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家主你想要包庇他?」
一頂又一頂大帽子扣在木同身上,大義凜然,孰是孰非已下定論。
凜然大義知之下,素有公正家主之稱的木河,自是無法當著木家諸多長老和供奉面前,保住木同。
六長老話語一出,所有人的目光有些震撼地望了望地上木秋水那逐漸變冷的屍體,而後頗為疑惑地看著木同。
一個通竅境修為的四級武者,居然有斬殺一星武將的實力?
就算六長老不像說假的樣子,這些星階武將還是半信半疑,不敢完全相信。
武者和武將之間巨大的差距,就仿若隔著一條鴻溝,莫要說四級武者,就算巔峰的歸元鏡武者想要斬殺一星武將,都難以做到了。
就算木秋水的屍體擺在面前,他們幾人亦是將信將疑,也不願相信。
六長老身後翹鼻鷹眼錦服精悍中年七長老半信半疑問道:「六長老,你說,八長老被木同斬殺了?你在開玩笑嗎?」
七長老問出這話,頓時另外三名長老供奉那疑惑的目光也停在六長老身上,看看他怎麼回答。
「同兒的實力,又何止這些!」
木河心裡一陣自豪,臉上卻毫無變化,饒有性質地望了望對面仿若跳樑小丑一般的六長老三人,並沒有說話,看看六長老究竟想要說什麼。
五大星階武將強者出現,木同站立在木河身後,眼眸平靜,面容淡然,根本沒有任何懼色,一言不發靜觀其變。
四星武將他都斬殺過,金妖虎王都沒有讓他膽怯,眼前的武將大多數都是二星武將,根本就不足以讓他畏懼。
況且,父親木河還在身前,更是勿須畏懼。
看來,六長老也是那些傢伙當中的一人吧?
想殺我?
那就來吧!
木同嘴角浮現出一抹笑容,這等局面,在斬殺木秋水之際,早就預料了。
既然暴風雨註定要來,那就讓它來得更加猛烈一些。
木長老陰冷的目光直視木河,最後停留在木同身上,沉聲道:「木同,雖然本長老不知道你用什麼陰謀詭計,暗算八長老。
無論出於什麼原因,你以下犯上,殘殺長老,按照木家族規,論罪當誅。
木同,若你束手就擒,本長老當著諸位長老供奉面,留你個全屍。」
「用陰謀詭計,暗算木秋水?」
不等木同說話,木河嘴角微動,質問道:「六長老,我倒是要問問,木秋水為何到我兒的別院?」
木秋水為何到木同的別院,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來,那還用說。
「這......」
面對木河質問,六長老為之語塞,眼眸急轉,窮盡智慧,才艱難地說出一個不是理由的理由:「或許八長老自是恰巧路過,發現木同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才會進來查探。不料,卻慘遭木同毒手。」
不但木河三人聽到眉頭一皺,就算九長老和七長老也是眉頭緊鎖。
這個理由,實在太牽強了。
要是說巧合,誰會相信。
況且,一個通竅境修為的子弟,憑什麼算計長老?
