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王宮夜宴開啟。
「菜都快要上齊了,這兩個人去了哪裡?」老陳一臉狐疑道。熊雲賢臉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這才帶著閨女剛來到楚南的地盤裡,就跟著人家不知所蹤,當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李清歌道:「也許只是貪玩,應該快回來了,他們並非不識大體的人。」話音落下之後,大殿外傳來三人的腳步聲。
其中一人的腳步聲若有若無很是輕盈,與道相追。熊雲賢和李清歌同時察覺到不對,轉過身看去,率先走來的是楚南,招呼道:「我們回來了,還帶著一位貴客。」隨即,熊小萌和陸離先生出現在了楚南身後。
見到陸離先生的剎那間,熊雲賢和李清歌連忙起身,上前恭恭敬敬的雙手作揖道:「雲賢,清歌見過陸離先生。」申佑也連忙上前作揖道:「晚輩申佑,見過先生。」這般場面,陸離早已經歷過無數次,笑著擺手說道:「無須多禮,我與楚南是舊相識,雲遊四海時,也曾聽聞楚南的一些消息,得知中教即將舉行開宗立派的大典,便聞風而來。」熊雲賢,李清歌夫婦兩人微笑以待,陸離則看向略顯樸素的老陳,主動來到老陳近前,言道:「想來你就是陳先生。」老陳一如既往,並未覺得陸離是多麼大的一個人物,隨和應道:「先生二字不敢當。」
「我就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兒。」陸離聞言,爽朗笑道:「但也是一個很有趣的老頭兒。」老陳平和道:「過獎了,初次相逢,會是在這般情景下,我也感到很是榮幸,聽楚南提起過你,你才是真正的先生,南洲之旅,多謝先生為我家兒郎保駕護航指點迷津。」隨即,老陳是認認真真地對陸離先生行了一禮。
陸離挽起老陳的雙臂,一臉淡然道:「便是沒有我,以楚南的天姿悟性,早晚都會煉化先天本源丹的,我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細算人情賬的話,楚南對我還有救命之恩呢。」聽到這話,在場的眾人齊刷刷的看向了楚南。
熊雲賢和李清歌是滿面的不可思議。申佑也是見鬼了一樣看著楚南,陸離先生何許人也,乃是當世最強者之一,興許還會是最強的那一人,楚南竟然對陸離有過救命之恩。
老陳也是一臉懵的看著陸離,言道:「先生怕是再與我開玩笑吧。」陸離見眾人表情微妙,隨後哈哈大笑,拍了拍楚南的肩膀,說道:「所以說,你是一個值得深交的朋友,並未泄露過關於我們初次相逢的事情。」
「既然你不曾說過,那我也不能說出口了。」楚南一臉乖巧道:「如此也好,這也不是什麼值得吹噓的談資。」陸離豎起大拇指道:「這話我愛聽,很多人都覺得我是一個了不起的陸離,可我自己,就是我自己啊。」話說到這裡,熊雲賢和李清歌如何好奇,也不能繼續追問下去了。
陸離下意識的將楚南搬到了主座上,言道:「今夜之宴席,還得你來主持大局啊。」熊雲賢和李清歌對此,也是滿面笑容,有時候看著略顯生疏羞澀的年輕人主持大局,也是一樁樂事,畢竟他們也是從楚南這個年紀過來的。
依稀之間看到了當年的自己。楚南落座後,為了緩解尷尬,故意清了清嗓子,道:「諸位落座。」
「本王也並非講究繁文縟節之人,主要本王也不太懂繁文縟節,今夜之宴席,隨意就好。」
「慶祝今夜之相聚,我們一起干一杯。」熊小萌聽到楚南自稱為本王,險些笑出了聲。
申佑和老陳對視了一眼,險些要罵人了,這個小崽子,平日裡謙遜有禮,怎麼這會兒變得如此狂妄。
敢在未來的岳父岳母面前自稱為本王,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熊雲賢對此倒是不以為意,他能看出來,楚南的心裡很緊張,可他既然坐在了主座上,又是楚王身份,自稱為一聲本王,也合情合理。
陸離第一個響應道:「來,幹了。」第一杯酒幹了之後,便到了第二杯酒,既然今夜主持大局,楚南至少得將前三杯酒給安頓明白。
楚南沉思了一番說道:「昔日,我與老陳遊歷大秦,偶遇小萌,後一路風雨相隨,交情甚篤,至中洲,入萬壽山,承蒙松宗前輩高賢照拂,賜予黃金獸金身液與雷劫液,後又參與天元問道,僥倖奪得魁首。」
「返回西洲,又前往齊國境內,偶遇陸離先生,又下了南洲。」
「歸來後,便著手中教一事,又有申佑叔叔鼎力相助。」
「一路走來,多虧了諸位前輩高賢的照料,楚南在此,敬諸位一杯。」楚南舉杯一飲而盡。
