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局勢沒有變化」尤西斯繼續咬文嚼字,「雖然我知道你既然這樣說,就意味著還有什麼準備但是在這種局面下,我是真的很難相信,正規軍要怎麼樣才能再次找到突破口了。」
「是啊我也不清楚。但是相信我吧改革派的那位領袖,還沒有那麼容易就失敗的。」
「你是說他還沒有」尤西斯先是一愣,接著就是搖頭否認,「那不可能你和我都看得很清楚,那是必死的結局克洛的那一發狙擊,直接射穿了他的整個胸口。即使就在整個大陸最好的雷米菲利亞第一治療所附近,遇到這樣的傷勢也絕不可能有活下來的機會的。」
「這點倒是不否認不過,給我的感覺,就是他的所有計劃和謀略,忽然就成了一場空這實在是不符合他的性格,他的能力。」
「縱觀歷史,也不是沒有死在無名霄小手上的偉大人物,而且這樣的人還不止一個我承認鐵血宰相是帝國貴族勢力這麼多年以來遇到的最為強大的敵人,但是敗了就是敗了。」尤西斯斬釘截鐵道,「如果你的觀點就是鐵血宰相一定留有後手,所以不可能這麼快就退場」
「不有很多事情你不明白。」海利加嘆了口氣,「算了至少現在,你的認知究竟如何,是沒有任何對於全局的影響的。之後,你自己的立場,還有整個公爵領的走向就看你的領導吧。」
「我的領導呵。」尤西斯自嘲一笑,「等父親和兄長回來之後特別是父親,不對我惡語相向,我就十分滿意了。」
「走著瞧吧。」海利加沒有出聲,而是在內心裡這樣說道。
赫爾穆特這次內戰之後,他還能不能保持住自己公爵的位置,還是個問題。而如果盧法斯艾爾巴雷亞的名聲同他的實力相匹配的話,他就該知道,現在的貴族派內部,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局面與其回到這個表面上金碧輝煌,實際上已經開始走下坡路的,死氣沉沉的城市,還不如利用他在內戰中可能獲得的影響力,在其它的地方大展拳腳。
就如同總是戎馬沙場的奧蕾莉亞將軍那樣儘管她一直都是勒瑰恩家族名義上的現任領主,但是她平時呆在領地內的時間可是寥寥無幾真正能夠建立功名的地方,是戰場本身。
通過貴族聯合軍總參謀這個位置,盧法斯已經成功跳出了讓那些貴族中的明智者們一直以來都十分忌憚的怪圈,走向了另外一條道路。如果後面不是有什麼他不得不回來的理由,想必他將會在一條嶄新的道路上一去不回頭吧。
至於鐵血宰相奧斯本究竟真的死去沒有?海利加其實也不清楚答案。
只是,他清楚,奧利巴特也清楚這個從十年前,甚至更早之前就可能開始布局,並且一步步把帝國打造成如今這個樣子的那個男人,絕不可能就這樣意外出局。儘管現在,貴族聯軍的強勢掩蓋了很多東西,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一些變化應該也會漸漸出現的。
自己這裡,也差不多該行動了。
「我一點都不驚訝,他會出現在那個場合。」阿曼西亞伯爵府,書房內阿曼西亞伯爵家的當主,正用手中的導力器,通過一個信號波段特殊的加密線路,聯繫著位於帝國的某處。認識他的人,恐怕很難想像到他現在的樣子十分小心謹慎,對於通訊器另外那頭的人也是十分謙卑恭敬。
即使是對於商業上的合作夥伴戈提伯爵,他也一直都是一副平等的姿態而針對領主艾爾巴雷亞公爵時,他的態度也算是極盡冷淡,大家都知道性格強勢的他同赫爾穆特的關係不太好。因此,這樣的姿態,的確是讓熟悉他的人十分難以想像,難道對面的人是皇帝陛下嗎?