這理由,根本就沒有說服力。
「恰巧路過?」
不等木河說話,走上一步,木同道出了真相:「六長老,以前我還不知道,原來你還會睜眼說瞎話,扭曲真相。
你應該很清楚,被仇恨蒙蔽雙眼的木秋水,前來就是想殺我。方才他全力施展的武技劍芒,相信你們都能夠感受到。
若我算計他,又豈能讓他爆發出全力一擊?難道他想殺我,就不許我還手,就必須站著受死嗎?這是什麼道理?」
要說理,木同就和六長老說理,說大義。
面對木同的辯解,六長老老臉一拉,怒喝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目無尊長的小畜生,殺人了,還敢如此囂張......」
「夠了!」
不等六長老再說什麼,木河望了望木同,旋即道:「六長老,我兒雖頑劣,但還不至於隨意殺人。
若非木秋水想殺我兒,豈會落得身死的下場,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的,怨不得誰。」
木河身後冷酷的殭屍臉中年漢子點頭道:「木河兄弟說得沒錯,木秋水死了也就是咎由自取,怨不得誰。
若是以此為藉口,想要殘殺木同這樣的天才,這木家也未免太寒人心了。」
殭屍臉中年漢子說話,更是讓六長老臉色陰沉,前者可是木家六大供奉之首的唐星雲,修為臻至三星武將。
但這還不是六長老顧忌的,最讓他不敢輕舉妄動的是,唐星雲乃是木河的至交好友。
這一刻,六長老明白,想要在木河和唐星雲兩人面前擊殺木同,那是不可能的。
可,六長老還是不想放棄,大義凜然道:「木河,就算你是家主,也不能如此不辨是非包庇木同,不然家族誰也不會服你。」
木家的家主這位置代表著莫大權利,決定木家生死存亡,但同樣責任重大,且有一些不可不顧忌的禁忌。
只要利用好這一點,六長老相信,就算木河再護短,為了所謂的家族大義,也無法袒護木同。
「家族不服嗎?」
木河咧嘴一笑,目光直視六長老,沉聲道:「若你們不服,我木河用手裡的絕木劍打到你們服為止。」
咻。
絕木劍出鞘,劍刃寒光閃爍,木河渾身凌厲氣勢爆發出來,碧綠色星光元力轟然而起,一股蔑視一切的兇狠綻放!
此刻,木河就仿若一頭絕世凶獸,任何一切攔路者,都將會被他手裡的絕木劍劈成兩半,絕無倖免。
「誰若想殺我兒,我絕木劍木河絕不會放過他!」
木河威嚴不留餘地的聲音,瞬間迴響在木家大院。
「這是家主的聲音?難道有人想要殺木同?」
「居然有人想在木河面前殺他的兒子,還真可笑!」
「看來,木家將不會再平靜了。」
一時之間,木家各處別院,響起了一道道不同的聲音,一股股思緒瀰漫開來。
可,卻沒有人趕往木同的別院,哪怕是木家長老和供奉,都沒有動。
木河的怒火,所有人都能夠感受到,自是沒有人前往觸碰這霉頭了。
父親!
木河的身影就仿若厚重山嶽一般,印入木同的眼帘。
雖說他如今不是小孩,有著不弱的戰力,無需躲在木河的庇護下,但一股前所未有的溫暖占據了他整個心。
這就是我的父親!
就算與木家為敵,亦要庇護我的父親!
心裡一團火在燃燒,念及木河身上的傷勢,木同握緊拳頭,眼眸堅定:父親,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讓你恢復傷勢的武丹!
覺醒了武脈,成為一名武者,木同深知無法再踏上武道巔峰的痛苦是如何折磨人。
只要有一絲希望,他都會找回能夠治癒木河傷勢的武丹。
這是他如今的執著,激發追求巔峰武道的執著。
站在木河身後的唐星雲,淡然的目光泛起一絲期待,喃喃道:「絕木劍木河,你也沉睡太久了。看來,該回來了。」
這一刻,他真得感覺,那一個和他們並肩殺敵,闖南戰北的絕木劍木河,回來了。
他守候在木家,不正是如此嗎?
六長老望著仿若凶獸一般的木河,臉色驚懼,腳步不受控制地向後倒退。
眼前這人,曾經凶名赫赫,曾被譽為最有希望進階月輪進階,振興三合鎮木家的絕世天才,人人畏懼,不敢拂其虎鬚。
饒是如今修為跌落一星武將,卻也不是六長老這些一星武將能夠對抗的強大存在。
「木河,既然你非要包庇木同,徇私舞弊,屆時本長老一定會提議召開家族長老會議,罷黜你家主之位。」
丟下一句狠話,六長老三人也不再糾纏,轉身離開了。
「罷黜我家主之位?」
木河冷哼一聲:「我就等著,看看你們這群傢伙想要如何做。」
若非老傢伙和修為倒退的話,木河還真不介意這木家家主之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