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傢伙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亡命徒,黑風說要我的手,就一定要我的手!
看著黑風一步步走過來,我當然是心急如焚的,雖然我剛才發簡訊求過救了,可即便是大羅金仙也不可能來這麼快。我立刻朝著風象看去,因為火象是他殺的,現在是我幫他頂罪,難道他就一點表示沒有?
風象還真就一點表示沒有,抱著雙臂冷眼旁觀,好像這事和他無關。
我被人按著四肢,完全動彈不了,只能衝著風象吼道:「你就不說點什麼嗎?」
風象奇怪地說:「我有什麼好說的?」
與此同時,黑風已經來到我的身前,舉刀準備剁我的手了,我也只能硬著頭皮說道:「火象不是我殺的!」
黑風奇道:「不是你,能是誰?」
我說:「是風象殺的!」
眾人都詫異地朝著風象看來,風象頓時怒火中燒,衝過來狠狠踢了我肚子一腳,罵道:「你他媽的還想栽贓老子?黑風大哥,不用理他,把他手給剁了!」
黑風正要動手,閆玉川卻說了聲慢。
雖然閆玉川和黑風都是黃階上品,但是看得出來閆玉川比黑風的地位要高。閆玉川說慢,黑風立刻停下了手,閆玉川則來到我的身前,低頭問道:「你說火象是風象殺的,什麼意思?」
「閆大哥,你別聽他胡說……」
「閉嘴!」閆玉川怒斥了風象一聲,繼續低頭問我:「怎麼回事?」
閆玉川和閆玉山一樣,都很遵守殺手門的規則,之前黃龍就是給我通風報信,才被閆玉山用「通敵」的罪名給殺掉的。此時此刻,閆玉川也是一樣,不肯放過任何追尋真相的機會。
風象似乎也了解閆玉川是個什麼樣的人,立刻緊張地直冒汗,同時沖我怒喝:「你敢『亂』說,我要你命!」
呵,想要我命的人多了,你算老幾?
風象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了。既然有了這個機會,我肯定一五一十地說了,將之前的經歷統統講了一遍。還是那句話,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將整個過程描繪的繪聲繪『sè』,各種細節清清楚楚,稍微有點腦子的,一聽就知道是真的。
電象和雷象都憤怒地看向風象。
「老風,火象可是最崇拜你的,你就那樣對他!」
「老風,大家都是兄弟,風風雨雨多少年了,你就為了點錢將他殺掉?」
風象冷汗涔涔,卻還倔強地說:「你們不要聽他胡說,我怎麼可能殺自己兄弟呢,一切都是他栽贓陷害!阿龍,你說我殺了火象,你有沒有證據?沒證據不能『亂』說!」
閆玉川也說道:「對啊,這種事情要講證據,不能憑你紅口白牙地隨便說吧?」
我說:「我沒有他直接殺人的證據,但我之前給了他一張銀行卡,應該還在他的身上,足以說明我倆做過交易!」
閆玉川回頭看向風象,風象額頭上的冷汗更多:「就算這樣,也不能說明我殺了火象……」
但他話沒說完,電象和雷象就一起撲了上去,死死將他按在地上以後,很快從他身上搜出一張銀行卡來。風象還大叫著冤枉,說他有這張銀行卡,依舊不能說明是他殺的火象。
但是已經沒人相信他了,所有人都冷眼看著他。
那些目光,如同千萬把刀子。
風象渾身發起抖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說:「饒了我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你他媽的自己兄弟也殺,怎麼饒你!」
黑風一聲咆哮,尖刀狠狠捅穿他的心臟。
穩、准、快、狠。
風象連哼都沒哼一聲,一頭栽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四象,已經死了兩個,只剩電象和雷象了。活著的兩個此時也不好過,紛紛跪倒在風象的屍體前,痛哭流涕起來。
我則冷眼看著,風象死了,那是活該。
如果他剛才幫我說說情,我就把這事頂下來了,反正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但是風象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讓我十分不爽。
就算我死,也要拉這傢伙當墊背的。
現在算成功了。
火象既然不是我殺死的,他們也沒理由剁我手了,閆玉川說:「把他關起來吧,等周老前輩來了再處理他。」
聽這意思,老乞丐遲早會來的。
行吧,能在臨死之前見程依依一面,也算值了。
也有人問:「這傢伙知道咱們在哪裡了,會不會已經告訴警方了啊,劉大海可是不會放過咱們的。」
閆玉川說:「他是為了救他女友,理論上來說沒有見到程依依前,不會輕易把咱們的位置泄『露』給警方的。」
好嘛,閆玉川真是神機妙算,簡直就像我肚子裡的蛔蟲,我想什麼他都知道!
