燼審判所投入了多少精力。」

    「我將自己的一生都投進去了！」

    「可你來了，聯同關烽，一下子就把我取締。」

    「不，這不可以！」

    赫拉斯大聲地說：「我聽說你在沒加入教會之前，還是東陸樞機院的追殺對象。」

    「可是有一天，你突然變成了東陸的聖銀騎士。」

    「你和關烽到底做了什麼交易！」

    「你們這些骯髒的，玷污了教會神聖的不潔者，我是不會讓你就這樣坐上審判長的位置！」

    天陽攤了攤手：「如果你有不滿的話，可以向教宗投訴，但是你選擇了叛逃，顯然你心裡有鬼。」

    「這樣來看，赫拉斯先生，你似乎沒有什麼立場指責我吧。」

    這時，天陽又感覺到幾個明顯壓制了自己的強大氣場接近。

    嗖嗖嗖——

    破空聲連接響起。

    轉眼，天陽和赫拉斯四周，又多了五位身影。

    這些身影有的高大，有的矮胖，有四名男性，以及一名女性。

    其中一個，正是當初替艾爾霍因出頭，聯合了王凌君想要幹掉天陽，後來又因為天陽身份而撤走的『無火者』穆雷！

    天陽認出了他，於是知道，現在這五個，全是審判所的灰燼騎士，並且是天階。

    赫拉斯看了看四周，竟然臉色如常，似乎沒有因為出現了五名灰燼騎士，五名天階的『無火者』而緊張。

    天陽緩慢地環顧了一圈，這裡面除了穆雷外，其它『無火者』都用防沙的口罩遮掉了大半張臉孔，僅露出眼睛部分。

    收回視線後，天陽才道：「你們來得倒是挺快。」

    「既然你們來了，那就說明，你們已經接到命令，知道我是『灰燼審判所』的新任審判長。」

    「那麼，我以審判長的身份命令你們，把赫拉斯拿下！」

    他是不想替教會善後，但赫拉斯今天特意找上門，擺明了來找他麻煩，他當然也不會客氣。

    正好現在五名天階的『無火者』趕到，不用自己動手，何樂而不為。

    然而，天陽命令下達，可包括『穆雷』在內，卻沒有人行動。

    天陽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時赫拉斯笑了起來：「天陽騎士，哦不，審判長。」

    「你瞧，這個位置可不是那麼好坐的。」

    「我的功勞，我的影響力，不是區區一道命令，就能夠取代的。」

    「穆雷，你們跟我一塊動手！」

    「就算他是天階，我們有六人，對付他綽綽有餘！」

    「拿下他後，逼問出他和關烽之間的秘密，把這些不潔者都趕出教會，我便能回歸審判所！」

    「動手！」

    赫拉斯抽出了兩把銀色的直劍，星蘊燃燒，化為鬥氣，凝成一套盔甲。

    可是。

    臉色蒼白，下巴留著短須的穆雷沒有行動。

    其它『無火者』也沒有出手的打算。

    赫拉斯愣了下，不由看向穆雷等人：「你們這是？」

    「在來的途中，我們商量過了。」

    穆雷的嗓音略顯沙啞，他那深陷的眼窩裡，兩隻眼珠映照同天陽的身影。

    「對於新任審判長，我們必須親眼確認，確認他有指揮我們的實力，我們才會承認他的身份。」

    「至於你...」

    「如果你不是選擇離開審判所，而是跟教會對抗的話，我們會站在你那邊的。」

    「至於現在，我們選擇中立。」

    赫拉斯一怔，接著道：「跟教會對抗？」

    「穆雷，你覺得那樣的話，我現在能夠站在這裡嗎？」

    「不，審判所是我的！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染指！」

    幾名『無火者』中，那名女性在口罩中說道：「你只是管理者，而不是擁有者。」

    「當你失蹤的時候，你就背棄了我們，現在還指望我們相信你？」一位高大的『無火者』冷笑起來。

    赫拉斯哼了聲道：「也罷，如果你們不出手，我一個人也....」

    話音末落，他忽然發現腳下的沙漠，遠處的天空，乃至整個場景，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了。

    此時，他們正站在一片深廣、幽暗、遼闊的虛空之中。

    這如同神跡般的一幕，讓這些『無火者』，讓赫拉斯心頭為之悸動。

    隨後他們看見，天陽身後的虛空裡，一顆顆巨大的，難以容納進視野中的天體逐一浮現。

    這些天體一出現，便微微膨脹收縮著，撕扯出一道道細微的裂痕，並從裡面噴吐出金黃色的火焰。

    一股充斥著暴虐與毀滅的氣息，就這樣清晰地出現在這些天階的感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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