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女的身體突然開始了蛻鱗。
路明非的手就放在源稚女的胸口,他能明顯感覺到源稚女的身體在蛻鱗。那些凹凸不平的鱗片突然開始像冰山一樣融解,冰山像是被烈日消融,路明非重新撫摸到了海面。
他現在感知到的才是真正的混血種或者人類的軀體。
源稚女睜開了眼睛,他一瞬間應激地往後躲去。他本能地用兩隻手護著自己的身體,冰面上倒映著他被硝灰抹上的妝容和遭亂的頭髮,他像是如夢初醒一樣,開始亂糟糟地整理自己的燕尾服和頭髮。似乎是終於梳整完畢,他重新在冰層上站了起來,他看著路明非,又看著夏彌。
「啊咧,路師兄,師弟的眼神就像是昨夜一夜宿醉,一覺醒來發現你倆衣衫不整一樣……」
……你這都什麼破形容啊而且不應該是昨夜一夜宿醉一覺醒來發現我們仨衣衫不整嘛明明現在這裡是三個人不是兩個人啊!
「我會對你負責的。」路明非開始說爛話。
「路師兄,我……在等你。」源稚女對路明非說道。
「啊?」路明非愣了一下。這個剛剛「手刃」了一百多個混血種的源稚女居然說是在等他,這種話聽起來好像是他是個劊子手,而路明非是絞刑架上的犯人。
「哇哦!」夏彌還在一旁起鬨。
源稚女把眼神轉到了夏彌的身上。
「怎麼,你也在等我嗎?師弟?我事先說明,雖然我現在和路師兄是短暫結盟的狀態,但獅心會和學生會是不能同時招收同一個學生的,這是卡塞爾學院一百年來……」
夏彌的話沒有說完,因為源稚女根本沒有這種意圖,他直接拔出了兜里的格洛克,一發子彈朝夏彌直接射了過去。
「師弟,你這叫……偷襲。」夏彌反應迅速,她側身閃過了這發子彈,隨即手中的格洛克持槍上膛,她一邊上膛一邊嘴上說道,「你被獅心會永久禁止了,源稚女。」
接著,夏彌手中的子彈連發。一顆顆弗里嘉子彈從彈匣里接踵而出,夏彌的格鬥技巧和射擊技巧絕對都是頂尖,她幾乎是在一瞬間就閃躲了源稚女射出的子彈,而此時她弗里嘉子彈連發,一瞬間子彈形成了密制的包圍網,那些子彈在夏彌手中仿佛根本沒有後座力一樣。
源稚女直接舉起了天羽羽斬,他精準地判斷出了夏彌這些弗里嘉子彈的所有方位。夏彌的攻擊雖然水泄不通,但她沒有薇薇安的火箭筒那種武器,弗里嘉子彈對於混血種的軀體來說是極致的麻醉藥,但沒有火箭彈,所有的弗里嘉子彈對於天羽羽斬來說就只是普通的彈殼!
天羽羽斬此時是最堅固的盾,源稚女揮舞著這面盾牌,那些水泄不通還有複雜路線變化的弗里嘉子彈全部被他看穿了。他左右閃躲,接著天羽羽斬揮舞,弗里嘉子彈被全部彈開,冰層上開始暴綻出血紅色。
「師弟,現在道歉的話我會送你一個布偶小熊。如果被我打趴了再道歉的話我只能送你尼福爾海姆醫院三百六十五日遊了。」夏彌的攻勢完全沒有衰減,她看到弗里嘉子彈沒有效果,竟然直接放棄了遠程火拼,而是直接改成了近身肉搏。
夏彌在冰層上就像是一個頂級的冰嬉舞者,她的步伐和身體節奏完全沒有因為這裡是冰層而削減,甚至更加如魚得水。她趁著源稚女抵擋弗里嘉子彈的間隙快速地來到了源稚女的身邊,她像是一隻魚,或者說,一條矯躍的游龍。
她游過了源稚女的天羽羽斬,直接一個反手擒拿抓上了源稚女的手臂。
還從來沒有人嘗試過用這種打法,源稚女明顯愣了一下。他很少拿出天羽羽斬,更不要說是在使用天羽羽斬的時候被人握住手臂。但他眼前的這個人是夏彌,獅心會的主席,她來到他身邊的樣子仿佛鬼魅。
她看上去像是武俠里的某個頂級宗師,她用的是太極拳是八卦掌是乾坤大挪移,她依靠的是「泄勁」和「化勁」。她的手掌打在源稚女的手臂上,雖然力量軟綿綿的,但這酥綿卻一下子著了勁,源稚女頓時感覺手臂酥麻,天羽羽斬直接從他的手中脫落。
夏彌直接伸手握住了天羽羽斬的刀柄。這是一把日本古刀,刀身如細月,刀柄如流螢,天羽羽斬握在夏彌的手中,突然血光色大甚,從刀身一路蔓延至刀柄,一道道細長的紅色的血線漫布在刀上,像是飲血的刻痕。
「你們對它用了什麼鍊金術?」夏彌握著刀柄的手在不停地顫抖,「它吸收了你的血?」
這一幕他們在卡塞爾學院的山頂上也見過。這種血腥邪祟的東西他們之前從來沒有聽說過,但秘黨之所以是秘黨,龍族之所以是龍族,就是因為他們的秘密無窮無盡。
夏彌直接鬆開了手。她沒有再糾纏。她的選擇是對的,因為那血腥的紋路已經漫上了她的手掌。她的手指突然血色大漲,她手上的青筋一瞬間變成了紅色的血管。
「這種事情,可能得去問青銅與火之王。」夏彌甩了甩手。
「早知道我也帶武器來。你這是作弊,師弟。」夏彌一邊說話一邊躬下了腰,此時天羽羽斬已經回到了源稚女的手中,夏彌從身側像一條小蛇一樣溜了出來。
她溜回了路明非的身邊。
「師兄,我不是他的對手。接下來得看你的了,路師兄。」她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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