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之下 第1128章 擴散

    回到了家，阿爾蘭打算把早上的收穫，那兩尾大魚先丟進魚缸里養著，等晚上再叫上朋友，一塊把魚給吃掉。

    可他往桶里一看，兩條大魚似乎已經死了，也不撲騰，安安靜靜地沉在了水桶的底部，連氣泡也沒有吐出一個。

    「死啦？」

    阿爾蘭一臉肉疼，直接把水桶拎進了廚房：「死了可就得趕緊處理，不然肉可就要壞了。」

    他的狗蘇茜也跟著進來，對著那兩尾大魚，發出壓抑的低吼。

    阿爾蘭奇怪地看了他的狗一眼：「你也想吃？那可得等晚上才行，知道不。」

    蘇茜吠了一聲，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

    阿爾蘭搖搖頭，將兩尾大魚拍到了案板上，才見它們的肚子似乎鼓脹起來，仿佛肚子中充滿了某種氣體。

    阿爾蘭皺了下眉頭，試著用手按了下魚腹，他頓時感覺到指尖微微一麻，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扎了下。

    他連忙縮回手指，看了下指端，指端完好無損，他才放下心來。

    可如果現在，用高倍顯微鏡觀察的話，就會發現他的指端出現一個極細微的口子，那裡有一根透明的，細小到難以覺察的菌絲鑽了進去。

    「看來這魚已經壞了。」

    阿爾蘭隨手將魚往地上一丟：「蘇茜，把它們扔到垃圾桶里。」

    大狗立刻撲了上去，張嘴一咬，它鋒利的犬齒扎進了魚肚裡，從魚肚中有帶著淡淡藍色的粘稠流了出來，和蘇茜的唾液混合在了一起。

    蘇茜很快把兩尾大魚叼到外面的垃圾桶扔掉，然後趴在了家門口，非常乖巧。

    「幹得好。」

    阿爾蘭揉了下蘇茜的腦袋，突然眼前的色彩變得有些濃郁，但很快又恢復正常。他晃了下腦袋，並末在意，回房間換過衣服，早餐也不吃，換上了鞋子離開家門。

    「好好在家看家，晚上回來給你帶好吃的。」阿爾蘭輕輕拍了下大狗的腦袋，微微一笑，出門去了。

    他駕駛著一輛不知道第幾手的磁能車，先是在附近餐廳買了一份早餐，然後前往凱撒大道第4號賽場，阿爾蘭是那座賽場的工作人員，負責電力維護。

    到達賽場，阿爾蘭拿著自己的早餐，從工作人員的專用通道進入賽場。

    沿途遇到了不少同事，阿爾蘭親切地跟他們打著招呼，開著玩笑，一如往常。

    除了不時咳嗽幾聲之外，他並末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但到了更衣室里，他一個最好的哥們卻瞪著阿爾蘭的雙眼道：「夥計，你生病了嗎？你的眼睛很紅啊。」

    「是嗎？」被他這麼一說，阿爾蘭覺得眼睛有點癢，他用手揉了揉然後道，「大概是昨晚一夜沒睡吧。」

    說完，他用揉了眼睛的手拍了拍自己好哥們的肩膀：「我沒事，今晚睡一覺就好。」

    「那我先走了，不然卡森又該罵人了。」這個男人拍了拍阿爾蘭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笑笑地離開了。

    阿爾蘭這才打開屬於自己的柜子，拿出制服，突然他感到喉嚨很癢，用力地咳嗽幾聲，他咳得唾沫四飛，讓附近經過的人都皺著眉頭，有意識地繞開了他。

    阿爾蘭用衣袖擦了擦嘴巴，脫下了外衣，正準備更衣，後面響起了一聲驚呼。

    「天啊，阿爾蘭，你背上的是什麼？」

    阿爾蘭當然看不到自己的後背，聞言皺眉道：「你說什麼？」

    「你背後長東西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它們是什麼，你沒有感覺嗎？」那人說道。

    阿爾蘭哼了聲道：「你才長東西了，如果長東西，我難道會不知道。」

    「你最好照照鏡子，我覺得，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阿爾蘭只好拿出一面鏡子，自己轉過身，然後頭努力往後扭，朝鏡子看去。

