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城話事人 28 拳台殺人

    霍東青看見陳霄眼裡警惕的目光，神色中也充滿凝重，腳尖輕輕探出，分馬推手，擺開十字拳架。

    陳霄則將手中的「功夫之王」金腰帶也放在擂台底下，雙手呈托掌，左腿緩緩踱步。

    期間，爛仔強靠近陳霄耳邊耳語了什麼，陳霄點點頭，表示應下。

    鴨王超連忙用口型朝霍東青喊道：「小心！」

    霍東青心頭明白陳霄估計有什麼黑心，不過，霍東青本身就是為打死陳霄而來，陳霄要是暗藏禍心？反而不用另尋機會做掉他。

    「下注！下注！」賭客們寫好籌碼，有人買霍東青，有人買陳霄，不少人下注都不低，但是下注霍東青的人多些。

    倒不是大多數人看好霍東青，而是守擂買連勝的賠率底，打擂買連勝的賠率高，大多數人喜歡賭賠率大的，而且「西裝青」的表現很不錯，不見得就會比陳霄差勁。這也是經紀公司為了激發賭客們博彩的一點小心機。

    下注結束。

    開打！

    ……

    霍東青與陳霄各自把著拳架，互相踱步半圈，逐漸拉近跟對方的距離。

    他毫不掩飾內心的鬥志，當距離不到一米時，一個躍步挺身，身形迅速躥起，鐵拳就如重錘搗出。

    陳霄步法順勢退後半步，左掌插入中腹，試圖擊中霍東青的腹部深層肌肉，造成霍東青身體的發軟發軟。

    鐵拳如錘，推掌如刀。

    霍東青要是中腹受人切中，立即就會陷入敗境。

    他卻腰彎一扭，如同巨蟒翻身般收回右拳，抬起左腿，一個空中翻腿劈向陳霄側頸。

    陳霄表情面露驚駭，抬起右手格擋，直接連人帶手給劈翻在地！

    功夫之王？不過如此！

    霍東青嘴角挑起一抹冷笑，陳霄卻形同靈猴般躥起，四肢著地，幾個跳躍退到台邊恢復拳架。

    對於一個從小打拳、經歷過數次實戰的練家子，暫失一招不算什麼，並不能消磨其鬥志，甚至有時更能激起武人的血氣！

    陳霄的父母是四川子弟，家傳四川白眉拳，據說此拳為四川峨眉山白眉道人所傳，故名。

    再由於，許多四川民間習武弟子參軍抗戰，保家衛國，後又隨國民潰兵逃亡港島，白眉拳便傳入港島地域，乃至在閩、粵、澳等地區都頗有流傳，便是有點招牌的小門小戶。

    陳霄的父母便是如此。

    而川中子弟的鄉土觀念極重，祖國正式成立後，大部分川中弟子都離港回鄉，導致留在港島的川中後裔鮮少。

    陳霄便是給花花世界迷掉眼睛，不折手段要出人頭地的那類。

    這類人還是很值得欣賞的，可惜，一旦喪失底線，毫無操守後，便是同胞敗類。

    白眉拳的技擊特點則和南少林拳法相似，南少林拳法又是南派拳法的起源地，因此，白眉拳很多拳架、路數都與蔡李佛相同。雙方打起來動作幅度小，出手速度快，步法靈活，拳招多變，勁力短脆非常漂亮！

    霍東青要是變招改用譚腿突襲，大概幾招就能踢碎陳霄的白眉拳架，陳霄的功夫也差他多年。

    不過那樣陳霄就是敗北！而難死！

    霍東青單純以南拳應對，等待陳霄出手的那一刻。

    「我看你也是個視人命如草芥的法外狂徒，我殺你，心無愧！」

    今天主持拳賽的仲裁委員又是那位著長衫的「官哥」。

    霍東青連餵對方十四招，忽然放出一個空隙，陳霄立即抓住間隙撲上，雙掌拱起，一記狠絕猿猴獻桃就朝霍東青的下顎咽喉懟去！

    這一招是能要命的狠手！

    官哥眼睛一眯，一腳蹬到台柱，飛身就要把霍東青撲倒。

    他不想一個自己欣賞的無辜仔死在台上。

    沒想到，霍東青卻極為機敏的閃過奇襲，單手制住陳霄的頸部，右手在大力往上一推！

    「咔嚓！」一記非常明顯的爆脆聲響起！

    蔡李佛絕學——老袁掛印！

    這招「老袁掛印回首望」分屬南派猴拳，詠春、白眉、蔡李佛皆有傳承，關隘在於回首，而不在於掛印。

    招式千變萬化，套路練的是身手，口訣講的是拳理。

    很明顯，霍東青懂，陳霄不懂。

    「噠噠噠。」此刻，陳霄的腦袋仿佛黏在脖子上一般，耷拉著腦袋左搖右擺的向後退去，最終一滴血未流的砸倒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

    「嘩啦！」猛然間，全場的觀眾們又激動、又興奮的尖叫道：「打出人命了！」

    官哥則一擺長衫移動身形，改為落在霍東青面前，斜眼深深看了霍東青一記，沒有說什麼，改為去檢查陳霄的生死。

    霍東青知道台上死了一個人，台下又救回來一個人，死的人是否該死？次要。救的人想救，重要。

    沒有力量掀起桌子前，只能順應遊戲規則玩，有了力量掀桌子？該死的人都要死！

    「媽的，你去告訴巴頌.拉農，等等上台不把拳仔青打死，我就把她十三歲的女兒賣到馬房！我給她親自試鍾，再找幾百個小弟從早玩到晚，再從晚玩到早。別不信，我惡彪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沙發區旁，惡彪臉色通紅的大聲怒罵，一名馬仔站在旁邊馬上點頭，立即轉身去通知台下休息的拳手。

    轉而，惡彪又換上一副表情，笑嘻嘻的朝劉鑒雄話道：「劉少，等那小子開功夫賽，第五擂的時候再捧我手下的泰國仔上台，多賺點曬。」

    劉鑒雄看見一個拳手被打死在台上，心情也有點壓抑，於是沒多講什麼，點點頭就答應惡彪的想法。

    巴頌站在台下角落聽見馬仔的通知，氣氛的用雙手狠狠對錘，眼神里夾帶著憎惡。

    官哥舉起霍東青的手臂宣布「拳仔青勝」，接著便開啟「功夫挑戰賽」，詢問是否有老闆的拳手要上台。不過最尾他卻警告了霍東青一句：「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要打死人上生死擂再講。」霍東青點點頭，不可置否的說道：「知了。」

    兩個第五擂的經理人接下來拉到幾名老闆，捧了兩名第五擂的老拳上台打拳仔青！也許是以為中國武術只能欺負中國人？他們不約而同都挑了外國拳手！加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