毫無疑問,當然不是那個此時此刻正在同阿曼西亞伯爵秘密聯繫的人,居然是貴族聯合軍的總參謀長,赫爾穆特公爵的長子,尤西斯的哥哥,盧法斯艾爾巴雷亞。
阿曼西亞對這位盧法斯如此態度,自然是有理由的戈提伯爵同赫爾穆特私交甚為親密,他們二人的友誼更是長存了二十年之久想要扳倒他獨吞這份產業,在不得到當前公爵領的當權者的賞識時,是不可能的。
而在巴利亞哈特,只要是腦子正常的人,都會知道公爵的位置將來應該屬於誰盧法斯艾爾巴雷亞,這位帝國貴族當中年輕一輩的佼佼者,除了擁有在很多事情方面極其強大的才能之外,在接人待物上,也比起老練的現任公爵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在處理同父親的關係等問題上做得也很好,而那位二公子,母親是庶出平民這一點上,註定是同公爵的繼承位無緣了雖然這些貴族們礙於他們兄弟的情面,從不敢對尤西斯有什麼臉色,但是實際上,在內心深處,這些有權有勢,又有想法的大貴族們,比如阿曼西亞伯爵,對尤西斯的態度,是非常冷淡的。
因此,阿曼西亞伯爵自然而然地會找上這位不論是誰,都十分看好的,未來公爵領的繼承者。就如同任何一位上位者在登頂權力的巔峰時,都會掃清舊君的餘孽,建立起自己的權力體系一樣,戈提伯爵對於整個公都金融圈的統治,也將在那之後結束吧。
換句話說,比起現任的公爵赫爾穆特,盧法斯才是這位對戈提伯爵領袖之位窺視已久的阿曼西亞伯爵真正效忠的對象,也就是主人。阿曼西亞伯爵到現在還清楚地記得,當年自己找上只有十七歲的盧法斯時,後者那雖然年輕的面龐上,閃過的是一種普通人的刻意做作絕對做不出來的凜然正是這種天生的領袖氣場,讓阿曼西亞伯爵有了效忠的念頭,而在之後幾年間的效力中,盧法斯對於整個帝國各個方面的掌握,更是讓他覺得自己沒有選錯對象。
只是,就連他都有點始料未及的是,就在幾個月之前,自己還沒從帝都仲夏節的恐怖襲擊中的驚魂未定中緩過神來,一向沉穩而且氣度不凡的盧法斯,卻有些焦急地直接找上門來,並且幾乎是一連串地朝著自己丟來了數個堪稱重磅炸彈的情報。
「什麼?那些恐怖分子,是凱恩公的手下?」
「什麼?早在幾年之前,凱恩公就在籌備這些事情?」
「什麼?發動內戰?您是總參謀?」
對於阿曼西亞伯爵的疑惑三連,盧法斯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對他進行耐心的講述,而是有些粗暴,甚至是有些沒有禮貌地說道,這些不是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你在仲夏節的時候,你也好,你的朋友們也好,有沒有遇到一個,可能會對我,對我們來說都十分具有威脅的人?
