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石壁之上,微弱的亮光漸漸閃爍,勾連出了一幅幅圖案。
圖案之上,簡單的刻畫出一個人影,身著古代長袍,站在一處懸崖邊上,有著一頭漆黑的大蛇俯視著他,森冷的紅眸中,充斥著冷意。
而另一幅圖畫,場景又不同,無邊平原,白雪皚皚,一個四臂生靈拍著胸脯,對著蒼天咆哮,占據了圖畫的絕大部分。
江塵繼續向裡面走去,又見到了幾幅圖畫,上面也差不多都是描繪著什麼可怕生靈,不過很快,圖畫出現了變化。
他的視線看向前方,那是一幅不同的圖畫,沒有什麼可怕生靈,反而是無數人影在跪拜,跪拜一處高聳的祭壇,上面燃著熊熊火焰,可以看到有什麼東西正在被炙烤。
江塵皺眉,但他繼續看下去。
下一幅圖畫,描繪天崩地裂,祭壇崩碎,有一道身影騰空,披頭散髮,狀若魔鬼,所過之處,哀鴻遍野。
「這處遺蹟...記載著什麼事情。」
江塵思索。
巧合之下,他可能洞悉了一部分遺蹟的來歷,與亂古時期的一件大事有關。
說不定,隕仙嶺來歷也能揭曉。
洞穴深處,可以見到幽光點點,顯然圖畫並沒有就此完結,事情也並沒有就此止步。
太古生靈作亂,祭壇獻祭,天崩地裂,魔人出世?
江塵一邊走,一邊將先前的圖畫串聯。
亂古時期的先民,恐怕是遇到了難以抵擋的天災人禍,然後不得已,開啟了獻祭這種折中之策。
但這場獻祭失敗了,更糟糕一點,甚至遭來了更為恐怖的存在。
「亂古時期,人族力量並不弱,那個時代是亂古大帝的證道時期,人族力量隱隱要壓過萬族,太古神山也會忌憚,為何會出現這種局面。」
太古時代,人族的勢力一直都不弱,荒古世家,人族聖地,不朽皇朝,盤踞五域各處,與太古皇族共分天地。
而圖畫上的東西,卻仿佛將大家都拉到了蒙昧的一段黑暗時期。
凶獸雖強,可各大勢力的強者又不是吃乾飯的,怎麼可能無法遏制,最後讓人不得已開啟獻祭。
江塵移步,繼續看下去。
接下來的圖畫也都大差不差,全都是各處生靈塗炭,各種恐怖生靈肆虐,屍橫遍野,甚至還能看到一些大教的聖地,在這場災禍中夷為平地。
「難道是太古萬族發起的動亂?」
他不由往這方面猜測,太古萬族不想看著人族做大,所以在這個時間段發起了打壓人族勢力的舉動。
它們如此無視亂古大帝,細細想去,最開始的幾幅圖畫可能是試探,祭壇之後,便開始了明目張胆的屠殺,發起了一場浩大的動亂。
「亂古大帝晚年進入荒古禁區,不知所蹤。」
江塵大致明白事件發生的確切時期了。
縱觀亂古大帝的一生,波瀾壯闊,但卻在晚年遭遇了什麼,不得以前往荒古禁區,似乎是為了尋求生命的延續,也可能是為了去確定什麼。
「手札上並沒有這段時間的記載,可惜了,但是,亂古大帝原本可以壽終正寢,最終卻冒險進入荒古禁區,這中間是一定發生了什麼的。」
終太古一代,成道者不知凡幾,但進入荒古禁區,不知所蹤的,也就只有亂古大帝這一位。
世人都知荒古禁區不可輕進,成道者也不例外,亂古大帝明知不可為而為,應該與晚年的一件事有關。
「李不悔會知曉嗎。」江塵眸光微閃,忍不住沉思。
從華夏來到五域的,並非只有他,還有亂古大帝的傳承者,李不悔。
亂古大帝的手札,正是李不悔的物品。
他們在五域短暫的見過幾面,後來就杳無音訊了。
這世上如果有誰對亂古大帝最了解,就目前而言,恐怕也只有李不悔了。
而且他手上的那份手札,並不完整,被撕去了幾頁,可能是亂古大帝自己乾的,不想被後人知曉這段事情。
之前江塵是這麼想的。
可看了這裡的圖畫,他覺得事情或許並非那麼簡單,被撕去的幾頁,或許是一種保護。
可惜,現在江塵也不知李不悔在哪,沒辦法去詢問。
「這是...青龍?」
忽然,他的目光頓住,落在一幅不太完整的圖畫上,那是一尊青龍在鎮壓群獸,可以看到一頭大蛇,以及一頭金翅大鵬,後面還有這一些東西,可惜模糊不清了。
「萬族發起的動亂,青龍族來調停嗎?」
青龍族的衰亡,是在神戰之後,那是太古後期的事情,而亂古大帝的時代,是太古中期和前期之間。
這個時間段,青龍族可依舊存在。
所以這場動亂,最後是被青龍族鎮壓了嗎?