閆玉川接著又說:「而且,就算劉大海不找咱們,我也要找他呢!」
眾人紛紛問他什麼意思,閆玉川得意地說:「這傢伙現在備受徐前進和慕容雲器重,而且慕容雲還把他看作整個慕容家的大恩人,他的地位可不比徐子楓和慕容青青低啊!用他來換六牛,應該沒有問題。」
眾人立刻點頭稱是,可是新的問題又出來了,老乞丐要我的命呢,怎麼拿我去換六牛?
說到這裡,閆玉川更加得意:「用他去換六牛,不代表要把他交出去啊,我有一百種法子戲耍警方,讓他們乖乖交出六牛,最終卻無功而返!」
閆玉川一邊說,一邊『摸』出手機給我錄像,還對我說:「阿龍,抬起頭來,最好再笑一個!」
我滿臉都是血,咬牙切齒地怒吼:「不要把六牛放出去,他們不會交出我的……」
「你說得太多啦,我還得剪……」閆玉川搖著頭,又擺擺手,讓人把我帶下去了。
七八個漢子把我捆得結結實實,接著便把我拖到中院的一個屋子門口,那屋子從外面看黑漆漆的,估計就是個雜物間啥的。他們不由分說,便把門打開,將我扔了進去,接著把門關上,牢牢守在門口。
一開始我還以為這屋子裡就我一個人,結果身子滾進去後,碰到不少人的手腳,當時就給我嚇了一跳,倉惶地說:「誰?!」
那些手腳也紛紛往後縮,接著一個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又是誰?」
還能說話,最起碼還是個人。
應該也是被殺手門囚禁起來的吧?
我說:「我叫阿龍。」
對方又問:「你是什麼人,從哪裡來?」
我說:「你是誰啊,憑什麼一直是你問我?」
我這話音落下,四周竟然又響起了很多聲音。
「這是我們大哥,你說話客氣一點!」
「你是從哪來的『毛』頭小子,敢和我們大哥這麼說話?」
從聲音聽,至少有十多個人,但都行動不太方便,不然以他們的脾氣,估計早上來揍我了。就在這時,我的視線也慢慢適應這間屋子了,雖然沒有燈光,但也朦朦朧朧能夠看到一點,果然是有十多個人,都靠各個牆角坐著,和我一樣手腳被綁。
四周的罵聲仍舊絡繹不絕,我冷笑著:「什麼大哥,都被捆起來了,還在這裝范兒呢?」
我這句話像是捅了馬蜂窩,四周罵我的人更加多了,我一張嘴雖然罵不過他們這麼多人,但也沒有客氣,努力和他們對罵著。就在這時,最開始那個蒼老的聲音輕輕咳了一下,四周的人像是聽到虎嘯龍『吟』,立刻安靜下來。
我也不罵人了。
接著,這個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在道上有個諢號,人都稱我顛爺,這棟園林就是我的,但被殺手門鳩占鵲巢,還把我給捆起來了……好了,我介紹完了,現在能說說你了吧。能被關到這間屋子裡來,說明你也不是個普通人啊!」
顛爺?
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仔細一想,想起來了,我剛到姑蘇城時,和那個出租車司機攀談,向他打聽姑蘇城如今的情況。從他嘴裡得知,姑蘇城曾經有個大哥叫做顛爺,但是後來在爭鬥中落敗了,地下勢力被閆玉川和黑風掌控……
原來這就是顛爺啊!
還有,原來這棟園林是他的啊,只是被殺手門強占了而已,我還真以為有上流人士包庇殺手門呢。
這是姑蘇城曾經的地下皇帝啊。
雖然他落魄了,而且現狀悽慘,但我還是對他保持了應有的尊敬,立刻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顛爺!」
黑暗之中,這位老人點了點頭,沖我說道:「你是誰呢,怎麼也被殺手門綁到這了?」
顛爺對我真誠,我也對他沒有隱瞞,便講起了我的經歷,說我女朋友在殺手門手裡,來姑蘇城就是為了救我女友。接著救徐氏、斗六牛、殺二象,輪著講了一遍,一直講到今天晚上。
顛爺等人聽完以後很是吃驚,紛紛誇我實在太能幹了,竟憑一己之力幹掉殺手門這麼多人。
顛爺嘆著氣說:「可惜啊,功虧一簣……趁著殺手門現在虛弱,要是老夫還能出去,重新召集我的舊部,一定能把他們打個落花流水!」
我疑『惑』地問:「你還有舊部啊?」
顛爺說道:「那當然了,我只是被打垮了,兄弟又沒死絕,只要我登高一呼,他們肯定都會來的。」
說著說著,又開始嘆氣了,因為他知道這不可能,他連這間屋子都走不出,去哪裡重召他的舊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