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城話事人 24 殺雞儆猴

    如果霍東青絞死泰國佬前拍地求饒，仲裁委員一定會將兩人分開，可是他沒有…

    「其實，經紀公司最喜歡看到拳手爆冷，因為爆冷他們能夠通吃，特別是下老虎注的人。」

    「他們就算下你贏又有幾個敢下三招勝？」

    「這一場經紀公司撈大了，就算泰國佬求饒你幹掉它，照樣不會有什麼事。」

    「嘿嘿，要知道你這種夠實力、又夠紅的拳手，簡直是個聚寶盆，沒人敢砸。公司還等捧紅你搵錢呢！」

    鴨王超語氣有點羨慕。

    一旦有大紅的拳手出現。

    和拳擂經紀公司相比，他頂多算是分口湯喝，經紀公司才是爆賺。

    而霍東青現在最多算有點人氣，不過已經展現出當紅拳手的潛力，絕對是個香餑餑，可以踩著底線做點壞事。

    霍東青心裡稍稍有點感慨。

    「上一個像你一樣的潛力股都已經打到第八擂了。」

    「你要加油啊。」

    鴨王超捧了霍東青一句。

    霍東青心中記下第八擂的名字，龍虎擂，伍峻豪！

    ……

    「嗙！嗙！」這時十幾名穿著短衫，手持砍刀，面目兇惡的刀手衝到狗肉鋪，踹翻幾張桌子，追著一個人揮刀亂砍。

    四周食狗肉的食客們面色戲謔，端碗躲開，神色中卻沒有絲毫慌張。

    砍人就砍人嘍，不砍到他們就行。

    反正見怪不怪了。

    果然，揮刀砍人的刀手們很講素質，噗噗幾刀，斬翻目標，沒有殃及池魚。九龍城寨里的池魚也不是說殃及就敢殃及的。

    「挑你老母，做不到就別放大話，惹得老闆不開心，挑斷你手腳筋！」帶頭刀手在把目標斬翻後，用刀尖挑斷他的手腳，手中抓著帶血的砍刀，惡狠狠的放話道：「賺錢要講本事！不是每一份錢都可以賺的！不夠本事兜就拿手腳還。」

    霍東青拿著筷子掃過一眼，躺在血泊中的人影似曾相識，正是拳台馬夫「東莞達」。

    帶頭刀手做完事，放完話，抬起目光迎向霍東青，眼神中浮現一絲威脅。

    他們這種刀手和拳手做事完全是兩種風格，就算霍東青再能打，也不見得會怕。

    不過，帶頭刀手並沒有對霍東青做什麼，說什麼，很快就收回目光，帶著人馬大搖大擺的離開。

    「剛剛斬人的那群人是洪志堂的馬仔，帶頭那叫大喪胡，洪志堂的老四九，也算是個小頭目。」

    「洪志堂大佬江東英又是龍城民團的一把手江東樹的細佬，在城寨內有一些小生意，仗著他大佬的關係，敢接些斬人的活，不過不敢做的太過，不會來找你麻煩。」

    龍城民團是負責保護九龍城寨的一個暴力組織，裡面全部都是直屬龍城委員會的打仔，一共有三百多人，負責把持街道秩序、拳擂秩序、是組成城寨秩序的一部分，所以，無論江東樹、還是江東英大小都算個小角色。

    城寨里實力錯綜複雜，霍東青算是慢慢有點了解，而被斬倒在地人的無疑就是「東莞達」了。

    「肯定是劉少丟錢讓洪順堂做的事，專門做給你看的！」不然不會這麼巧，特意追到狗肉鋪門口，在霍東青眼前斬。

    「所以城寨里得罪誰，都不能得罪那些大闊佬啊。」鴨王超有點感嘆的道。

    不過，他旋即又拍拍胸脯，信誓旦旦的說道：「當然，你不用怕被人報復，只要你跟著我一天，我就能保你安全一天！」

    「我鴨王超在九龍城寨大小也是號人物。」

    「噗！」旁邊一個喝著啤酒的拳手噴了出來，放低啤酒，切了出聲：「得了吧你，鴨王超。」

    霍東青則在收下鴨王超的獎金之後，隨手就把拳手合同給簽了。先前他來城寨的目標很單純，做該做的事，打要打的拳，現在生出野心以後，反而更加肆無忌憚，不把城寨的規矩放在心上。

    鴨王超看他簽合同簽的很隨意，心裡還有些忐忑，連忙翻開合同，指著文字道：「你不會不識字吧？」

    其實現在港島的文盲率不低，拳手不識字很正常，只是霍東青看起來不像。

    「識得！我只是隨你便。」霍東青笑了笑，鴨王超臉頰一顫，連忙站起身道：「我可沒坑你啊！這份合同打一場算一場，我都給你付額外的出場費，而是價格很高的！完全沒有其他附加條件……」

    其實，先前鴨王超很想加一條每月最少打五場，打夠一年的合同條款，只是後來想想算了。

    罩不住！

    這顆搖錢樹他只能傍著，不能捆著，否則會給壓死。

    食完狗肉，深夜。

    霍東青食完夜宵，來到鴨王超安排的一間宿舍，位於城寨內部「界限街」的一棟偏僻單間。

    「界限街」的名字取自港島市區一條街道，城寨里很多無名小巷，都以採用市區街道名的方式命名。

    比如城寨內也有一條「占領街」。

    第二天。

    中午。

    霍東青活動完筋骨，沿著「界限街」走向「彌敦道」，來到城寨里唯一的一家雜物百貨。

    他在百貨商鋪里買了一籃水果，提著水果前往掛著老式塑料豎燈牌的「查理斯西醫」，也就是一家無牌鬼佬開的黑診所，看望昨夜在拳擂上被他打傷的對手「盧振亭」。

    如果想要在城寨里做點事情，以掀翻城寨作為自己起家的機會與資本。

    那麼光靠他自己、或者武官里的幾個人是不可能的。

    盧振亭身手不錯，再加之昨晚又留守，算是留著點交情的「餘地」。那麼今天來試探下品性、攀攀交情，還是很不錯的機會。

    再晚點…再晚點人家身體就好了！

    「拳仔青？」盧振亭躺在床上臉頰貼著白布、表情有些驚訝、話語略帶含糊的叫道。

    「沒有致命危險吧？」霍東青將果籃放在桌面，一口開就點到關鍵：「我昨晚可是留手了。」

    哪有做人情不給人知道的？

    「多謝了，兄弟。」盧振亭果然呼出口氣，眼神沒有一點怨恨，欣然接受了霍東青的探訪。北方漢子恩怨分明，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