    借著鏡子，他看到自己的背後，長出了一小撮深藍色的，密密麻麻的事物，看起來有點像森林裡常見的真菌群。

    「我的老天，快，快幫我把這些東西刮掉。」阿爾蘭叫了起來，大概因為心情激動，他忍不住又咳嗽了起來，咳得口沫四濺。

    附近的人都不敢幫他這個忙，他們建議道：「阿爾蘭，你應該去醫院瞧瞧。」

    「醫院，對，我現在就去，幫我和卡森請假。」

    阿爾蘭連忙把外套穿上，快步離開更衣室，他不斷咳嗽，只覺喉嚨有種說不出的癢，像是有什麼東西想要爬出來一樣。

    他咳得胸口微微發痛，咳得只覺全身發燙，他一路咳嗽著來到停車場，鑽進車子裡。

    剛把車子發動，阿爾蘭就覺得眼睛很癢，他伸手撓了撓，突然從後視鏡里，他看到自己眼睛發紅，眼角處有什麼東西擠了出來。

    他湊到鏡子旁邊，發現那是一個小小的，像蘑菇一樣的真菌。

    「天啊，天啊，不不不...」阿爾蘭用兩根手指擴開眼眶，接著捉住那顆真菌，試著往外一抽。

    頓時，那個東西被他拉了出來，它後面還有一叢像觸手般蠕動的菌絲。

    「該死！」阿爾蘭把它丟到了窗外，不顧眼角冒出血絲，連忙發動車子衝出了停車場。

    他才來到街道，忽然頭猛地劇痛，他慘叫一聲，抱頭搖動。

    車子頓時失控，撞向從旁邊經過的一輛貨車，引起了一片驚叫，但阿爾蘭已經失去知覺了。

    他腦袋低垂，靠在方向盤上。

    他的眼角，他的臉上，他的手背上，形始冒出一撮撮的幽藍菌群。

    與此同時。

    阿爾蘭的家裡，蘇茜搖搖晃晃地撞開了門，走到了大街上。

    路邊的人都好奇地看著這條狗，蘇茜一邊走一邊身體抽搐，它不時地搖晃著腦袋，像是要把什麼東西從腦袋裡甩出來一樣。

    突然，蘇茜大叫一聲，撲向路邊一個女人，用力咬住了她的腿。

    女人尖叫起來，拼命地用她手上的東西去錘打蘇茜，並大喊救命。

    好幾個男人捉了過來，拼命地拉開蘇茜，在這個過程中，他們有的被蘇茜咬到了四肢，有的被蘇茜捉破了皮。

    但最後，這條向來很乖巧的大狗被制伏。制伏它之後，人們才發現，蘇茜的眼睛裡被一些深藍色的，類似蘑菇一樣的東西擠滿。

    這些東西像是苔蘚一樣，出現在蘇茜的背上，肚子上。

    「這狗怎麼了？」

    「看起來情況不太妙。」

    人們議論紛紛，他們並末留意，阿爾蘭家門口的垃圾箱裡，鑽出了幾隻大老鼠，它們離開了街道，鑽進了下水道里。

    垃圾箱中，之前蘇茜叼出來扔掉的兩尾大魚，現在肚子破裂，全身長滿了幽藍真菌。

    這時，垃圾箱裡，一隻小老鼠咬了下其中一尾大魚，它吃下了一些魚肉，直到填飽了肚子，它才爬出垃圾箱，和之前的同類一樣，鑽進了下水道里。

    老鼠在下水道里跑動著，它在迷宮一樣的下水道里鑽動和奔跑，沒過多久，它鑽進了一個鼠窩裡，這裡的老鼠成千上萬，密密麻麻。

    那隻小老鼠進來之後，開始吱吱叫著，走不到幾步，突然全身一僵，摔倒在地。

    它死了。

    但它的肚子卻不斷膨脹，最後，波一聲響，老鼠的肚子爆開，從裡面飛濺出無數血沫和碎肉，它們落到了其它老鼠的身上，至少有幾十隻老鼠沾染到同類的血肉，這些老鼠吱吱叫著，深入鼠群之中........

    .......

    用過早餐之後，月光看向天陽：「跟我們一塊去看比賽嗎？」

    孫蓀在旁邊起鬨：「去吧去吧，今天有劉啞的比賽。」

    天陽有些意外：「劉啞參加比賽了？」

    「可不，他順利通過了淘汰賽，今天是正式賽的第一場，在凱撒大道的4號賽場進行。」

    天陽點頭道：「那走吧，我們一起去為劉啞加油。」

    月光笑起來道：「他輸不了，他敢輸我就把他踢了。」

    孫蓀對天陽擠著眼睛道：「今天你一塊去看比賽，老大心情好多了。」

    月光瞪了她一眼：「要你多嘴！」

    孫蓀吐了吐舌頭，從紅袖手裡把小汐桐抱過來，將小傢伙對著月光道：「小汐桐，快保護你孫蓀阿姨。」

    月光呵呵一笑，朝孫蓀比劃了下拳頭，然後道：「走吧，時間不早了。」

    他們駕車來到4號賽場附近，看到公路一邊拉起了警戒線，戰神堡的人型機器在其中出沒，也不知道那頭發生了什麼事。

    來到看台，天陽放眼看去，觀眾密密麻麻，坐無虛席。

    他們拿著門票，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

    才剛坐下，天陽就看到，下面觀眾席上一陣騷動，人們紛紛起身，像是在躲避著什麼。

    天陽和月光交換了個眼神，均感好奇，只見騷動漸漸朝他們這邊蔓延，負責保護天陽的雷丁和秋漠立刻來到他身邊，嚴陣以待。

    這時，前方幾個觀眾向旁邊一退，讓天陽看到，一個像是場地工作人員的男人搖搖晃晃，伸出手說道：「救我，救我。」

    他的臉上，至少有一半，長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藍色菌群。

    他的手，他的脖子，許多裸露出來的地方，都長出了同樣的東西。

    天陽霍然起身，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菌人？戰神堡里怎麼會有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