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轉動,雲彩飛揚,轉眼是一個明朗的大晴天。這天的天氣非常好,那青嫩的葉子上掛著七星的瓢蟲,剛綻開翼翅的紅蜻蜓飛行在樹叢前,時而凝空停滯,時而又疾飛遠去。巴淖干一行人跟著never為首傭兵團體行進,也如先前所說,浴血傭兵團接受了蕾舞兒的領導指揮,而蕾舞兒此時正帶著大隊人馬向聖象山前行。
行至中午,大家找了個地方停下來生火做飯,桑奇拉著艾瑪森說:「看他們的樣子也並不是專程為我們找尋同伴才往聖象山這邊來的,我剛才去打聽過了,他們自己好像有什麼任務也要往這邊來。副團,這件事你知道嗎?」
艾瑪森搖遙頭:「我和依維科帶著人雖然一直跟著他們,但對他們要做什麼並不清楚。但這不重樣,不管他們是不是專門為了幫我們,只要能找到失散的同伴才是最重要的。」
「嗯。」桑奇點了一下頭。
另一旁,巴淖干直到這時才再一次見到了傑森。二度碰面,經過巴淖乾的提醒傑森才記起了二十多年前與巴淖干在酒館有過一面之緣,飲酒暢談的事。他不禁噓唏感慨時間讓人的變化實在太大,當年還是意氣風發的青年小伙,現在彼此都已滿面風霜。
兩人拿著水壺水袋,以水當酒喝了幾口,談起了一些這些年所經歷的事情,談著談著巴淖干不禁奇怪,問道:「當年你不是要立志要做一名征戰沙場。衝鋒陷陣的戰將武官嗎?現在怎麼成了蕾舞兒身邊的一名護衛。」
「這個……」傑森頓了頓,感慨道:「人生的際遇總是和自己的理想目標有差異的,有時候這個差異還很大。這些事也不是一句兩句能說完的,不過我對現在的狀況還算滿意。」
「哦~!這讓我很詫異啊。」巴淖干看著他。
不過傑森沒有就此事再談下去的意思,岔開自己的話題說道:「倒是你,當年立志要做一名偉大的傭兵首領,現在雖然還算不是偉大,但已經是傭兵團長了,理想的目標至少比我更近些。」
巴淖干呵呵一笑:「剛成為一團之長的時候,我的確有這種感覺。但現在卻覺得離夢想越來越遠了。傭兵的世界太大了。要從這裡面嶄露頭角太難。」
傑森點著頭說:「傭兵領域近些年來是越來越興盛,要在這裡面混出個樣子確實不容易,想想是挺難的。」
巴淖干吃了口菜湯說:「我倒不是想一夜成名什麼的,只是想向世人證明自己。證明我墨隆.巴淖乾的能力。可從進入魔獸森林之後。我現在是對自己越來越沒信心。不怕你看笑話,我現在的心情已經灰敗到了極至。」說著他不由感嘆不已,拿著水袋裡的水當酒一樣狂飲。
傑森看著他。看著他愁眉不展的神色背後似乎仍有難以言愈的話語,抿著嘴輕輕的搖了搖頭說:「看來你是一個背負著沉重故事的人啊。」
「你看出來了。」不知道為什麼,巴淖干碰見這個多年不見,只有一面之緣的舊友後,特別想向他一吐心事。巴淖干放下水袋,抹了一把嘴道:「有件事我一直沒向別人說過,其實在很久以前,我墨隆家的先輩也算是一個在地方上很體面的家族,後來家庭開始走下坡路,之後每一代墨隆家的人都活得越來越不如從前,直到終於墨隆這個家族徹底敗落。往後開始,我們墨隆家的人成為了乞丐、流浪漢、爛酒鬼,雖然因為過往的原因,歷任的市長給我墨隆家的救濟經都稍稍多一些,可這也寄人籬下看人臉色的日子。可惜的是我的父親母親,我的爺爺奶奶叔叔伯父,甚至是更往前的幾輩人,他們都不爭氣,不知道努力改變自己,他們安於現狀習慣了接受救濟金,習慣了接受別人施捨,不用自己動手做事的生活,以致於我們墨隆家成為了一個家族乞丐,成為了被人們歧視和嘲笑的對象。」
「所以你想改變這一切。」
巴淖干像是想起來什麼難過的事久久不語,直過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我十五歲那年我姐姐出嫁,看上我姐姐的是一個大戶人家,他們是彼此真心相愛的,可是……」
「可是男方的家人反對。」
