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臉皮抖了一下,和葛壯相視苦笑,接著那個聲音又傳來,「看來你們不是一條心啊,那這女人的死活你們不管了,既然這樣的話,我就……」
砰!
他話說到一半,又是一聲槍響。
葛壯一直憑聲音在瞄準,我說這麼多廢話,就是為了讓對面的人儘量開口,暴露位置,槍口火星子迸射,那邊也傳來一道驚呼,我啥也管不了了,輪著工兵鏟就往前沖。
前沖不到十米,我看見地上坐著一個捂著胳膊哀嚎的傢伙,這哥們也夠悲催的,葛壯兩槍都在他手上,雖然沒射中要害,把人給弄死,可他廢了一條膀子,也抓不住搶了。
瞎貓碰上死耗子,我也沒料到葛壯槍法居然這麼准,興沖沖輪著工兵鏟,就要給他腦門子來上一瓢,這時候耳邊「嗖」的一聲響,一顆子彈炸在我腳邊,落地就是一個坑,嚇得我臉色發青,抓著工兵鏟愣在了那裡。
我特麼真蠢,敵人還剩兩個,對面同樣有用槍的好手!
被葛壯打中的人是個獨眼龍,正用陰狠的目光瞪著我,他身邊壓著一隻強光手電,倒立著往下放置,這樣既可以曝光,也可以避免光線太亮,暴露自己的位置,而在他身邊不遠的一個石縫當中,則站著一個藍眼睛外國人,鷹鉤鼻樑大又挺,臉很粗獷,下巴長滿絡腮鬍,兩手分別抓著手槍,一左一右,頂在陳芸和小月腦袋後面。
剛才那一槍,就是他放的!
「朋友,不要衝動!」藍眼睛外國人抄著一口蹩腳的普通話,對我揚了揚下巴,「另一個人呢?」
我放下工兵鏟,說你想知道,幹嘛不自己爬高點看看?
衝出來的只有我一個,葛壯仍舊趴在藏身的位置,繼續端槍瞄準,我身上帶著狼眼手電,手電是打開的,我站在兩撥人正中間,將所有人的位置都照出來了。
藍眼睛外國人藏身的位置處在葛壯射擊的死角,兩人都能聽到對方的話,卻看不見彼此長什麼樣,獨眼龍比較倒霉,他跟葛壯麵對面,距離二十多米,抬頭一槍就能弄死他。
葛壯沒有輕舉妄動,對面的人也顯得有些投鼠忌器,現在的情況,是我和獨眼龍各自都暴露在地方的槍口之下,而在我倆身後,卻都隱藏著一個槍法很好的傢伙,不管是藍眼睛的外國人,還是葛壯,他們都用槍口鎖定了目標,一摟火就能搞死我和獨眼龍。
至於陳芸和小月,兩個女同志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尤其是小月,這城裡來的大姑娘如花似玉,就是溫室里培養出來的嬌花,哪見過這麼多血?都嚇得抱著頭遁地,身子不住發抖了,她邊哭邊說,「南哥,你救救我們……」
老實說我看見小月這樣,自己心也疼,可我特麼的能做什麼?為了救人,我把自己暴露在了對方的槍口之下,現在對面的人隨時能把我設成篩子。
我現在最怕的,就是那個藍眼睛外國人和葛壯同時數一二三,朝我和獨眼龍開槍,那我可就歇菜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強光手電的光線很刺眼,我眯了眯眼睛,說大家都是為了發財,現在主墓室在哪裡都沒搞清楚,就先把人拼光了,未免有點不值得。
藍眼睛外國人說,「你說的沒錯,我也沒想到,中國人的古墓下面居然這麼危險,還有吸血鬼……」
吸血鬼?
我詫異看著老外,心中回過味來,點頭說道,「你們西方人口中的吸血鬼,在我們這兒叫粽子,也叫殭屍,被他咬著的滋味不好受吧?」他點頭,說是的,我帶了七個人下來,現在就剩我和他,另外兩個兄弟,應該也已經被你們幹掉了吧?
我看了看蹲在地上的獨眼龍,說這就是出賣祖國的下場!
獨眼龍臉都疼白了,說約翰,還費什麼話,開槍弄死他!
藍眼睛外國人聳了聳肩,說你不要急,我可以很輕易辦到這一點,可對面還有個槍法很好的傢伙,我開槍的同時對面的人也會朝你射擊,你是不是已經做好了準備?
獨眼龍肯定不想玉石俱焚,趕緊說那就先不開槍,談條件吧!他見風使舵,我覺得有些好笑,抬頭看著藍眼睛外國人,「如果不想都死在這兒,我有個建議,那就是你放人,我們都走,大墓留給你,你想怎麼撬怎麼撬!」
約翰說不可以,你們還有其他幫手,你出去之後肯定會帶人對付我們,我的人已經死光了,留在這裡只能等死。
我說那你打算怎麼辦,弄死我?然後自己一個人盜墓?他說我想跟你合作,中國的人墓葬,有很多寶貝,我只需要其中的一樣,其他的都可以留給你。
我還沒答應,陳芸就義正言辭地說,「不行,這是我們中國人的東西,必須留在我們的國土上!」我苦笑,說姑奶奶,槍桿子在別人手裡,你就不怕死?
約翰把臉湊到陳芸身邊,拿槍指著她腦袋,「說得對,我只是個生意人,受人別人的佣金,就得替人辦事,我的目的不是殺人,你最好也別逼我。」
我突然對這個所謂的蘭德公司很好奇,就問他,「你們蘭德公司到底有多少人,來我們國土上盜墓,究竟想得到什麼?」
約翰笑著說,「對不起,對於這個問題我無可奉告,我只接到了上面的命令,那把東西帶出來,交給一個人。」我說,「什麼東西?」
他還是搖頭,「這個不能說!」
這外國人嘴巴比石頭還硬,僵在這裡根本不是辦法,我看他根本不會信任我們,同樣,我也不信任他,腦子裡轉了幾圈,還沒想好怎麼說,忽然察覺到陳芸背後亮起來的無數道光,臉色馬上就變了。
不自不覺,約翰背後的石壁上爬滿了很多雙了綠色的眼睛,跟長在石頭壁縫上一樣,至少十來只粽子在慢慢朝我們靠近!
我開始後退,嘴唇不自覺發白,小心翼翼地慢慢退開,約翰察覺到我的動作,厲聲說你別動,在你離開我的視線之前,我會打穿你的腦子。
我冷汗流了一臉,是被嚇的,心裡很害怕,嘴上卻笑出了聲,「你想不想死?」
約翰用英文罵了句「法克魷」,把槍抬起來,說你在威脅我?槍還在我手上,你怎麼讓我死?
我指了指他後面,說你有沒有感覺背後很冷,就像有人在腦袋後面對你吹氣?他很不自然地扭了扭脖子,說你怎麼知道我頸椎有風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