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是什麼時候看上清蓮的,細想過來,搖光心頭一震,這朱棣才是心機深沉之人,從頭至尾,他竟然沒有發現,就算玉衡,他的心思是七人中最細膩的,居然也絲毫不察,那天在御書房,朱棣所言,玉衡也是震驚不已。
細想下來,最突出的表現唯有自己與清蓮比劍那一日,朱棣興奮不已,眼光在清蓮身上長久停留,難道從那時候開始,朱棣就已經有了那份心思,或者,更早……
「我是他的女人,他的心思我再清楚不過了。」燕王妃的聲音陰森起來:「他的目的是王位,他大哥死後,原本以為勝券在握,誰知道太祖居然傳孫不傳兒,男人麼,總歸是有自己的野心的,那時候的他,就算有這份心思,也會被野心壓制,不敢妄為,那時候,他的身邊,真正有的只有我一個女人,只有為,會為他出謀劃策,像是另一個他自己,所以,就算清蓮在他面前搔首弄姿,我也不以為然,畢竟,她也是我的姐妹。」
搖光斷然否認:「清蓮決不是這種人。」
「所以我才問你,你對清蓮了解多少,你知道她的出身麼,又知道她的志向麼?」燕王妃冷笑道:「自古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自認為自己明白她,懂她,可是你懂的那一層,殊不知是對方偽裝出來的罷了,搖光,我嘆你風姿卓然,情根深種,我才實言相告,自然,我心中有怨,我最好的姐妹,居然勾引我的丈夫,我不管他有多少女人,我卻只知道一件事情,他是我一人的丈夫。」
「我不信。」搖光唇角泛起笑容:「女人因為嫉妒看所有的事物都會變形,娘娘雖然是萬金之軀,恐怕也難逃這個定律。」
「是嗎?」燕王妃不怒反喜:「想不到搖光也會如此天真,你若是知道當初在山上,一切只是我們的布局,而想出這個主意的正是清蓮,你還會如此堅持嗎?」
搖光笑道:「當年的事情的確很巧合,我兄弟七人中,玉衡心思極為細膩,早就看出其中有所貓膩,這是局,先讓我們入局,被困賊窩,普通土匪怎麼懂得用鐵心草困住我七人?只有知道我七人是茅山術士,才會有如此舉動,既然是不心偶經黑店,卻有這麼精心的布局,這不是蹊蹺嗎?」
見燕王妃不語,搖光又道:「其後的事情更是巧合了,清蓮巧合救下開陽,燕王夫婦居然也陷入賊窩,我兄弟七人雖然飄在江湖,但宮中事也屬江湖事,燕王殿下身邊原本就高手如雲,因為建文皇帝身邊謀臣出策,屢次派人刺殺燕王,燕王更曾在江湖徵集武林高手,這樣的燕王,怎麼可能輕易陷入土匪窩裡?」
燕王妃的手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驚覺茶是涼的,卻不急著放下,她淡淡一笑,緩緩將茶杯放回去:「這就是皇上看中你們的原因,不過這卻要歸功於清蓮了。」
「她的確才思過人。」搖光道:「我七人是自願入局,無話可,我現在只求娘娘告訴我,清蓮到底去了哪裡?」
「她不在宮中,皇上這幾日也在找她。」燕王妃道:「拿不出人,我也脫不了干係,皇上就是皇上,龍威在上,可是就算他要殺了我,我也沒有辦法,這幾日倒是風平浪靜了,許是皇上知道了清蓮的真面目吧。」
搖光心下駭然,女人的妒心的確可怕,它是一把火,可以將女人燒得面目全非,不過,這燕王妃的確深愛朱棣,他只能是她的夫君,恐怕她心中所想便是如此了,燕王妃如何搖光不作評判,現在他只關心一件事情,便是清蓮的去處。
「清蓮究竟在何地,她是否安全?」搖光唯恐燕王妃對清蓮下手,自古後宮之事,各種權謀,雖然未親身經歷,光是耳聞已經是駭人聽聞。
「她出宮去了,假如我所猜不錯,她是去尋朱允炆去了。」燕王妃起身,施施然走到一邊的側櫃,上面一把精細的銀鎖,打開來,裡面又放置著一個鑲金嵌玉的紅木盒子,打開來,裡面是一封信:「這東西,我還未呈交皇上,否則,她早就出不了宮了。」
信放到了搖光的手上,搖光打開來,裡面的字跡十分陌生,並不是清蓮的,但信的內容卻讓他內心一寒:「清蓮是朱允炆派來的細作?」
「你若不信,我還有人證,是否叫他來一證?」燕王妃自信滿滿:「沒錯,我嫉恨她,我嫉恨她吸引我夫君的目光,她甚至險些取代了我的位置,所以當我發現她每月總有一日藉故外出,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