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雖然其他人都沒看出來,仍在驚嘆薛安平和皮特的招式有多華麗、身法有多炫酷,同為天玄境的我,卻察覺到了一絲端倪,薛安平已經顯露出微微的敗象了。
再這麼下去的話,薛安平遲早會敗的啊。
我當然很吃驚,薛安平可是天玄境三重的高手,怎麼會打不過a+級改造人皮特呢?
誠然,a+級改造人也有天玄境三重的實力,可到底是改造人,經驗不足的啊。天玄境二重的我,利用殺手鐧都能幹掉a+級改造人了,薛安平怎麼可能會敗?
就算這個皮特本身就是高手,也沒有真正的天玄境一步步來得踏實,論戰鬥經驗是絕對比不上薛安平的,到底怎麼回事,難道薛安平今天狀態不好?
洪社的人並沒有察覺到危險,仍在不斷叫好、助威。
我忍不住低聲詢問身邊的溫春秋:「薛安平以前和皮特交過手嗎?」
溫春秋看了我一眼,有些無語地說:「王丹尼,我知道你挺有本事的,但你現在還只是個小人物,能不能對咱們大哥尊重點啊……你直呼我名字就算了,怎麼還直呼大哥的名字啊?」
我心裡想,我和你們大哥本就平起平坐,他管加城,我管賭城,就算我不管了,地位也不低的,直呼他名字又算得了什麼?
當然,我也只是心裡想想,點點頭說:「不好意思,我鄉下人,粗魯慣了。薛大哥以前和皮特交過手嗎?」
「那肯定交過啊,兩人都是老大,怎麼可能沒交過手。」
「勝負情況如何?」
「有時候大哥贏,有時候皮特贏,不過總得來說,還是咱們大哥贏得多吧!」溫春秋頗有些得意地說:「在加城,咱們大哥算無敵了!」
我也點點頭道:「天玄境三重境界,足夠在加城無敵了……對付a+級改造人,應該是遊刃有餘的。」
可怎麼就打不過皮特呢,敗象越來越明顯了啊!
溫春秋說:「那肯定的,就前段時間吧,大哥還一口氣幹掉兩個a+級的改造人呢。」
這事我倒是聽說過,陳近南就是因為這個才賞了薛安平一顆通天丸。
可我之前跟三兒打聽,根本沒人知道這件事情。
我便假裝很有興趣地問:「怎麼回事,講一講唄!」
溫春秋便笑著道:「就前段時間啊,皮特沒事又作妖,從盛頓城請來兩個a+級的改造人,打算聯手將咱們大哥給做掉吶!結果怎樣,大哥智斗三大a+級改造人,將他們各個擊破了!也就皮特機靈一點,找機會跑掉了。嘿嘿,反正只要有大哥在,就一定沒問題,咱們就淨等著戰斧給咱們道歉吧!」
溫春秋對薛安平真是充滿信心,在他心裡薛安平無疑跟神一樣。
溫春秋說著,還從口袋裡摸出一把瓜子,一邊看一邊磕了起來,仿佛薛安平穩贏了。
我可沒他那麼淡定,因為我能清楚地看到,薛安平確實不行了,不知道是不是狀態不好。手持七星刀的他,額上已經淌下了汗,腳步也顯得有些虛浮了,皮特則還無比淡定,甚至氣定神閒,這麼下去的話,薛安平敗定了!
一想到戰斧的人從此來唐人街玩不要錢,別說洪社的人,也別說唐人街的人,就連我都接受不了。
我估摸著真有那麼一天,大家就要搬離唐人街了,根本丟不起那個人啊,擁有上百年歷史的唐人街,也要徹底淪為戰斧的地盤了。
不行,絕對不行。
說什麼也得幫薛安平一把。
我咬著牙,悄悄躲進人群之中,趁著沒有人注意我,偷偷把飲血刀摸出來,又暗中催動凝氣決,等到源力溢出體外、灌滿刀身,接著透過人群中的縫隙,找准機會,狠狠一刀甩了過去。
「颼」的一聲,一道勁氣疾射而出,朝著皮特的腰竄過去。
所謂的找准機會,當然是指薛安平正一刀劈向皮特的時候,皮特本來能躲開的,但我一刀恰好補上,讓大家看來好像是薛安平劈出的這一刀。
「啊」的一聲慘叫,皮特腰間登時皮開肉綻,血也飛濺出來不少,整個人「噔噔噔」地往後退去。
成功了,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這玩意兒可比暗器好使多了,暗器飛出去還能尋到蹤跡,這刀芒出去就出去了,誰知道啊?
