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無語的看著丟斯的屍體。筆神閣 bishenge.com
臨死前不是應該說「幫我報仇」「放下仇恨」什麼話的麼?電視劇和電影不都這麼演麼?還擔心我不會選你的課程是什麼鬼?這t算是遺言麼?就算我選了你還能上啊!
路明非看著丟斯的「屍體」有點想哭,丟斯幫了自己,讓自己雄起了一回,但他死了。
看著還攥在丟斯手裡的巴雷特,有種想拿起來的欲望。
但懦弱十八年的本性,打消了這種欲望。
「代價還不夠麼?」
硝煙略微散去,四面八方傳來了沉雄有力的聲音,這是通過某個擴音系統播放出來的,「愷撒,你還有幾個人活著?還要繼續麼?」
「楚子航,幹得不錯,」對方回答的聲音似乎是從同一個擴音系統出來的,透著冷冷的笑意,「我這邊只剩我和一個女生了,想用女生衝鋒麼?」
「楚子航?」路明非一愣,就想從窄道里探出腦袋去看看,他覺得這個名字很是耳熟。
「我也只剩一個女生了,不過蠻遺憾的,她就是那個讓你們頭疼的狙擊手。她只要鎖定停車場你們是過不來的,可惜她也不是潛入的材料。」
「不會是死局吧?那樣不是很遺憾?」
「愷撒,你是在跟我聊天麼?說這話的時候,為什麼我聽到你那裡有裝子彈的聲音呢?」
「不,我正在卸掉我彈匣里的子彈,我只有一柄沙漠之鷹,只有7顆05英寸口徑的ae彈,卸空就沒有了。」愷撒大概是刻意把彈匣靠近麥克風,一粒一粒子彈離開彈匣的聲音清脆悅耳,又帶著利刃離鞘刀簧震動似的殺機。
一陣子沉默之後,仿佛千千萬萬鐵兵落在桌面上,雷鳴般震耳,「這是我這把烏茲裡面全部的32發九毫米口徑彈,我把它們都扔在桌上了,你的彈匣空了麼?」
「空了,現在我只剩下一把獵刀了,你呢?」
「當然是那柄『村雨』了,這是我的指揮刀。」
「停車場見。」
「很好。」
擴音器里電流的嘶啦聲赫然終止,顯然雙方都切斷了通訊,這個橫屍數百的校園忽然間寂靜得像是死城,武器發射的硝煙在戰場上瀰漫,像是一層晨霧。路明非躲在窄道里抬頭眺望,陽光透過煙霧照在他身上,透著一股陰霾之氣。路明非感覺到什麼糟糕的事情就要發生了,於是躺在富山雅史和古德里安教授的屍體旁冒充死人了……
他和古德里安教授臉對臉相距不過半尺,看著這個老傢伙栩栩如生的臉,想到他對自己倒是著實不錯,雖然談不上了解,不過滿懷期待的樣子,就這麼沒來由地被幹掉了,心裡略有點悲涼。
他把眼睛眯成一條縫往外望去,這也是他的絕技之一。叔叔嬸嬸一直以為路明非特別懶,下午覺一睡就到四五點,其實他只是喜歡賴在床上看書而已,叔叔嬸嬸或者路鳴澤的腳步聲從屋外傳來,他立刻把書抱在胸口做出熟睡的樣子。他反覆磨練技藝,能把眼睛眯成極細的小縫,其中透出死魚眼般的目光探看動靜,極像是睡死了。
教堂和小樓的門同時打開了,沉重的作戰靴也幾乎是同時踏出了第一步。
深紅色作占服的人手中提著一柄大約半米長軍用獵刀,黑色的刀身上烙印了金色的花紋,黑色作占服的人則提了一柄日本刀,刀身反射日光,亮得剌眼。
「搞什麼?肉搏?」路明非想,「都帶著微縮核彈衝鋒了,還搞肉搏?」他覺得這幫人完全是腦袋秀逗了,不過反正這些人歷來的舉動也毫無邏輯可言,他漸漸習慣了。
深紅色作占服的人站在停車場一側,摘掉了頭上的面罩,那頭金子般耀眼的長髮披散下來,襯著一張清晰如希臘雕塑的臉,英俊得不可逼視。他的眼睛是罕見的冰藍色,目光全無任何溫度可言,把那柄獵刀在空中拋著玩,面無表情。對面黑色作占服的人也摘掉了面罩,露出一頭黑髮,路明非只能看見他的背影,看見那頭堅硬的頭髮毫不馴服,指向不同方向,凌厲如刀劍。
「能走到我面前,你比我想得強。」金髮的年齡人看著獵刀的刀鋒說。
「能讓愷撒這麼誇獎,可我不覺得榮幸誒。」黑髮的年輕人冷漠地回應。
「但到此為止了。」路明非在心裡說。
他是在猜測愷撒的台詞,這兩個的對話傻得就像是在遊戲裡勇者最終遇見大魔王。
「但到此為止了!楚子航!」愷撒居然真說了這句話。
但是路明非卻沒有笑的心情了,愷撒說出這句話的瞬間,已經如利箭一樣射出,像是一隻從高空俯擊下來的鷹!他大吼了一聲,仿佛雷震,獵刀連同那隻手臂都無法辯認了,那是因為更快的速度,讓他的刀幾乎是隱形的!
