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學?」
丁香聽到這話之後,渾身就是一震。
但是很快,她便恢復神色,目光有些暗淡地說道:「林燁,你別開玩笑了。我連高中都沒有上,哪裡可能上什麼大學呀?」
「可以的。普通的大學不行,但是還有音樂學院呀?音樂學院是有自主招生的資格和名額的……」
林燁明顯可以感受得到丁香那一顆強烈想要上大學的心,所以也緊迫地說道。
「音樂學院?算了吧!我……我從來就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很顯然,林燁拋出的問題,對於丁香來說,是想都不敢想的。
「可以的。不瞞你說,丁香,這次特地回來,我就是要帶你去建安市錄製音樂小樣,然後寄到中央音樂學院去,參加他們的自主招生考試的。」林燁很認真地說道。
丁香愣了一下,臉色明顯有些掙扎,然後還是嘆了一口氣對林燁說道:「我不去。」
「為什麼不去?」
林燁有些急了,明明自己都已經替丁香安排妥當了,她為什麼又不答應了呢?
「真的!林燁,謝謝你。但是,我真的可以考得上音樂學院麼?就算可以考上,那我家裡呢?我不去打工賺錢,家裡誰來養活呢?」
這一番話,頓時又讓林燁有些語塞起來了。
的的確確,他所考慮的只是丁香個人的情況,卻並沒有想到,丁香的肩膀上還扛著一個家庭呢!
上大學,的確是丁香的夢想,可是現實卻更加殘酷,這個家將丁香牢牢地捆綁住了。
甚至於,即便她有機會奔向更大更寬廣的舞台,卻因為家庭這個累贅,乃至連踏出第一步的勇氣都沒有了。
在農村,多少人都是因為這樣,一輩子被捆綁在一個地方或者一個不願意的工作上啊!
不過好在,這些對於林燁來說,都不是什麼問題。
他深吸了一口氣,理清楚思路之後,在飯桌上徹徹底底地和丁香攤牌道:「丁香,你放心。儘管來參加這個考試,其他所有的一切,我都會幫你安排妥當的。」
「你幫我安排?」
丁香有些懷疑地看著林燁。
「難道你不相信我麼?」
林燁有些失望地問道。
「好!我信你。」
沒有過多的詢問,也不再有絲毫的懷疑,丁香點了點頭,然後便說道:「那你要等我一下,吃過飯,我洗個澡換身衣服再去。」
「沒問題!」
林燁的心情也一下明朗了起來,他就喜歡這種感覺,丁香還是那個丁香,是那個永遠相信自己說的話,永遠對自己無條件信任的女孩。
如果是其他人的話,恐怕林燁還要多費一番口舌去解釋,但是對丁香,卻根本不需要什麼解釋。
只要他的一句話,無論結果,丁香都會無條件地相信他。
這便是十多年來,兩人之間幾乎是朝夕相處,所形成的一種無形的默契和信任。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這一頓飯,林燁吃得特別香,哪怕丁香家裡吃的只是醃菜和一點蛋花湯,林燁卻吃了滿滿的三碗飯。
「哇!燁哥兒,你平常在家是不是被虐待沒飯吃了啊?居然來我們家,一下吃了三碗?」
丁梅在一旁見了,嘖嘖稱奇道。
「丁梅,你說什麼呢?你家的飯更好吃不行麼?」
林燁白了丁梅一眼,再看看丁香,只見丁香抿嘴在那偷笑。
吃過飯後,林燁和丁梅在逗小孩玩,丁香則去洗澡換衣服。
嘩啦啦的水聲,空氣當中飄來一陣洗髮水的香味,讓林燁仿佛回到了從前來丁香家玩的那些日子,每周末的下午,也是這樣聞著丁香的洗髮香味,沐浴在陽光之下,享受著一切……
「再等我吹個頭髮就好……」
擦著濕答答的秀髮,丁香走了出來,樸素而美麗,比起三年前,又多了一種經歷世俗而脫塵的沉穩,讓林燁看了之後,又心疼又後悔。
想必這三年出門打工,丁香在外面一定吃了不少的苦頭。
「呆子!傻愣愣地看什麼啊?走吧!不然一會兒沒車進城了……」
從樂豐村進城的過路班車,每天最晚的一輛是一點半的,所以他倆出了門便一路小跑到了村口的國道公路上等車。
下午的陽光很炙熱,地上的柏油馬路仿佛都要被曬融化了。
丁香披散著秀髮,高高的額頭,穿著的是一身樸素的白色花裙,整個人卻異常挺拔。
這一切,都好熟悉,讓林燁想起了初中三年,每周日下午,都要和丁香一起在這裡等車去學校。
只不過那個時候,他們一個是懵懂少年,一個是豆蔻少女。
而如今,三年過去,雖然二人芳華依在,但是三年的分別,卻讓在彼此的生命當中空缺了一大塊。
「林燁,你說……我唱的歌,真的好聽麼?」
在等車的時候,丁香還是一些不自信地問道。
「當然好聽,是我聽過的最好聽的歌聲了。」
林燁如同小雞啄米一樣,很肯定地說道。
「那就好。只要你說好聽,那一定就是好聽的。」
丁香沉吟了片刻後,又問道,「你說要帶我去錄音棚唱歌,是那種……電視上歌手們錄製專輯的地方麼?」
「對!雖然我也沒有去過,但都已經聯繫好了。丁香,你就放心好了。」
在來之前,林燁就已經和建安市唯一的一個專業級別的錄音棚聯繫好了,預定了一下午的時間。
這種錄音棚的租用費用可不便宜,尤其是在這種小地方,完全是壟斷的地位了,是按照一小時五百塊的租借費用計算的。
單純這一下午的包場,林燁定金就付了兩千塊。
不過,這一切都是值得的,為了丁香的夢想,也為了林燁一直以來對丁香的承諾和愧疚。
「真的是那種錄音棚啊?那……我可以多錄幾首麼?我想把我會唱的歌都錄一遍,然後放在手機里,可以麼?」
在這樣的錄音棚里錄製,對於丁香來說,是從來都不敢想的。所以有這樣的一個機會,丁香自然很珍惜,想要多錄製幾首。
「當然可以了。一下午的時間,全是你的,你想錄製多少歌就錄製多少。到時候選一首最好的寄過去就行……」
林燁的話音剛落,就發現,有一個紅包噌的一下,從丁香的身上冒了出來……
【這是昨天第二章,寫完居然忘記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