皮特連退了七八步,伸手一摸自己腰間,已經血跡斑斑。
「皮特!」
「皮特……」
眾多戰斧的人當然撲了上去,皮特則一臉憤怒地瞪著薛安平,顯然不用再打下去,皮特已經傷成這樣子了,再打也是個輸。
「哦……」洪社這邊當然炸了,紛紛歡呼、慶祝起來,個個大聲喊著:「大哥威武……大哥無敵……」
薛安平自己則有點懵,並沒展現地多高興,反而很疑惑地看著自己的刀。
這也正常,別人不知道皮特是怎麼挨刀的,但薛安平這一刀劈中皮特沒有,難道他自己不知道嗎?
更何況,刀上還沒有血跡啊……
薛安平到底是老手了,又一臉深沉地朝我們這邊看來。顯然,他的心裡明白,肯定是有人出手幫他了,而且使得是「御氣傷人」的功夫。
溫春秋不可能,沒有那個本事,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了,誰都沒有那個本事。
最終,薛安平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雖然他不了解我的實力,但從之前的種種來看,我的嫌疑是最大的。
當然,他也不會說破這事,畢竟是贏了啊,或者說還來不及說破,眾人就已經沖了上去,團團把薛安平圍住了,叫好聲、吶喊聲此起彼伏,洪社的每一個人都很興奮,簡直比過年還要開心。
三戰兩勝,我們贏了!
洪社這邊的人當然紛紛叫嚷起來:「戰斧的人,你們輸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把之前那幾個鬧事的交出來!」
「對,交出來,道歉、賠禮!」
這是之前就定好的賭約,戰斧的人也沒辦法,只好將那幾人交了出來。一共三個,個個垂頭喪氣,衝著我們這邊又是鞠躬又是道歉,還賠償了一大筆錢。
唐人街的華人聽說這事,也都紛紛出來看熱鬧了,叫好聲絡繹不絕。
嚯,真是太長臉了。
當著眾人的面,薛安平也朗聲道:「戰斧的人,你們都給我聽好了,以後再來唐人街玩,規規矩矩的沒問題,該出錢就出錢,我們也不會怎麼樣,華人做生意啊,還是講究以和為貴!但,如果你們想要鬧事,就別怪我們不客氣,朋友來了有好酒,豺狼來了有獵槍!」
這一番話說的慷慨激昂、鏗鏘有力,我們這邊當然又是一大片歡呼聲,唐人街的人也跟著吶喊叫好。
戰斧那邊則都是灰頭土臉,輸了就是輸了,再說別的也沒有用,而且也不能再打了,唐人街畢竟是洪社的主場,真打起來也不占便宜啊。
「這事沒完!」皮特咬牙切齒地說:「薛安平,咱們走著瞧!」
薛安平則冷哼著說:「隨時恭候!」
皮特在一群人的簇擁下,一瘸一拐地走了剛才那刀,將他傷得不輕,回去得養幾天了。
戰斧的人一走,我們這邊再次歡呼起來,真比過年還要開心,尤其是我和薛安平,我倆作為最主要的功臣,直接被眾人舉了起來遊街。
真的,「舉著遊街」這個太具有華人特色了,當年武松打虎,也是這麼被人舉著遊街。
唐人街里熱鬧極了,有放煙花的,有放爆竹的,還有舞龍舞獅的,大家都在慶祝擊退戰斧。我和薛安平簡直就像打虎歸來的武松,走到哪都備受人的尊重,到處都是沖天的叫好聲。
我也挺高興的,雖然我來加城是為了盜取薛安平的通天丸,但能捍衛一回唐人街,心裡別提多驕傲了。
說起盜取通天丸,我也想起來了,這才是我最主要的任務啊!
還好,這一回沒有白折騰,總算是見到薛安平了,一會兒我得跟他回家,想辦法偷了他的通天丸。就是不知道通天丸送來了沒有,也不知道薛安平吃了沒有,希望還沒送來、還沒吃吧,給我點時間啊。
這麼想著,我便不斷觀察薛安平,看看他什麼時候走,我好跟上。
結果我就發現,薛安平也在偷偷觀察我。
嘿。
怎麼個意思啊,對我有興趣了?
遊街完畢之後,薛安平便提議今晚上坐一坐,就在唐人街的某家餐館裡。那肯定沒問題啊,大家也都欣然答應,薛安平親自組局,有誰不願意來?
當天晚上,整個餐館都被洪社包下,上上下下一共三層,坐了足足幾百個人。
趁著這個機會,薛安平對我挺好奇的,也借這個機會好好地和我聊了聊。
我不想和他產生太多交情,畢竟還琢磨著偷他的通天丸,所以全程比較敷衍,他問什麼我答什麼,像是名字啊、籍貫啊之類的,是我提前就編好的,也不至於產生漏洞。
我就淨等著聚完會後,偷偷跟著薛安平回家,將他的通天丸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