這完全是要殺死一個人的揮刀,凌厲、強硬、肅殺,帶著皇帝般的赫赫威嚴。這樣一刀下去,面前就算是塊鐵也被斬開了。
但是對面的楚子航不是鐵,他手中的長刀才是一塊鐵,他站定了沒有動,長刀緩緩地掃過一個圓弧,凝在半空中。愷撒幾乎必殺的一刀襲來的瞬間,楚子航的刀忽然也消失了,僅僅靠著手腕一抖,楚子航的長刀做了凌大的閃擊,以不大的力量擊打在愷撒的刀尖上。這是超科速度和力量的技巧,刀是一個槓桿,刀尖受力會把最大的力量傳遞到握刀者的手腕上,而楚子航選擇的時間就是在愷撒真正發力前的一瞬。他在愷撒力量爆發前的瞬間,擊打在愷撒力量最空虛的一點上。以路明非的肉眼凡胎完全看不清楚這些細節,他只覺得愷撒衝到了楚子航的面前,楚子航馬步不動,僅僅是半身一閃,愷撒卻如同撞在一面石牆上,微微一個趔趄,身體後仰,而後急退了幾步。
愷撒身上皇帝般的氣壓被楚子航完全阻擋了,路明非忽然覺得呼吸通暢了。
空氣中滿是金屬蜂鳴的聲音,那是楚子航的長刀在急震。他看了看自己的刀,點了點頭,「跟『狄克推多』比起來,村雨還是有所不如。」
他的話還沒有結束,愷撒再次揮動那柄名叫「狄克推多」的獵刀撲近,路明非雖然歷史是不太好,也知道那是古羅馬「獨裁官」的意思。這柄獵刀在愷撒手中確實帶著獨裁者一樣強硬的氣息,而楚子航手裡的「村雨」則像是一個鬼魅融入了空氣,總是忽然閃現,做出致命的劈殺。
路明非聽說過「村雨」那柄刀,他玩各種盜版遊戲,精通遊戲兵器學。按說「村雨」是「村正」的進化版,日本名刀「村正」殺人一千就會自動化為妖刀「村雨」,殺人之後刀上自然會沁出淅瀝瀝的雨水洗去血跡。可是路明非也查過資料,知道這刀在日本歷史上並不存在,只是江戶時代一個寫劇本兒的曲亭馬琴在《南總里見八犬傳》裡虛構的。而在這裡居然就有個人真的撥出了這麼一柄刀來,這讓路明非終於領會到adidas的箴言「lpossibleisnothg」是何等正確,如今就算愷撒從背後拔出一把「霜之哀傷」來,路明非也不會覺得奇怪了。
雙方的殊死搏殺演化成了一場舞蹈表演,愷撒以力量和速度強壓著推進,卻總在楚子航的閃擊之下不得不回退,雙方的速度都快得路明非看不清楚,一個模糊的黑色人影,一個模糊的深紅色人影,村雨反射的強烈日光,混在一起拆角不開。
空氣中楚子航那柄刀的震動聲越來越激烈了,混著愷撒的怒吼,殺氣濃郁粘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