「沒錯。」巴淖干說:「愛上我姐姐的那個人他很真誠,執意要與我姐姐結婚,而那戶人家卻怎麼也看不上我姐姐的出身,最後……最後……」
傑森聽著他語音有些不自然,心裡已然最後必然沒有好結果。
巴淖干忍著微顫的音色道:「那戶人家為了避兒子回心轉意,將自己的兒子鎖在家裡不允許他們見面,又在外面製造謠言,說我姐姐用了骯髒的手段迷惑了他們家的孩子,是不知羞恥,不知檢點的壞女孩,使我姐姐倍受鎮上居民的辱罵唾氣。更可惡的是,是我的父母親居然接受了那戶人家的金錢賄賂,不但不為姐姐辯駁,反而當著大家的面承受自己的女兒是個勾引男人的壞女人。我姐姐受不住屈辱,投河自殺了。」
傑森聽完之後,雖然早已猜到結果,最後也不禁嘆然,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巴淖干說完,對他道:「這件事積壓在我心裡很久了,今天終於說出來了。說起來我也只是很久前和你見過一面,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把這件事說給你聽,或許是當年我們在酒館的盡興暢談吧。」
傑森道:「人有時候就是這樣,有些事,有些秘密不願意說給自己親近的人聽,反而是能對一個初次見面的確陌生人大訴衷腸。而且你看我,就知道現在的我這些年混得並不好。」
「可是你剛才不是說對現在的情況滿意嗎?」
傑森苦笑道:「滿不滿意是一回事,好不好是另一回事。現在的滿意只是相對以前的不好而已。哎,我是實在不想提起自己的事,聊點別的吧。」
「聊什麼呢?」巴淖干想了想,說道:「我倒是沒想到自己現在會被一個女人呼來喝去,成了她手下的打手,卻連這個女人面都沒見過。呵,那天在象床前的情況你也見到了,我這個傭兵團長算是顏面盡失了。」
「你覺得被一個女人領導不自在?看不起她?」
巴淖干自嘲的一笑道:「聽她的聲音怎麼也不會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被一個年輕的小女孩指揮,怎麼也不會自在吧。」
傑森忽然正了顏色道:「墨隆,如果你這麼想那可就大錯特錯了,她是我這些年以來唯一佩服過的人。」
巴淖干見他說得嚴肅,不像是開玩笑,不禁收斂了臉上輕漫的態度,疑惑般試探性的問:「她?」
「沒錯。」傑森給出了肯定的答案:「我呆在她身邊已經有七年了,這些年林林總總她所做的事情我都看在眼裡,她是我最敬佩的女人,我不允許別人侮辱他。」
巴淖干即詫異又驚憾,他與傑森以前雖然只見過一面,但以他的印象,傑森不是一個隨意拋棄尊言,向別人許諾忠誠的人,而此時此刻傑森卻說得十分認真,半點都不似作假。巴淖干更加訥罕了,不由問道:「蕾舞兒究竟有什麼樣的魅力,能讓你這麼維護她?」說著眼中不禁起了一絲異樣的神色:「她的樣貌真的美到了那種程度?」
傑森知道他語言下的意思,也不生氣,說道:「蕾舞兒的樣貌……,我只能說勸你最好不要去見她,因為別人都稱她為魔鬼,許多見到過她的人都被她奪走了靈魂。但是我敬佩她並不是因為她的外貌本身,而是出於我自己的身份和她確實有值得讓人敬佩的原因。」
傑森這話說得含糊不清,巴淖干也聽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他對蕾舞兒的樣貌原本並不是很好奇,經傑森這麼一說,反而越來越想去瞧瞧了。
午餐時間漸過,傑森拍了拍屁股下的塵土,準備起身欲走了。這時候巴淖干叫住他,隨口問了一句道:「傑森,我看你們前往聖象山好像不單純只是為了幫助我,好像還有別的目的吧。」
傑森笑了一笑道:「我們來聖象山是為了捕捉夢魘獨角獸的,之前我們在傭兵工會發布了這個任務,可是等了很久也沒有消息,所以蕾舞兒團長決定親自來魔獸森林尋找夢魘獨角色的蹤跡。」
巴淖干一怔,心裡暗道:「原來發布這項任務的人是她!」
……(未完待續。。)