看著此刻的楚南,熊小萌感覺像是認錯了人,這不是記憶中的楚南,昔日羞澀懵懂的少年,何時變成了這樣的一個老手。
場面話還是要說一說的,不過楚南嘴裡說出來的,既是場面話,也是真心話。
陸離誇讚道:「說的不錯,看來讀了不少書。」楚南謙遜應道:「書讀的不多,有感而發,皆是真心實意。」李清歌嘴角微微上揚,熊雲賢也是一臉古怪之色,兩人都看得出來,陸離先生很欣賞楚南,也願意親近楚南。
只是楚南這會兒的姿態,略有膨脹之嫌。楚南繼續說道:「這第三杯酒,則是感謝長輩們,不遠萬里來到中教捧場,話不多說,我們感情深一口悶。」陸離道:「好,就一口悶,這才是年輕人該有的樣子。」三杯酒,便這般落幕。
而接下來,楚南自然是不可能真的主持大局,既然與陸離先生坐在了同一張桌子上,熊雲賢肯定是要和陸離好生喝一喝的。
畢竟是一個年輕人,也只有前三杯酒的時候是在主持大局。熊雲賢只是輕飄飄的一句,道:「不知不覺間,我等也上了年歲,如今年輕人開宗立派,志向宏偉,心境雄奇,忽覺歲月流逝,往昔已成追憶。」
「」三言兩句之間,熊雲賢便掌握了宴席上的話語權。楚南對此,也只能默認。
陸離不拘小節,卻對熊雲賢此舉略有嫌棄,畢竟楚南和老陳才是正主,可轉念一想,楚南又和松宗大小姐關係匪淺,此舉也無可指摘。
陸離知曉楚南在熊雲賢這裡不敢說什麼硬氣話,故而在話術上,有意無意的照顧老陳,拉動著老陳一起碰杯。
在陸離看來,老陳是這張桌子上心眼最少,心思最純的那人,的確和楚南在許多地方上都很相像,既是師徒,何嘗沒有一份父子之情。
老陳在龍昌鎮平淡生活了很多年,有些話術他根本就反應過來,只是心中慶幸,得虧平日裡經常和申佑以及老呂喝酒作樂,多少練出來了一些酒量,不然還真無法應對今夜的局勢。
老陳自然也可看出,是陸離先生讓熊雲賢興致高昂,對此,老陳也唯有成全。
而申佑則適當的插科打諢,把控局勢。他不得不把控,協助陸離,調和熊雲賢與老陳之間的關係。
雖說酒桌子上的交情大多數都是假的,但申佑希望,熊雲賢和老陳今夜在酒桌子上的交情,可以成為真的。
老陳的確出息不大,但老陳也有一眾強者無法替代的長處。雖說有陸離先生在這張桌子上,可今夜這張桌子上,是眾生平等。
也許某些人的心裡依舊有著深沉的門戶之見,但至少在陸離先生面前,得學會與芸芸眾生和睦相處。
楚南和熊小萌很是無辜的對視了一眼,除了他們兩人,餘下的都是老手,他們自己都覺得在這裡有些多餘。
故而,趁著長輩們酒興漸濃時,楚南和熊小萌便趕緊撤了。李清歌望了一眼這對年輕人,也沒多說什麼,畢竟這會兒大人們,已經徹底放肆了起來。
光明殿內,燭火明亮。
「大人們喝酒就是這樣,很有趣,卻又很無趣。」熊小萌道。楚南應道:「可能是我們還沒到那樣的年紀。」兩人一同坐在了王座上,熊小萌細看了一眼楚南的文案,做工精緻,乃是用大春古木製成的文案,文案上,還堆放著些許摺子。
「需要你親自過目的摺子,應該不是很多。」熊小萌道。楚南如實應道:「的確如此,文案上的摺子,我雖會過目,但也無需刻意提綱。」
「中教的兩位年輕的丞相大人,能力還是有的。」
「我能賜予他們的,就是儘可能的信任。」言語間,楚南順手將熊小萌攬入懷中,盈盈柳腰不足一握,柔軟而溫彈,令人心醉不已。
熊小萌言道:「可若是你一直都沒有提綱,那兩人會不會懷疑你的能力?」楚南道:「偶爾錦上添花,便已足夠。」
「你才是我心裡唯一的花。」楚南眼神蕩漾,既克制,又溫柔。見楚南欲一親芳澤,熊小萌順勢躲閃,然某人微微用力,松宗大小姐的嬌軀便徹底貼在了西洲楚王的身軀上。
躲閃不及,忽覺窒息,某人的舌頭,當真是翩若游龍婉若驚鴻。熊小萌氣息上涌,臉色微紅,微微掙脫束縛道:「你的嘴裡還有酒味兒。」
「這裡是光明殿,恐有辱斯文。」楚南當即催動體內元炁,散去酒味兒,道:「可這裡只有我們兩人,光明殿內,本就可以日月同輝。」姑娘家剛欲開口,便又被堵住了嘴。
某人的手,也甚是放肆,若一條春日裡的小蛇。忽覺胸口一陣酥麻,熊小萌輕微嗯了一聲,道:「不可。」
「讓我們相愛,讓花盛開。」楚南輕聲細語,脫口而出。姑娘家猶豫不決,內心深處,有些惶恐。
少年郎的胸膛上頓時燃燒了一輪滾燙的烈陽,姑娘家欲掙脫,卻無處可逃。
不經意間,楚南便輕微俯身褪去衣衫,暗夜裡的浪潮,無聲無息吞沒孤島。
滾燙,涌動,波瀾壯闊。美人如玉,終是沉醉,雲雨不知歸宿。依稀迷離間,曾以為永恆的壁壘,忽然被攻破,姑娘家驟然睜眼,不敢高聲暗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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