隨後,一頭霧水,但是卻漸漸緩過神來的阿曼西亞伯爵,終於聽到了盧法斯此行的目的當然,也許是因為巧合,或者是因為什麼別的原因,這次,他的確能幫上忙。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盧法斯對那個少年如此在意,態度更是急躁不堪但是大概也不是沒有理由的?畢竟當時,自己可是親眼看到,那渾身被金光纏繞著的少年,將數亞矩長,體重是人類數倍的魔獸撕成碎片的樣子。
那絕對不是正常人能夠擁有的力量。
但是,僅僅如此有必要如此恐慌嗎?阿曼西亞伯爵對此相當不解。
「你不明白他的存在,可能會毀了我到目前為止所有的布局總之,我已經接受了凱恩公的委託,而相對的,到時候,艾爾巴雷亞家,應該只有我的弟弟,擁有代為管理整個領地的權力了。以他的性格,以及跟那個人的交情來說,他是絕對做不到我接下來要你去做的事情的。所以,雖然事出突然,我只能拜託你了。」
「沒問題您說吧。我一定會盡力辦好。」阿曼西亞伯爵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這樣說道。
盧法斯也不廢話,直接順著阿曼西亞的話說了下去:「我已經得到了情報接下來一段時間內,那個少年所在的領地,也就是雷格拉姆西南部的小鎮達克西斯,將會有一批特殊渠道進來的材料。雖然我目前還不清楚他的想法,但是很顯然地,那批材料當中包括了大量的輕型建築材料,以及一些從黑市流通而來的武裝。毫無疑問,他和我們一樣,已經知道內戰即將發生不,也許是憑藉著奧利巴特殿下和他的良好關係,從各行各業,以及帝國各地的實際情況中推論出來的吧。」
「您的意思是要我截住那批材料,然後」阿曼西亞伯爵沒理解盧法斯為什麼要說這個的意思。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他直接去找領邦軍就好了啊。艾爾巴雷亞公爵有權對整個克魯琴州的大小事一概過問,這種事情上找個藉口沒收掉,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不那樣就打草驚蛇了。」盧法斯搖了搖頭,「我特意通過特殊的渠道,看了看他的事情,結果真是讓我大吃一驚這個人的行動力,以及行動意識,是我從來沒有遇到過的對手。對於他,我們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的警惕。」
「那個所以您的意思是?」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個可能性的阿曼西亞,乾脆直接詢問了。
「第一不論如何,在接下來這段時間內,給我看好達克西斯的動靜。有什麼事情的話,及時向我回報,不要告訴任何人。當然,父親也包括在內。」
「沒問題。」雖然還是不清楚,但是既然盧法斯都這樣說了
「第二雖然這件事情,現在提起來的話大概有點微妙。阿曼西亞,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幾年前的那件事了。」盧法斯沉聲道,「就是那個讓赫塔伯爵從此性情大變的那件事。」
阿曼西亞伯爵,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十分恐怖。
「難道難道,他」提起這件事情,阿曼西亞伯爵的語氣都開始顫抖,「可是您告訴我,樂園早就被」
「如果我現在告訴你,他手上,很有可能掌握了,讓你再也沒有辦法否認的證據呢?」盧法斯一句話,就讓阿曼西亞的呼吸幾乎停滯。
「可可這不可能!當時那件事情,我可是費了很大力氣去擺平我只是一時精蟲上腦,鬼迷心竅對,一定是這樣而且那個機構,的的確確是在劍聖的指揮下,以及後來結社的清掃下被剿滅了啊!這些事情都」
「我現在沒時間跟你解釋但是你一定要提起警惕。不僅僅是對於我來說,這件事情更關乎著你的前途。我可以告訴你,他絕對不是在針對你,但是一旦他開始行動,你將是他必然會毫不留情地剷除的對象。」
「是。」這次,阿曼西亞的話語中,不再有任何疑問。
盧法斯和自己合作已經很久了。他沒必要編出這樣一個謊言來欺騙自己。而且,他的那份失態,也是自己的確沒有見過的。就像幾乎沒人知道,年僅十七歲時的盧法斯,就已經初露鋒芒,有了能夠在整個貴族社交界呼風喚雨的能力一樣,那個少年的力量,也的確根本就不像是凡人擁有的東西。盧法斯的警戒,以及自己那件絕對不能為人所知的醜聞絕對,絕對不能公布出去。
幾乎是在提心弔膽中,阿曼西亞伯爵度過了接下來這如坐針氈的幾個月。在這期間,他每次將那些發現報告給盧法斯後,後者幾乎都會提示他相同的內容直到他提到,已經有一批獵兵打扮的人進入了達克西斯,並且在小鎮西部郊外的空地上開始建設一批房屋,看起來像是戰爭時期的避難所的時候,盧法斯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
「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關係到你我將來的命運了。」從回憶當中驚醒過來的阿曼西亞,聽著耳邊傳來的,盧法斯那猶如毒蛇蠱惑一般的聲音,脊背發涼。
「等待時機。等到父親最後一次襲擊加雷利亞要塞失敗,就按照之前的計劃行動記住,一定要讓他以為,真正做出這些事情的人,是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