江塵目光微凝,快步向前,後面,還有最後三幅圖案。
他想看看是否如自己想的一樣。
「為什麼損壞了。」江塵不禁皺起眉頭。
最後的三幅圖畫,受到了某種人為的損毀,似乎並不想讓後來者得知,雖然還能看到一鱗半爪,但想猜到整體事件,卻太難了。
不得已放棄繼續追尋的念頭,他開始朝洞穴深處而去。
但他猛然一頓,看向一個邊邊角角。
在最後一幅圖畫的邊緣,後面的石壁之上,有一個大大的叉號,後面還有一行字。
晚年不祥,厄難伊始。
這裡的石壁很特殊,可以隔絕神識,最開始的那些圖畫就是這樣,若非有月光照耀,與寒石輝映,即便江塵都無法發現。
而這行字也經過了特殊處理,模糊的不成樣子了,並且隱匿在最後一副圖畫之後,處於一個非常隱蔽的位置。
就像是知道會有人毀壞一部分圖畫,故意留下的一行提示。
「是誰晚年不祥,亂古大帝?」
江塵忍不住聯想,亂古大帝晚年遭遇了一件事情,因此才不得以前往荒古禁區,難道是因為晚年發生了不祥?
厄難伊始...是亂古大帝,晚年不祥,才開啟的這場災難?
「不對,這與隕仙嶺的關係在哪裡,石壁上所記載的事情,一定與那個地方有關。」
江塵皺眉。
亂古大帝晚年時期的動亂,最後青龍一族下場,參與平定...
等等,不祥。
江塵眸光微凝,青龍一族的衰落,起源於天地的詛咒,那麼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究竟是太古時代的開端就有。
還是在這場動亂之後...
他開始重新回想石壁之上的畫,斷崖,雪原,祭壇...等地。
「那不是生靈肆虐,那是禁區動亂。」
江塵眸光一閃,畫中場景記載過於模糊,但有了這行字,終於是明白了那些壁畫上的場景,為何要準確的刻畫出。
因為這對應著各個地方的禁區。
「一共九副,一共九個生靈,對應九大禁區。」
難怪,難怪人族在這場動亂下如此渺小,難以為繼,同時,他也不由沉思,太古萬族就能在禁區動亂下倖免嗎?
他沉思,第一幅圖畫上的一頭大蛇,還有那個人影,或許並非敵對,而是兩個不同的禁區。
五域共有十大禁區。
九幅圖畫已經對應了九大禁區。
那麼唯一缺失的,只有最神秘的荒古禁區。
那道身影,或許就來自荒古禁區。
「禁區動亂,浩劫開始,亂古大帝的晚年不祥,為何會讓禁區開始出手,難道是因為惹怒了荒古禁區,導致荒古禁區內的生靈,要懲罰五域?」
禁區這麼多年以來,從不插手五域之事。
它們超然物外,根本看不起任何勢力,卻同時也不會下場,完全是一副旁觀者的姿態。
當然,禁區旁觀,五域之內的大勢力,也不敢對禁區出手,雙方就形成這種詭異的共存,維持脆弱的平衡。
明眼人都看得出,禁區的底蘊,鎮壓整個五域都可以,壓根沒有什麼強者能與其對抗。
光陰長河之中,崛起了不少大勢力,卻也淹沒了不少大勢力。
就算是曾經的成道者,遺留的家族,在光陰的沖刷之下,也隕滅了不少。
可這些禁區, 卻似乎在任何時代,都留存在那裡,孰強孰弱,一眼可知。
也多虧禁區不插手五域。
否則太古神山,再強又如何,也頂多與禁區平起平坐罷了,壓根管不了對方。
而這壁畫之上卻揭露,在亂古時期,有九大禁區都出手了,發起了一場浩劫,席捲五域的動亂。
「這場歷史被抹去了,有人刻意不想世人知曉禁區動亂,屠殺世間。」
真相浮出水面。
壁畫之上所記載的,是亂古大帝晚年不祥,進入荒古禁區,後來禁區派出一個生靈,與某處禁區交涉,開啟了這場九大禁區的動亂。
人族陷入絕對的黑暗與絕望,不得已想要通過獻祭,平息禁區的憤怒。
而綁在祭壇之上的人,會是誰呢?
事件的起因若是因為亂古大帝。
那麼祭壇上的人,會是跟亂古大帝關係親近之人嗎?
「亂古大帝的一位子嗣...」
江塵沉默了一下,手札之中曾經零星的提到,亂古大帝在中年時期,與心愛的姑娘誕下一子。
先前他沒有想那麼多。
如今一切都聯繫在一起,祭壇之上的人,恐怕真的是手札之中,曾出現過的這名子嗣。
「亂古大帝,晚年不祥,進入禁區迫不得已,禁區的動亂,究竟是何原因,也不知曉,卻要將亂古遺留的子嗣,綁上祭壇,平息禁區至尊之怒。」
江塵嘆了口氣。
亂古大帝即便晚年惹了禁區之怒,可他為這片天地做的事情,難道就被抹去了嗎。
手札之中明確的提到。
亂古大帝曾經抵禦諸天,甚至跨入了諸天那一界,斬了幾位大帝,重傷回來。
至此,亂古一紀,風平浪靜。
亂古大帝是可敬的,晚年卻如此淒涼,走入禁區,杳無音訊,唯一的子嗣也被綁上祭壇,要獻祭至尊。
而最可笑的是,獻祭失敗了。
亂古大帝唯一的子嗣入魔,也冰冷的加入這場屠殺。
禁區至尊沒有對亂古大帝的子嗣出手,狠狠的打了那些人的臉,導致亂古的子嗣開始報復,這或許才是當初的真相。
「青龍一族, 戰天戰地,不屈禁區,生靈塗炭之際,挺身而出,獨戰九大禁區。」
接下來的事情推演就簡單很多了。
那個時候,太古神山還不存在,所謂的麒麟,鯤鵬,太凰,在青龍一族面前,全部都要伏低做小,恭敬的跟隨。
面對禁區至尊的動亂。
當年的青龍皇,恐怕出手平定了,可惜後面的三幅圖案被抹去,接下來的走向眾人不知。
但可以肯定的是,禁區的動亂最終消弭,一切又歸於平靜。
「青龍古皇...」江塵與對方素未謀面,但卻明顯感受到了那種恐怖的氣勢,面對九大禁區至尊,力拼不敗。
青龍大成,可戰成道者。
這句話第一次具現化的顯現。
青龍古皇作為那個時代,青龍一族的准帝強者,強大到了極點,連禁區至尊作亂,都能夠平定,可謂極盛。
「晚年的一次不詳,釀成一場悲劇。」
「這不祥的根源是哪裡,難道又是紅毛?」
亂古大帝的晚年不祥,是身體上出現了變故,還是受到了某種詛咒。
江塵也接觸過不祥,那是在突破天境的時候,招來了荒古不祥,全身上下長滿紅毛,差一點他就死了。
不過好在當時天咒之棺,陰差陽錯地將他帶到了另一種不祥之地,雙方疊加之下,居然讓他挺了過來。
就是不知道,亂古大帝的不詳,是不是跟紅毛有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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